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怨桃阵(1 / 1)

东方锦的语气,并不像是在跟我谈条件,这大概是自从我见到他后他对我说话最多的一次。

认真的分析,跟着东方锦走是最好的选择,杨钟是歪门邪道,没有忠诚可信度,相反的,那个一直恶名昭彰的何酒,到是有几分仁义的样子,我当然不会笨到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再者,我也并不是自私自利之人,东方锦已经救过我三次,我自然不会背叛我的救命恩人。

我点点头,并真心承诺道,“我绝不会背叛你。”

东方锦似乎对我这样的回答很满意,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在前方领路。

在这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他的方向感出奇的好,我没有任何怀疑,信任的走在他侧身两步左右,保持速度跟着。

走了一段不小的距离,我们路上一句话没说,一直到达队伍的营地。

帐篷地四方都插着火把,视线之内是一片亮堂,还有两个站在外面放哨的黑衣手下,看见我们后,便走过来对东方锦点了下头,“少爷。”

东方锦熄灭手电筒,朝帐篷处看了一眼,问道,“回来多少人?”

“除了何先生和林小姐,其他人都已归队。”黑衣手下回答。

东方锦略一沉吟,“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林小姐已离开三个多小时,何先生约有两个半小时。”

我认真想了想,林冉离开了三个多小时,也就是说她自从把我引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她在林子里能干什么?不可能是为了寻找秦静吧,就算是寻找,杨钟等人回来之后,她也应该回来了,没想到竟然到了现在还未回来。

极有可能是在林子里遇到麻烦了,想着她设计坑害我,如今却迷失在林子里,我就忍不住幸灾乐祸,想笑。

“喂,这是东方少爷和唐小丫头吗?”正偷偷乐着,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们转头看去,只见何酒一身泥土,衣服上还黏着几片残叶,发丝凌乱,肩上还扛着一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跟往常一样的,他嘴里还咬着烟,含糊道,“快来给这娘们接住,太沉了。”

黑衣手下立刻上前,把他肩上的人扒下来,我伸头一看,发现这人竟然是林冉,不过她双目紧闭,像是昏迷之中。

更让我注意的是,林冉似乎受伤了,她的右手手掌被布条包扎住,布条上还沾着血迹。

何酒舒服的叹一声,揉着肩膀道,“差点让着娘们整的回不来了。”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你也被林冉暗算了?”等黑衣收下把林冉拖走后,我迫不及待的问他。

“那倒不是。”何酒吸了一口烟,猛地一吐,白烟将他的面容笼得有些模糊,但我隐约能看见他皱眉的神情。

“我原本在帮忙撑帐篷,但是后来发现你不见了……”

接下来,何酒用简便的语言跟我讲了我离开帐篷之后,他所遇到的事情。

当时寻找秦静的那一支队伍还没有归队,何酒帮手搭完帐篷后,想休息一下喝口水,但是他突然发现,我不见了。

他去帐篷里找了一圈后,也没有看见我的踪影,以为我去上厕所,便在原地等着。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小时。

何酒终于察觉不对,而且发现,林冉也不见了踪影,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抬头往上看了看,树叶层层遮挡之下,光线显得异常昏暗,已将近日暮。

天一黑下来,这片林子就变得极其危险,不论是寻找秦静的队伍,还是外出上厕所的人,都必须回归这个地方,否则遭遇到什么,谁也无法预测。

他很快就联想到我的消失是跟林冉有关的,于是叫来站哨的黑衣手下一问,果然得知了我们的离开时间。

黑衣手下给他指了方向,他拿了手电筒,沿着路来寻找我。

说到这里,我莫名的有些感动,没想到跟何酒认识的时间不长,他竟然还能只身一声出来找我,让我对他的认识再次刷新。

他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心情,吸了口烟,叹气道,“我就知道大晚上出去碰不到好事儿,我一直往前走时,没碰到你,反而先碰到了那个姓林的。”

何酒胆子并不小,他愣着头一直走,也没出声喊,只是一边走,一边留着记号。

但不知道是不是水喝的有点多,走着走着,尿意就来了,何酒咂咂嘴,打算找一个顺眼的树灌溉一下。

但是突然地,他听见有人唱歌,停了脚步。

“妾说,我纵身穿过……三千繁华,只为寻你日……暮归家,奈何情意深,恨难断……”

那是一段很诡异的唱腔,有点像是戏曲,又有点像念唱,唱曲之人声音又细又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出的气不足,曲子也唱的断断续续。

他听了之后浑身冷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何酒反手捏住手电筒,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朝声源处走过去。

走了越有百来米,他的手电筒光下,才照出一个身影。

从背面看,是个女人,穿着长大衣,高扎的马尾辫,双手摆做唱戏的姿态,咿咿呀呀的哼唱着。

何酒记忆力不差,从这个背影衣物,他就看出来,正在唱曲的人,就是林冉。

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何酒当时松了一口气,放松了身上的戒备,大步走过去,“喂,这位小姐,大半夜不要装神弄鬼好吗?”

林冉听见了声音,唱曲声停止,但是却并没有理会他,也没有转身,只是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何酒想着,本来平常也没什么交集,又不是在同一个阵营中,所以对她的不理会也没感到稀奇,而是大大咧咧的找了一颗看起来较矮的树,头也不回道,“我现在要解决生理问题,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说完也不管她有没有反应,就准备开始灌溉小树,但手还没碰到裤子,他后背突然被大力一撞,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从右肩贴过来。

那尖细的唱曲声贴耳响起,“郎说,无情亦无义,桃花……树下不见你……”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子,险些没将何酒吓尿,他到吸一大口冷气,“喂!你干什么?”

林冉依旧充耳不闻,另一只手迅速抬起,高高举在何酒头顶处,他这才看见,林冉手上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耐不住性子要动手了?”他冷笑。

匕首在空中停住两秒,狠狠地朝何酒的脑袋刺下,何酒反应也极快,迎上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翻,将她从自己身上甩下来,按在地上。

“林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可能会死。”何酒挑眉道。

“千言万语……不过一句思念……”

林冉继续唱着,面部僵硬,连一丝动容都没有,双目甚至不聚焦。

何酒顿时看出了面前这人的不对劲,顺着她的手看去,只见她的右掌被划开一道伤口,血肉模糊。

他敛了笑容,目光像周围扫视。

他发现,附近这些树木,已经不是原本所在的那种树了,这些树都不高,而且不粗壮,分出的枝杈居多,但都是光秃秃的。

何酒正在分神的时候,手下按着的人却突然奋力一跳,反手将他压在地上。

林冉坐在他的腹部上,一只手压住他的左手,另一只手挥动着匕首,刺向他的脖子,好在何酒抬手将攻击挡下。

她的力气突然之间变得极大,尽管何酒接住她向下刺的手腕,她却还是能一点一点的向下压,刀尖离他越来越近。

何酒斜嘴一笑,“投怀送抱可以,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的体位……”

说着将她的手腕一撇,一个仰身,将她压住。

他讲林冉的双手举过头顶,用一只手捏住,腾出一只手从内兜里拿出一根细绳子,钳制住她奋力的挣扎,将她的两只手跟旁边的树捆在一起。

费力绑完后,他累坐在一边,拿出根烟抽。

林冉依旧咿咿呀呀的唱着曲。

他抽完一根烟后,叹气,“真是麻烦。”

何酒起身走到树旁,认真看了看,发现这些树都是桃树。

桃树自古以来,都是妖邪的克星,其阳性非常大,一般如果有人家里有一颗逾百年的桃树,就如同有了一个保护神,能护家宅平安,子孙皆福。

同样的,以前大多道士的兵器,都是桃木剑或是铜钱剑,也是这个道理。

桃木出现在这片山林里,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正所谓水火不容,正邪相克,这里既然阴气冲天,就不可能长出这么一片桃树林。

很快的,何酒就猜出这是一座阵法,而且是有人刻意做出的。

他用两根手指,轻轻的搭在树上,刚一触碰,指尖就一痛,像是被咬了一口一样,他拿下来一看,两个手指上都有小伤口,往外渗着血珠子。

何酒突然淡笑,转眼看向林冉,指着她道,“你这个娘们真是幸运,幸亏我没把你跟这树挨着绑。”

既然知道了这树是阵法,他拿出那张黄纸符,寻找阵眼。

一般,破阵法都是找到阵眼,然后破坏,阵法自然就解开了,这片阵法的阵眼也并不难找,甚至可以说是很显眼,就是那颗何酒准备灌溉的,最爱矮小的那颗桃树,他将黄纸符摸上林冉的血,狠狠拍在那颗桃木的树干上。

丝丝白烟冒出,桃树突然扭动枝丫,像是在痛苦翻滚的样子,不消片刻,那棵树便垂低了树枝,像失去生机一样,而林冉也停止唱曲,昏死过去。

何酒刚松一口气,就见那张黄纸符从低下开始燃烧。

“那些树都是以人身做养料,肥的很。”何酒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都成精了。”

“你难道随身都带着绳子吗?”我听完他将的事,无从吐槽。

“当然要随身带着,你不知道绳子的用处有多大。”他理所当然道,手伸进怀里摸索,“可惜的是那张黄纸符被烧得只剩半张了。”

他拿出来的是一张沾了血的黄纸符,被烧了小半,上面的符咒已经模糊。

“这还能用吗?你还给带回来。”我对他这种行为感到好笑。

“没用了。”东方锦在一旁突然说话,他看了一眼那张纸符,说,“怨桃阵是个大阵法,若非你手里拿的是秦家上等纸符,恐怕还破不了阵。”

我哼笑,“让这张你拿命换来的纸符好好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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