慕圣直到南宫玉环跑远,这才清醒过来,但心头还像小鹿乱撞般砰砰的跳个不停,同时心里又充满了甜蜜。
慕圣将储物袋收好,望着南宫玉环远去的身影笑了笑,这才掩了房门,进入房内。
此时天刚过午,阳光透过窗棂上的爬山虎,斑斑驳驳的照进屋内,慕圣将思绪收回,将目光望向澹台新的小屋,慕圣知道这个小孩肚内还藏了许多秘密,告诉自己的话中也有不实之处,例如他怎么来到祖州的,之前给大家说是自己离家出走被人贩子拐了,后来又说是自己贪玩在洞府外面被人掳掠了。也不知道哪句话才是真的?
慕圣冷笑一声,倒要看看这小儿澹台新会玩出什么花招,自己的实际岁数足以当他爷爷了,难道还能阴沟里翻船不成?
慕圣从澹台新房前走过,房门没有关严,露出一条缝隙,慕圣透过缝隙看见澹台新果然在房内酣睡,只是睡觉的姿势非常奇怪,脸朝下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平躺在床上,两手掌心却又翻转朝上,看上去别扭极了。慕圣虽觉得澹台新睡觉的姿势有些奇怪,但这属私事也懒得管他,径直回了大屋里。
这大屋据说就是吕姓书生发现闹鬼的地方,床榻还在并没有搬走,依旧保持着原主人的风范,高床广榻看上去很是气派。只是床上没有被褥等物。慕圣原本是在储物袋中备的有一套应急的被褥,但都拿给澹台新用了。不过睡觉这事对慕圣来说目前已是可有可无了。
闲来无事,虽然一晚上没睡,并没有什么困意,但疲乏感还是有的。通常情况下慕圣都会以打坐来化解疲劳,此时也不例外,脱鞋上床盘膝打坐起来。
跏趺坐定五心朝天,神识开始内视,在体内依然寻不到灵气的踪迹,只有一团团的死气在丹田中游荡。
慕圣尝试引导这些死气沿着经脉运行,意念一起,手阳明大肠经处一团灰蒙蒙死气,从商阳穴顺着胳膊往上行来。立刻慕圣就觉得胳膊处的肌肉血管跟着死气的运行,快速枯萎干瘪,慕圣大惊立刻停了死气运行,将死气重新引导回丹田之内。
慕圣睁眼看去,右手小臂一截肌肉已经略有萎缩,显出松垮垮的皮肤来,慕圣眉头紧锁,知道是自己并没有领悟生死转换的奥秘,而妄自运行死气,这才导致身体肌肤发生从荣到枯的变化,看来不能盲目导引才行。
慕圣见导引不行,只得改为平常的打坐,略微坐了会,疲劳之感便消失一空,左右无事,便下了床榻,欲去周围看看。
经过澹台新休息的房子时,见这小孩子还在睡觉,便没喊他,而是独自一人出了院子。
几人所买房子本就在这片山岗的高处,一出院门映入眼帘的不是满眼翠色,而是一座座坟茔,连绵起伏横亘山岗,让人一见之下,无端兴起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的想法。
慕圣沿着小路往山岗走去,遇见了几个这片山坡上住的人,与这村上大多数人一样,还是同样的冷漠,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仿似阳光到了他们脸上都冻结成了冰。
大家都各自忙碌着,行色匆匆,慕圣既然找不到一个愿意停下来,听他问话的人,慕圣微微摇了摇头,知道这些被社会遗弃的人,已经在心里深深的为自己拦上了一道围墙。
慕圣放眼望去,发现这北郭村地势由低向高一字排开,三面环水一面接山,四周崇山峻岭。北郭村与外界交通连接全靠一条离地高一百八十八米、长一百六十六米、宽两米七的铁索吊桥想通。三人遁过来时倒是没注意到此桥,此刻看去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凡人想要逃离此处是断无可能的。
这北郭村越往里走山势越高,山很陡峭,尤其两处滑坡地段,没有任何可以抓的小树、野草,只有村民们临时挖的浅坑落脚,往下看下面便是深渊,也没有任何退路,爬上去了就只能往前,到了山上再从别处下来。
慕圣皱了皱眉,知道是这村里的人顺着这条道,上山寻找灵草灵药,之前北郭女也曾经说过,这些凡人也是要缴纳赋税的,除了看墓守坟服劳役外,这采药收入就是凡人们最大的收入来源了,至于种地,不过能勉强维持自己的生活,不至于饿死而已。
这村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平整的田地,都是依着山势见缝插针的种着一些农作物,有些就直接开垦在悬崖峭壁边上,慕圣觉得在这些地方耕种,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山去。
正行之间忽见一只老猫蹭地蹿上路边的屋梁之上,腰弓爪挠对着慕圣发出“呜呜”的警告声。慕圣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秃了大半的阿婆,穿着破棉袄,怀里抱着一只芦花母鸡,露出所剩不多的大黄牙,正瞅着慕圣笑,嘴里嚷嚷着:“儿啊,我的儿啊,你回来看为娘了。”
慕圣吓了一跳,定睛细看,只见这阿婆目光呆滞涣散,竟是个疯婆子。才待要走,从旁忽然伸出了只手拉住了自己,耳旁传来一清脆的女声道:“还不快走吗,那是个疯婆婆,小心被她抱住了,认你做儿哦!”
慕圣转身一看,一十四、五的小姑娘正牵着自己的衣袖,往一旁拽着。慕圣微微一笑,任由小姑娘拽着走,小姑娘走的很快,直到转了个弯看不见老婆婆了,方才放了手。
小姑娘这才回头道:“你是新来的吧,怎么没见过你呢?”
慕圣点了点头,小姑娘接着说道:“那你记住了,这疯婆婆你可千万不要招惹,被她缠住了,你只能给她当儿子去。”说完咯咯笑了起来,似乎想到了被疯婆婆缠住的景象。
慕圣看了不由一呆,这小姑娘脸上挂满笑意,浑不似北郭村内其它的人,只有一脸的淡漠和生无可恋。
“姑娘贵姓,可是北郭家的?”慕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