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近南喜气洋洋的看着面前的少年,他本以为当少年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会满心欢喜当下磕头拜师,但这少年却满面鄙夷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质疑。
“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不信我?”
“老猎户说过,我的手臂太软,根本不可能拉弓骑射!”
陈近南无奈苦笑,这孩子也真是的,连他这般的神箭手都不相信却只是轻信那不知所云的山间莽夫。
“你这孩子好生无礼,我好心教你功法你却质疑我,不过我倒是也不跟你这个小孩子计较,这样吧,你按照我所说的功法前去练习,三日之后若是没有效果的话,你大可以当我是个骗子。但若是有效果,你可就要磕头拜师,学我陈家射术!”
陆钊的眼神之中写满了不屑,他虽从猎户口中得知这人似乎有些本事,但有本事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打成这幅鬼样子。
不过也罢,毕竟这不是一套什么对身体有害的功法,陆钊出了门之后找了一处空地便操练起来。
这功法非常简单,只有十招数,且每一招的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效果,陆钊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那人可能是个骗子,但想着三日之期没有达到既然已经试了那就试试看好了。
于是这三日,陆钊除了跟随猎户打猎习武之外,其他的时间都在研习这套功法,三日之后他只感觉双臂盈盈充满力量,便索性拿了老猎户屋内的一把旧弓。
这弓大概在半月之前陆钊曾经偷偷拿出来试过,他虽然用尽了全身力气但也只能仅仅拉开一点,那弓只是微微变形,但这一次陆钊只感觉那弓箭的力量再也不沉重了,反而变成了一股霸气与自己身体的力量抗衡。
“铮!”
弓弦震动的响声在耳边弹开,陆钊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难以置信,这功法当真奇妙,这人确实是精通射术。
而此刻陈近南正坐在屋前安静的看着天边的夕阳,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微微愈合,但是他却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到巅峰时刻,但愿那少年真的能够领会到那功法的奇妙之处。
顷刻,陈近南便注意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正从密林之中走了出来,再一看那竟然是那个小小少年,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难以名状的喜悦神色,而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把残旧的弓箭。
“怎么样,小子,这功法可妙?”
见陈近南询问自己,陆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想起拜师之事便快速上前跪在了地上:“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
陈近南静默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他有一种预感他们日后定然会再见,而这孩子也必然会出人头地。
如今,已经成少年,满面英气的陆钊便站在了他的面前,相对当年,这小子身上多了很多属于强者的气息,而自己的身体却已经与昔日大相径庭了。
他看着虎视眈眈的陆钊,似乎是因为想起了昔日的那些往事,心境突然柔和了下来,他抬手让一旁人给陆钊二人松了绑,随即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有本事,但这事儿,你可是想好了?”
“自然!”
陆钊的回答斩钉截铁不带丝毫的迟钝,陈近南转头看着陆钊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他连着三声一声高过一声,显然是非常满意陆钊这番:“既然如此,来人摆宴,让我们欢迎新的成员!”
身旁众人应声,纷纷下去准备,只留下陆钊二人与陈近南在原地。
“你就这么留着我们了,不怕养虎为患?”
“养虎为患?”陈近南笑笑,他转身走到陆钊跟前停下:“我若是觉得养虎为患,当年我便不会教你那套秘法,你自然也不能达到如今高峰,也自然不会与我再见,一切因果皆是缘分,你对我是缘,我与你亦是缘分,虽说你不想承认,但这一身保命的本事,难道你能赖的掉么?”
陆钊暗自攥紧拳头,看着陈近南愈来愈远的背影他心中的那股怒火才渐渐消散。
楚南寻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定然有过节,见陆钊半晌没说话,他便伸出手轻轻的扯了扯陆钊的衣服:“我说我们要不要跑路?看你们好像不太妙啊?”
“不必,我们就在这,哪儿也不去。”陆钊抬起头高傲的看着陈近南消失的背影。
真的如同陈近南所言,这一切都是缘分,缘分让他习得一身武艺,让他身体强健,让他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他。
陆钊永远也无法忘记当年的那个夜晚,陈近南浑身浴血站在那几个村民的尸体上朝着他露出的诡异一笑。
当时恐惧让这个孩子无法迈开步子,他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刀划破那个孩子的脖子,看着陈近南那张近乎癫狂的脸。
“哼,死了,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你们这群俗人,俗人!”
陈近南的刀锋在空中飞舞,浓重的血气蔓延开来,冲的陆钊头皮发痒。
“快走,他疯了!”一只温暖的大手附在了陆钊的眼睛上,他只感觉身体一轻便给那人直接抱了起来朝着远方跑了过去,那是村里的老猎户也是陆钊唯一的师父。
陆钊瑟缩在老猎户怀里,他不知被这么抱着跑了多远,直到老猎户松开他的眼睛,周围已经一片陌生。
“呆在这,不要动!”老猎户嘱托他之后便匆匆离开,陆钊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只是拉了个空。
当时的陆钊害怕极了,他总有一种会失去什么的感觉,他呆在原地等待着,老猎户的身影最终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但他一侧的手臂已经给切断,鲜血渗了出来,他脸色发白的走到陆钊跟前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就那么倒下了。
想到这里陆钊再次攥紧了拳头,若不是陈近南,老猎户有又怎会失去一条手臂,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陈近南,既然老天那排他们此刻相见,那么就新仇旧恨,一起算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