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番话,我才明白,我的雇主并非是这三大家族,而是只有东方一家,如此一来那我倒不必忌惮秦静了。
“当然,你也可以用了晚餐之后在休息。”杨管家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这位小姐怎么称呼?”他又问站在我身旁的林冉。
她被晾在一旁多时,现在被人提及,于是迫不及待地报出自己的身份,“我姓林,单字一个冉,是野外生存专家,这次跟我表妹一起来也是主要保护她的安全。”
哈?保护我的安全,我怎么不知道?
杨管家点点头,作为招呼,继而转个身,恭敬道,“少爷,可以开始用餐了。”
我顺着一同望去,之间原本一直背对这边的人听到声音;动了动身,下了山头朝这边走来。
我看见他的双眸里,一派波澜不惊,像一潭极其平静的水,黑如点墨的眼睛衬着白白的皮肤,透着一股书生的气息,竟比洛子文还要好看几分。
这就是东方家的少爷?
他走近,将手中的望远镜递于杨管家,路过我时,撇来一个不带情绪的目光,然后径直走向桌子。
至始至终都没说话。
我颠簸了一路,一点胃口都没有,对杨管家道了声谢就径直钻进帐篷里休息。
林冉在外面,不知道跟杨管家谈些什么,接连的劳累积累在身上,我没撑多久就沉沉睡去。
夜里,我被进来睡觉的林冉吵醒,我思量再三,出口劝她回家,这里我一人就够了,然而她却很固执,我也没有挑明这其中的危险,和那几人的身份,只是出于好心劝了两句,反正也是翻了个筋斗云的表亲,不听就算了。
总之这一趟旅程中,我只负责自保。
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
走出帐篷时,林冉正在烤东西吃,看见我出来了,就递来了两瓶矿泉水让我洗漱一下,说给我烤肉吃。
谁一大早起来会吃烤肉?
我直接拒绝了,拿出背包里的泡面向她要了开水。
我站在昨天那个东方少爷站的位置,看着对面的山。
山势很矮,表面覆盖这极其茂密的树木,隔着远远的,我竟然都感觉到了一股阴气。
虽然我不怎么懂风水,但我也能看出这条山的不寻常。
自古天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座山却在地势低的地方长得高,地势高的地方长得低,活脱脱像一座巨大的牢笼,十分诡异,逆了天道,自然不是什么吉祥物。
事出无常则必有妖。
洗漱完后,我坐到林冉的对面,拿起泡好的桶面开始吃。
不得不赞叹人类的厉害,泡面在掀开盖子的一瞬,一股巨大的香气就扑面而来,徐徐飘散,连烤肉都香气都压下去了。
“表妹,你多吃点,好好养养力气,咱们明天会进山。”她翻转着手上的烤肉,小声提醒我。
我诧异地回道,“进山有什么害怕的。”
“我总觉得……”她凑近我,神经兮兮地说,“那山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目光一指,“是对面那座?”
她点头,“看起来阴森森的。”
她缩着头,样子看起来有些可笑,于是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提前准备的一枝木桃花,“表姐,别说我不照顾你,这东西你随身带着,遇到危险之后就什么也别管,先跑出山再说。”
“表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会遇到什么危险?”她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接下桃枝。
“你不是觉得山里不干净吗?桃花是辟邪的,让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没什么的。”我敷衍着她,没说出实情,以免她神神叨叨的,容易添乱。
其实那木桃只是我在古玩店淘的一件小饰品,阳气的确是有一些,但碰上事了不顶用,给她只是为了让她安心而已,谁叫她啥都不懂。
我吃了两口泡面,突然问,“为什么今天不进山?”
“杨管家说人还没到齐,估摸着今天就该到了。”她满不在意的回答。
“还有几个人?”
“这我不知道,他没说。”
看样子也没打听到多少。
我吃完就钻回帐篷里收拾东西,过了不久,外面响起了秦静与洛子文的谈笑声,林冉似乎也想去凑上一两句,但被两句冷嘲热讽给呛了回来,她气冲冲地回到帐篷里,嘴上还不停地抱怨秦静。
她尚不知那几人的身份,才会如此生气,而我就显得平静多了。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自然会带着几分傲气,不去沾惹不就好了。
林冉自己气了一会,又钻出去忙活。
我也懒得去管,自己待在帐篷里。
我们这一行不比捉鬼除妖的,以暴力行事,我们要同鬼魂沟通,是需要仪式的,只过有些繁琐有些简便罢了,不过要准备的东西却是不少。
准备完后,我就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林冉钻进来,“表妹,人来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招呼是一定要打的,毕竟接下来这几天里还要一起共事,所以我就跟着林冉一起出了帐篷。
到了外边之后发现,人都在。
洛子文最先看到我,冲我一笑算是招呼,然后扭过头去,继续看着远处走来的人。
秦家二姐妹站在旁边,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我,而杨钟则是站在最前方。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些人站在一起并不是为了迎接来人,而是因为我和那人都是东方家老爷子亲自请来的,他们只是出于好奇。
东方锦就显得比较随意了,他椅坐在桌旁,面前摆着一张宽大的纸,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一点没表现出对新来的人感兴趣的样子。
我往前走了两步,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裹着一件长风衣徐徐走来。
光看个轮廓就能感觉到这人的不正经,走姿很随意。我外婆曾说过,从一个人写的字,作的画,还有走路的姿势就能隐约看出这个人的品性特征,我看着眼前这人走路吊儿郎当的,猜测多半是个脱线的人。
他身上的外套真是破的可以,腰处不知是因为什么被撕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衣服,下身是一条肥大的青色裤子,脚上蹬着一双亮黑色的短靴。
嗬,这是从那个年代走来的人?
待他走得近了,我就看清了他的模样,约是三十多岁的样子,五官很深邃立体,像是有几分混血,嘴边是一圈杂乱的胡茬,又显得粗犷,他左耳往下四寸左右的位置有一条很是狰狞的疤痕,一直蔓延到衣领里,看似已到致命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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