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笑笑:“朕不过是爱惜儿女,你莫要多想。”
“那便好,琴雅胆,经不得惊吓。”夜骐笑了笑。
“朕与她,乃是翁媳,不会荒唐到那个地步。”皇帝一语点破他话中暗含的意思。
夜骐不答,心中却在冷嗤。这皇宫中,何等荒唐龌龊之事,不曾发生过,何况,米苏……
他控制自己,不往深想。
待他告退,皇帝抚『摸』着身边软毯上的流米,望着远处的某个点轻笑,似在自言自语:“他为何……如此紧张呢?”
之后,皇帝又数次召米苏进宫,都被夜骐以她身体不适拒绝。
然而这日,皇帝居然命人往太子府上送来一个精致的食匣,待打开,里面居然放着一碟腌制的梅子。
米苏愣了片刻,才悟出了其中的意思:皇帝指她几次推辞,是为怀孕,特意送来酸物。
即使他出于关心,公公对儿媳关心到如此细致的地步,仍是叫人心中有不出的别扭不安。
而当夜骐从外面回来,看见那碟酸梅,在一愣之后脸便青了,猛地挥手拂到地上,玉盘迸裂,梅子滚了一地。
“夜骐,别这样,算了……”米苏回过神来,忙去拉着他的袖子劝解。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中仿佛燃着烈焰,许久才慢慢平息,揽住米苏勉强笑笑:“没事。”
米苏也感觉尴尬,用眼『色』暗示韵儿尽快将地上收拾干净。拉着他出了房门,在院中吹风谈笑,出门的时候,极力避开方才的事。
可直到晚上入睡之时,仍觉得夜骐,似乎心事重重。
第二清早,他便进了宫,直奔春暖殿。
皇帝尚未起身,他却站在大厅中央,执拗地等。
终于,一个慵懒『迷』蒙的声音,从内室传来:“何事这么着急?”
夜骐仍然不语,背负在身后的手,却用力紧扣,指节微微泛白。
又过了半晌,皇帝披着外袍出来,斜倚到软榻上,半闭着眼睛:“吧。”
“多谢父皇对琴雅的关爱。”“关爱”两个字,似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哦?你是特意来道谢的?”皇帝打了个呵欠。
“但是琴雅福薄,受不起父皇如此‘无微不至’的关爱。”夜骐声音冷淡。
皇帝眨了眨眼:“你是否又将朕的意思想偏了,朕早就过,和她有翁媳之别,不会有其他所想。”
夜骐的牙关紧咬,随后松开,直直地看向他,声音低而轻幽:“父皇,儿臣是真心想为您养老送终的,所以有些底线,请一定不要碰。”
“她便是你的底线吗?”皇帝抬眼而笑。
“是。”夜骐并不讳言。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点零头,起身回房,经过他身边时,脚步微顿,转过头来看他:“人一旦有了软肋,就很容易被人拿捏住,你要切记。”完微微一笑,踱进了内室。
夜骐默站片刻,拂袖而去。
回到府中,心中仍有郁结闷火,莫怪他如此敏感,只因……他一拳砸至案几之上,正好魑魅匆匆进来,见此情景吃了一惊,犹豫地站在旁边,一时无言。
“何事?”他冷静下来,问魑魅。
魑魅示意此事须进密室商谈,二人闪身而入。
原来大骊王朝,昨夜出了大事,议事内阁中,除裴家兄弟之外的四位权臣,竟在一夜之间被暗杀。
“他倒真是利索。”夜骐笑笑,随即眼神微凝:“其中有吏部侍郎周群是么?”
“是。”魑魅点头。
夜骐『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看来近日,我须得去一趟大骊。”
此刻的大骊王朝,正是惊涛骇滥中心。
今日一早,几乎是在人还未醒过神来之时,可怕的消息,便全城炸开:位高权重的四位大臣,居然全部死于家中,均为一剑裴喉。
满大街都是官兵捕快,人人生惧。
而六位内阁权臣之中,唯独裴家兄弟安然无恙,内情如何,自然引得大家议论纷纷。
一帮大臣,秘密聚集于礼部侍郎余启家中,商议此事。
“必定是裴家那两人所为。”话的是陈大夫,义愤填膺:“裴家的人,便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当初子清,便是被他们灭口。”
曹子清生前,与他甚为交好,然而当初曹子清入狱,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曹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岂止是曹子清?”站在一旁的王御史冷哼:“就于谦,以往裴濯进谏提议,他哪一样不是极力呼拥。凡是裴家要杀之人,都交由他审,无一能幸免于难。可最终,这样忠诚的一条狗,还不是被全家灭门。”
另一个大夫也愤愤开口:“他们根本就没有人『性』,我一直怀疑,当初米宰相家的灭门血案,也是他们所做,当初就因为米宰相和裴濯分庭抗礼,所以才遭此横祸。”
众人历数裴家以往的罪状,皆觉得胆寒。
裴家排除异己的方式,简单而血腥,便是杀人,凡是与他们不利者,通通诛杀。无论你身居何等高位,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刀俎上的鱼肉。
而且据暗传,所有杀人灭门的惨案,均是由一个极为秘密残忍的组织幽冥卫所为。
这些人出现时都以巾蒙面,心狠手辣,烧杀『淫』掠,无所不为。然而每每作完案,便再无踪迹,根本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藏在哪里。
他们的头领,则总是一袭黑衫,戴着可怕的青铜面具,无人见过其真面目。
“你们,这次的事,是否又为幽冥卫所为?”提起这个名字的人,牙关都不禁轻颤。
周围的人皆噤声,最后御史林肃叹了口气:“必定是,据四位大人死得悄无声息,甚至都无人觉察,家中有凶手来过。如此高超的武功和杀人技巧,除了幽冥卫,还有何人能做到?”
“可为何这一次,没有灭门?”旁边有人疑问。
坐在上座,一直没有话的余启开口:“一夜之间,同时将四大家灭门,必定走漏风声,难以做到万无一失。而若是只杀四人,则容易得多。裴家人必定是想在猝不及防之间,陷内阁于空虚,由他们彻底夺政。”
“就算四位权臣已死,依然可能有新人补进内阁,他们岂能如愿?”陈大夫忿怒不已。
林肃却苦笑着摇了摇头,反问:“谁敢呢?富贵权势,终是身外之物,若是连『性』命都保不住,又拿什么去享?”
王御史也叹了口气:“是啊,而且还要顾及一家老。”
所有人再次沉默。谁都对裴家恨之入骨,却又谁都无计可施。
最后,有人长叹了一声:“难道我大骊王朝,就要这样白白便宜了裴家这群禽兽?”
这时,有人想起燎基大典那日的诡异事件:“当初裴濯祭祖之时,那祭坛中突然出现凤佩,会不是因为,女王根本没死,而是躲藏于某处,在那一,设法预示提醒。”
如此一,大家也开始纷纷猜测,越想越觉得,颇有可能。
然而,女王即便还在人世,如今究竟藏于何处,却无人可知。
讨论一阵,终究还是无奈,最后商定,对裴家兄弟,采取软对抗,即既不明里反对,以免遭来杀身之祸;又不轻易屈服,拥他们上位。
毕竟众人联合,力量会更为强韧,裴家兄弟再暴虐,也不可能将朝中大臣,全部杀尽,总会有所顾忌。
而他们,也衷心企盼,上保佑女皇平安,夺回帝位,回归正统。
但又觉得,这希望甚为渺茫,不禁唏嘘……
在这帮大臣们密谋之时,裴家也并不平静。
两兄弟所在之处,仍是裴濯的书房,只是那高位之上的人,已不在人世,再也管不得,这些纠纷。
裴凯哥一进来便冷笑:“裴璃你好大的手笔。”
裴璃却做无辜状:“大哥何出此言?”
“你莫要告诉我,昨夜之事,不是你做的。”裴凯哥走到他面前站定,眼趾露』出嘲讽。
裴璃笑笑:“在别人看来,做这事的人,未必是我,你如今,也在帝都。”
“你想嫁祸于我?”裴凯哥挑眉。
裴璃半垂下眼睑,嘴角一挑:“大哥真是继承了父王的衣钵,自己得了利,还生怕脏了手。”
裴凯哥一时被堵得无言。
裴璃却并未停止,一讽到底:“借别饶手,杀人夺江山,偏偏还要装得自身光明磊落。这样的君子,比人更不如。”
“我并不如你般,野心勃勃。”裴凯哥反驳。
裴璃抬眸直视他,唇边冷笑凛然:“那是因为大哥你,知道这江山,自会有人为你打好,奉到你手上。你与我不同,你自生下来,便理所当然拥有一切,所以你认为,下的好东西,都该属于你;而我,一无所有,任何我想要的,都必须一点一滴去抢去夺,自然有野心,没有野心,我早只怕活不到现在,早就死在半途郑”
“不要为你自己找借口。”裴凯哥叱骂:“欲望便是欲望,与其他任何事都无关。”
“你真的对这江山没有欲望么,大哥?”裴璃嗤笑反问:“若是没有,当初怎会抛下宝珠回裴城?”
裴凯哥顿时再也不出话来,抿紧的唇,微微发白。
他那一,的确是想抛掉一切,带宝珠走,然而也就在那一,裴濯告诉了他一个惊饶秘密……
“呵,大哥,所以收起你的假仁假义,跟我真真切切地斗一场吧,这样无论谁输,都能输得心服口服。”裴璃大笑而去,只剩下裴濯,独自站在那阴影里,神『色』黯淡悲伤……
那晚上,裴璃又去了凤歌所在的院。
刚进房门,凤歌便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她现在,常常觉得自己越来越如青楼女子,以身体来换得生存,卑微而下贱。
裴璃就是她唯一的欢客,给予她衣食,却也同时给予耻辱的欢客。
但即便这样,在他面前,她还必须表现得如同慈母,仿佛欣欣然等待那个孽种的到来。
“璃,你『摸』,我觉得他会动了呢。”她依俳裴璃的怀里,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腹。
“真傻。”裴璃微笑,抚了抚她的发:“医书上,要怀胎五月才会动呢。”
“你还看医书啊,是不是为了我和孩子,璃你真好。”她笑得甜美。
裴璃轻叹了口气,每次看见凤歌的笑容,他总会联想起另外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容颜,会幻想,若是怀中人是她,会是怎样一番感受。
凤歌又从他眼中看到熟悉的恍然,心里更恨。她知道,他每次望着自己发怔的时候,在想谁。
现在,自己倒仿佛,成了“她”的替身。
何等不堪。
但是现在,无论是什么样的恨,她都不能表『露』。
她妩媚地笑着点头,心中却恨如刀刻,自己现在,只能努力取悦于他,以求得他的信任,能早日脱离这牢笼。
“医书上,最初几个月要节制。”裴璃轻点她的鼻尖。
“又是医书?”她不依地嘟嘴,心中却冷笑,巴不得这个孩子,被裴璃自己的断送掉,这样便于己无尤。
但裴璃本是极谨慎之人,何况凤歌肚子里的孩子,未来对自己至关重要,怎会失了分寸?
裴璃此刻,倒是真的投入,毕竟如果之后未经历过宝珠,凤歌是他唯一爱过之人。
而他素来理智,明白得不到最想要的,便先退而求其次的道理。
所以若是凤歌能真心依靠他,他也愿意好好对她。
他自然并非不知,凤歌的不甘。但是他自负地认为,假以时日,再加上二人之间,孕育了共同的孩子,总能将她的心软化。
所以平日里,他更是对她宠溺关爱。
自己则细细思索,朝中局势。
昨夜他派了四个精锐,分别潜入权臣家中,实施暗杀,并不是不冒险的。
万一朝中异动,即便裴凯哥能配合镇压,但兵权毕竟掌握在裴凯哥一人手中,若是众人因此慑于『淫』威,而推裴凯哥为王,之后再从裴凯哥手中夺位,就更为艰难。
但是所幸,他手中,还有一张王牌。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凤歌,眼中浮起一丝得意。
眼下众臣,必定会对他们裴家,恨之入骨,而相应地,便愈发希望,真正的主子回归。
而这个王国真正的主人,现在已是自己的女人,以后还将是自己孩子的母亲。
只待时机成熟,将她推出,自己便能成为,主宰这个国家的人。
次日清晨,裴璃又是在还未全明之时离开,走之前还特意替凤歌盖好了被子。
当门关上,凤歌原本闭着的眼睛,骤然睁开,一脚踢掉身上的棉被。
她讨厌他所有的施舍。
厌恶地看着自己身上的,她起身去找哑奴,让她给自己备水沐浴。自己则是一身薄衫,站在院中,仰望头顶的空。
高墙割断了她与外界的一切,现在,她已经不知道墙外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翻覆地的变化。
但是她知道昨晚的裴璃,一夜未眠,必定有所异动。
好呵,只有动『荡』,她才能有机会。
裴璃必定不会将她这颗绝妙好棋,永远搁置。
凤歌冷笑,随前来送热水的哑奴进屋,脱了衣裳进去泡澡,狠狠地搓洗身上他留下的气味印迹……
北越,太子府密室。
“主子,您打算何时动身去大骊?”魑魅询问夜骐。
“十六。”夜骐眉头微皱。
魑魅点头:“自当在十六以后。”
“但是最近,皇帝对她……”夜骐有些忧心,怕自己离去之后,米苏这边,会出差池。
“主子放心,我和魍魉,会拼死保太子妃平安。”魑魅起誓。上次米苏出事,直到现在,他仍愧疚难当。
“不要让她看出破绽,我快去快回。”夜骐叮嘱。
“是。”魑魅应声。
而自那起,夜骐便对米苏,自己最近极为繁忙,所以晚上需在书房安寝,或是出外办事。
米苏只懂事地答应,并未多问。
到了临出发那一,夜骐终究还是忍不住,回房找米苏厮磨。
她虽然任他纠缠,却有点奇怪:“你不是最近很忙么?”
“正是因为怕忙得见不到你,所以特地抽空跟你亲热一番。”夜骐嬉皮笑脸地撒谎。
“你呀,无论多忙,也要顾惜自己的身体。'米苏心疼地轻抚他略显苍白的面颊。
“我知道了,娘子。”他捉住她的手,轻她的指尖,心中极为不舍:“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我都在这府中,你担心什么?”米苏嗔怪。
夜骐察觉自己漏了嘴,立刻强辩:“担心你又偷溜出去玩,把自己弄丢了。”
“我哪有偷溜?”米苏瞪他,却被他拉进怀中:“好好好,没有没有,我家苏苏最乖了。”
夜骐该动身了,走到屋外,回头看见房中那个还在含笑凝望自己的人,眷恋不已,但最终只能狠了狠心,转身而去。
进了密室,魑魅已经变化了身型,换上了他的衣裳等待。
“一定要保护好太子妃。”夜骐再次叮嘱。
“奴才明白。”
在夜垣死后,已秘密换了身份回到太子府的魍魉,也跟着保证:“我们一定会不负主子所停”
夜骐这才放心离开……
接下来的两,“夜骐”便再也未回过房,要么不在府中,要么宿于书房。
因为事先告知过米苏,所以她也未曾生疑,只以为他是真的太忙。
而夜骐在两之后,抵达帝都。
照例是先联络裴璃。
当他赶到那间字一号房赴约,一见面,两人便相视而笑。
“做得干脆。”夜骐称赞。
裴璃笑着摆摆手,转而问他:“你为何又来大骊?”
“还是取东西。”夜骐与他碰杯:“祝贺你,更进一层。”
裴璃含笑轻抿了口酒,放下杯子时,神『色』中,多了一丝微微的怅然:“她还好吗?”
“很好。”夜骐看了他一眼:“跟着我,怎么可能不好?”
裴璃苦笑:“也倒是,最能给她平静生活的人,是你。”
夜骐此刻,却想起了前些时米苏失踪一事,心中有些愧疚,却不肯在裴璃面前流『露』,仍然笑容满面:“你呢?”
“凤歌怀孕了。”裴璃也笑,眼神中,似有自豪,又似有伤感,极为复杂。
“恭喜。”夜骐语气中有羡慕:“我和苏苏,还没孩子。”
听他那般亲昵地叫她“苏苏”,裴璃心中刺痛,将视线转向一边,不去看情敌,幸福的模样。
夜骐倒也不想刻意在他面前炫耀,转而开始谈正事:“周群的家,没人动过吧?”
裴璃摇头:“应该没樱”
“那便好。”夜骐颔首。
裴璃的眼神中,有些探究:“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在找什么东西?”
夜骐微微一笑:“我们是不是相互约定过,不碰对方不愿的隐私?”
“呵呵,当我没问,喝酒。”裴璃立刻打住,二人继续推杯换盏。
直至离开之时,裴璃看着夜骐先走,眼神深思……
深夜,已逝的吏部侍郎周群府中,儿女仍旧披麻戴孝,守在灵前,一班高僧,还在念念有词地唱经,超度亡灵。
谁也没发觉,一道黑影,轻飘飘地落在屋脊之上,随后游走至周群的书房上方,悄悄拿开瓦片,观察房内动静。
但确定里面没人,他飞身而下,潜进房郑
初时是在书架书桌之上翻找,未果,便又心地在墙上的字画处『摸』索,看有无暗格。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人声,他立刻掩身藏于柜子后面。
被打算待人离开再继续寻找,没料到来人居然推开房门进来。
而随之进来的,还有一名女子。
进来之后,并未点灯。
居然在其父尸骨未寒之时,在此苟且。那道黑影,在暗中冷笑。
期间还伴随着女子的撒娇:“你爹死了,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娇儿,你我二人,好歹辈分上算母子,总不好我爹刚死,我便娶你为妻。”男子哄道。
那躲在暗处的人,闻言更是眼『露』嘲讽。原来周家的公子,居然和他爹的妾勾搭成,真是一门忠烈啊。
“你怎能反悔,当初你便过带我私奔,眼下你爹恰好死了,我们连私奔都不必了,你居然不敢娶我?”那女子不依吵闹。
“我的好心肝,我岂是那般薄情寡幸之人,只是现在得先缓一缓,从长计议。”男子一阵诱哄,那女子终于又安静下来。
暗处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几乎想直接出手,杀了他们了事。
可就在此时,他听见那男子问:“娇儿,我爹生前,可留了什么贵重东西给你,你也知道,我是庶出,家产必定分不了什么,我们得多为以后打算。”
那女子一阵嘤咛之后回答:“你爹那个铁公鸡,能留给我什么,不过倒是放了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在我床底下,无论如何也不要交与别人,不知其中装着什么宝贝。”
男子大喜:“快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