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尔见云横的样子,脸有些红,宗主分明就是嫌弃的意思啊!
“属下参见宗主、少宗主。”
云横虽嫌弃云尔这小脏样,不过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嗯,起来吧,就你一人回来了?云翳呢?”云横伸长了脖子看向云尔身后道。
“云翳伤尚未好全,所以留下了言公子照料,我就先回来了。”说着云尔偷偷看了看云横和云落,似乎并无大碍,心中悄悄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出什么大事。
云横听了点点头,倒是一旁的烈西晓,轻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云横不悦地皱着眉,这云尔怎么说也是她的暗卫,岂能容忍别人这样耻笑于他!
烈西晓摆手道:“别误会,我不是笑话云尔,我只是在想,你确定言如风会照顾人?嗯,恐怕你那位受伤的暗卫得多躺几天了。”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当然,不包括云尔。
风无影虽是江湖人士,可他却钟情于文人雅客偏爱的才气之风,琉璃一个人在这园中散步,这样精致的景色,竟让她有些微微的诧异,纵然是皇宫的御花园,恐怕也不及这里清新淡雅吧。
随手扯过身边的一片竹叶,琉璃将她放在唇边,略微鼓气,婉转的曲调传来,像是山间动人的夜莺。
她从小就精通各种音律,而且相貌极佳,还未及笄就被烈无措选中,带到宫中培养,本应是个满腹才华的才女,却成了烈无措用来杀人的美女毒蛇。
曲声穿过密密麻麻的竹林,飘荡到远方去,琉璃心中闪过那一夜与风无影的点点滴滴,闪过他的每一个表情,苦涩的泪水顺着脸庞悄然滑落。
忽然,琉璃觉察到异样,张开闭着的双眼,以手中的竹叶为镖,射入不远处的林中。
“哈哈哈,十公子的人果真是不错,身手了得啊!”林子后走出一个身着淡青色百褶裙的女子,她手中夹着的,正是琉璃射出去的竹叶。
“你是谁?!”琉璃冷着脸,连面上的泪水都没顾上擦。
“哦?琉璃姑娘不认识我?哈,也挺正常,宗主怎么会平白无故提起我呢?”
琉璃趁她说话,抬手迅速擦了眼角的泪花,见女子说这话时,明显苦笑了一下,心中已明了七八分。
“敢问姑娘姓甚名谁,这白日里躲在林中,也不知姑娘是做什么啊?”琉璃没有理会她说的那些,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了起来。
绿衣女子嫣然地笑着,一双魅惑人心人的美目一直上下打量着琉璃,良久才冲着琉璃道:“百叶。”
“百叶?”琉璃是知道此人的,那日雾影大人提醒过她,遇见百叶这个人时,能避则避,不过今日见到这个雾影大人口中要她避开的百叶,琉璃倒是有些不屑一顾。
“那……百叶姑娘可是有什么事要与琉璃说?还是说……有什么事是嘴上说不清楚的?”
听见琉璃这么说,百叶笑的更加灿烂了,“更琉璃姑娘说话就是爽快,咱们明说了吧,我今天穿成这样,自然不是来与你打架的,我只是想警告一下琉璃妹妹……”
百叶边走边说,直到凑近了琉璃的耳畔,才停了下来。
“千万,不要对风无影动情啊。”
邪魅的笑容挂在百叶的脸上,显得十分可怕,不过琉璃听了反而笑起来,她早就看出来这个女人喜欢风无影,她算是明白雾影大人为什么要让她避开百叶了,有时候,女人的嫉妒心才是最可怕的。
“哦?百叶姑娘何出此言?”琉璃侧过脑袋,看向这个离她不过一尺远的女子,冷冷地问。
“哈,这还用我说?”百叶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笑着向后退了几步,“风无影是有心上人的你知道吧。”
心上人……是啊,那个阿横。琉璃心里头像是挨了一刀,疼的要命,可是她脸上却笑的如同平常。
“知道又如何?”
“所以说,你是注定没戏的,我劝你早些收回自己的心,老老实实地为十皇子办事。”百叶整理着自己并无半点灰尘的衣袖,轻飘飘地甩出了这么一句话。
呵,收回自己的心?哪有那么容易……说收回就收回……
“那也未必吧,难道说我没戏,你百叶就有戏?呵,笑话。”琉璃扬起头,笑着看向变了神色的百叶道。
“你!哼,我告诉你,凭着我与宗主相处多年的情宜,你以为是你一个送上门的乐妓就能比拟的吗?”
琉璃听她用乐妓形容自己,并未有多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也是,毕竟你与他早认识这么多年……”
百叶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得意,哼,她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过就是长了副好看些的皮囊罢了。
“不过……”琉璃挑了挑眉,声音拉长了说:“好像你这个与他相识多年的人并未与他有过任何的亲近吧?”
百叶听了冷笑了一声,“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有过?”
琉璃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她慢慢的,慢慢的看着百叶的脸色一点点改变,从一开始的嘲弄到震惊,再到不可思议,最终面如死灰。
“你……你和他……不,不可能,他爱的人顾云横那个女人!他怎么会同你在一起!不可能!”
琉璃没有再理会这个崩溃的疯女人,她慢慢地走开,心却并未因此而放松。
“顾云横……哈……我好羡慕你……”
“啊切!”正给自己和云落熬药的云横突然就打了个喷嚏,奇怪,她又没有感染风寒,怎么会打喷嚏。
恰好被来厨房的烈西晓听见这声喷嚏,他紧张地扶起云横,左看看又看看,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
“怎……怎么了啊……”云横有些发懵,不就是……打了个喷嚏嘛!?
“是不是毒发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算了算了我去叫连参,这个庸医!”说着烈西晓松开云横就往外冲。
云横见状,一把扯着烈西晓的手,“诶诶诶!回来,干嘛啊,没事儿,别大惊小怪好不好!”要是等别人听见他居然说鬼医是庸医,不知会不会吓的翻白眼。
烈西晓听云横说话仍是中气十足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云横体内的无肤散毒发了呢,吓死他了。
云横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握着烈西晓的手,像是握着了个烫手的山芋一般松开。
“落……落儿呢”云横把目光放在地上的药罐子上,腾腾的热水将她的脸都熏红了。
“吃过饭就去休息了。”
“哦。”云横加了些柴火,“最近他挺累的,是得休息休息。”
烈西晓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云横,这样静静地看着,也很好。
药熬好了,云横却不急着喝,她盛出一碗准备端着去给云落。
“你先自己喝吧,落儿还没醒。”烈西晓温柔地拨开云横额前的碎发,笑着说。
“咳……那个,当然给落儿喝最要紧啦,还是先端去吧。”说着就往门外走,开什么玩笑!她这么怕苦的一个人,没有甜食让她怎么喝药!
是的,没错,堂堂暗宗宗主居然怕苦!而且是非常怕!她是宁愿针灸都不愿意喝药的一个人,每逢不得不喝药时,云落都会给她准备蜜饯的。
到了云落房间,果然落儿还睡在床上,云横将药放在桌上,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吧唧亲了一口儿子的小脸蛋,啊,这么光滑!这么细腻!这皮肤真是让人羡慕啊!
怕将儿子吵醒了,云横起身走了出去,她还没喝药呢!想着一脸苦恼地往厨房走。
出乎意料的,烈西晓居然还在!
“你怎么还在这儿。”
“监督你喝药啊,哦对了,还有这个。”烈西晓从灶台上端着一碟拔丝苹果,糖丝均匀的覆盖在切好的苹果上,散发出阵阵香甜。
“这……是你做的?”云横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烈西晓堂堂一个皇子,居然会做这种吃食。
“嗯,我看你不肯喝药,是怕苦吧?厨房只有苹果了,将就些快喝药吧。”说着,烈西晓放下碟子,挽起袖子盛了碗药。
看着碗里黑乎乎的液体,云横吓得腿都有些软了,不过她也不能叫烈西晓笑话了,硬着头皮接过来,却没有立即喝。
“已经不烫了。”烈西晓笑着说。
深吸气,云横闭上了眼睛,一口而尽碗里的药,苦涩的液体顺着喉咙一直往下灌着,云横喝完差点没苦的背过气去。
药一喝完,一块拔丝苹果就被塞进嘴里,原来是早已等候的烈西晓,他见云横实在怕苦,就想着等她一喝完就送个苹果在她嘴里。
“怎么样?还苦吗?”
甜甜的味道弥漫在口间,瞬间冲淡了所有的苦涩,云横看着一脸急切的烈西晓,微微红了眼眶,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比云落还要关心她。
“你……”烈西晓见云横像是要哭的样子,有些慌乱起来。“是不是太苦了?我去给你找蜜饯。”
“不用了?。”擦了擦泪花,云横破涕笑了起来,“烈西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