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咽了口吐沫,这一路上只顾着追赶陆钊他们也忘了吃饭这码事儿,虽然一直赶路倒是不妨事,但眼下被他们这么捆着,加上那烤馒头传来的阵阵香味肚子里自然是一阵翻江倒海。
见他这幅样子陆钊也无心在如何,他只是叹了口气掰了一块馒头塞进了对方的嘴里,这一口馒头下去阿岚饿极了,他慌乱的咀嚼了几下就将馒头吞咽了下去,突然他只感觉喉咙一紧整个人有些呼吸困难瘫倒在了地上。
陆钊见状赶忙跟楚南寻要水,楚南寻白了他一眼:“肯定是装的了,这馒头虽然干了点,但是也不至于噎到啊。”
陆钊见他没这个意思索性自己去拿了水给阿岚灌了下去。
一口水下肚阿岚长出了一口气,而陆钊却不嫌麻烦的继续掰下了馒头一口一口的喂着阿岚。
楚南寻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的看着陆钊,阿岚虽然口中吃着但是心里也不明白这小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很快一个馒头吃了下去,阿岚也感觉肚子里有了点东西,身体也渐渐地暖和了起来,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陆钊却默默地退回到了之前的地方从包裹里再次掏出了一个馒头放在火上烤热慢慢的吃了下去。
屋外的风声越来越大了,照着这个架势下去的话很快他们可能就会被直接堵在雪地里根本就走不出去。
而且这个人虽然与匈奴大将有些相似,但却总是有着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眼下曹营局势并不明朗他们要是误杀好人的话很有可能会将局势立于尴尬境地。
吃饱过后陆钊靠着一根柱子休息,而楚南寻却一直盯着阿岚,试图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阿岚虽然也身经百战,而且他极其擅长伪装,不过却从没有遭遇过这样的情况,不过好在他的经验并没有让他在这么高强度的注视下露出任何破绽。
“好了,别盯着人家看了,多少休息一下吧。”陆钊舒展了一下身体将腿放平,一阵酥麻的感觉从他的韧带荡漾开来直接蔓延到了全身,这样的舒适感让他多少感觉到了一些温暖。
楚南寻撇撇嘴,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陆钊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你不觉得这个家伙有问题么?”
陆钊顺着他的意思瞥了一眼满脸写满了无辜的阿岚笑了笑,低声回答:“我见过那个跟他长得有些相像的那位副将,如果他真的是那人的话,不管他目的如何,我们两个都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有空惦记他倒不如好好休息一下。”
“可……”楚南寻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陆钊却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想要休息的样子,他讨了个没趣儿只能悻悻的坐回到了火堆旁边,朝着阿岚做了个鬼脸。
阿岚无奈的笑了笑,方才的话陆钊虽然压低着声音,不过这空间终究只有他们几个人加上陆钊的话似乎是有意而为,他还是听了个清楚。
他本以为陆钊不过只是个跟郁战相同的娃娃而已,但是他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也不知过了多久,火堆渐渐熄灭,陆钊跟楚南寻也似乎已经因为疲惫而昏睡过去,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
假装沉睡的阿岚想要挣开手中的绳子,但是他的动作刚进行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他的脑海中不知怎么的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想法。
或许这真的是个好时机,一个能够回来的好机会。
如此想着阿岚慢慢放松了身体,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被陆钊看在眼中。
从他进门开始陆钊便已经将他认了出来,虽然极力的想要证明自己是另外一个人,可是一些小细节还是无法逃脱陆钊的眼睛。
作为神箭手,陆钊有着异于常人的视力跟观察力,若是先前他没有见过的阿岚便罢,但却在战场上亲眼见到他的眼神跟他出手,这一点点便已经足够了。
不过陆钊并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可以杀了他们两个,他也可以逃走却偏偏中途放弃了,莫非这又是戈天鸢的诡计不成?
但眼下的情况似乎这家伙不会再逃了吧。
如此想着陆钊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是真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陆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门外已经是一片素白,他推开门眯着眼睛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只感觉脑袋发昏,一旁的楚南寻被冷风吹醒,他看着门外的大雪不由自主的骂了一句。
“这还怎么走?”
“那也得走了!难不成要一直呆在这个地方?”
说着陆钊便转头开始收拾起了东西,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阿岚又看了看一旁的楚南寻,他叹了口气一把拔出了腰间的配刀朝着阿岚走了过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阿岚本能的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明晃晃的刀刃时身体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想要反抗,突然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赶忙惊恐的朝后挪了过去。
“你,你要做什么?”
阿岚瞪大了双眼,他看上去很害怕,而这一切在陆钊的眼中不过只是徒劳的表演罢了。
陆钊眉头微蹙,手起刀落,捆住阿岚的绳子被切断落在了地上,陆钊将刀收回到了刀鞘之中转头对阿岚道:“你走吧。”
“你怎么?”楚南寻见状想要上前,陆钊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微微的摇了摇头。
阿岚木讷的看着身下的绳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戈天鸢给他的任务是到陆钊身边取得他的信任想办法给他下药,可现在陆钊却让他离开。
思来想去,阿岚犹豫片刻还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二位小爷,你们不能这么把我抛弃了啊,这冰天雪地的,让我一个人怎么活啊?”
阿岚假装痛苦的呜咽着,楚南寻看他窝囊的样子想要上前,却被陆钊拦住了:“别管他,我们走。”
陆钊转头冷冷的看了阿岚一眼,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那笑容在阿岚看来是最无情的嘲讽。
原来这小子早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