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深度分析(1 / 1)

首先,“七刀案”的凶器是把二十四公分长的西瓜刀,就随随便便扔在尸体旁边,没有提取到指纹,但现场还留有一件黑色L码的女士风衣,从大小和风格看不会是死者的。死者的随身物品不在现场,所以身份不明。

那件风衣应该是凶手的物件。

另外,“火烧案”现场也没有提取到任何有用的指纹,可装有受害人身份证件的包却扔在离尸体不远的地方,给警察省了不少时间。

警察根据证件上的地址找到死者骆波凡家,取来他平常用的牙刷做DNA对比,结果吻合。

所以从环境证据和痕迹方面分析,两件案子好像真的各自独立,互不关联。

我越想越觉得“火烧案”的凶手好奇怪,如果他把受害人的包带走,仅凭油桶里一具烧得跟炭样的焦骨,警察恐怕只能暂时当悬案给搁起来,要直到跟失踪人口方面联结才能查明死者身份,这里来去相差不少时间,对凶手有利无弊,可他偏偏把最重要的身份证件留在现场附近,弄得好像故意要让警察知道死者的身份似的。

仔细想想,真的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至于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得等死者的背景调查报告出来才能分析。

“火烧案”的凶手可能是个高大强壮的男性,因为那只皮包里有一份死者近期的体检报告,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身高178公分,体重120公斤,算是个结结实实的大胖子。

要让一个女人将这么重的大胖子弄到河滩上去烧死,可不是件容易做到的事情,河滩上都是大的小的乱石堆,车子开不过去,只能用扛的或背的。一千多米铺着乱石的路,要我扛着他走,也不一定能办到。

但“七刀案”的现场有一件女士风衣,既然尺码不是受害人的,就该是凶手落在那里的,那凶手就应该是个女人,而且身材不错。

这两个点没办法契合。

虽然越分析,区别越大,两桩案子似乎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但我却渐渐的好像理出了点头绪,发现了点什么。

两桩案子的现场确实没有明确的共同点,但它们却有一个比较“含糊”或者说是比较“不那么明显”的共同点。

就是两处的凶手仿佛都很粗心大意,留下许多痕迹,乍一看让人觉得好像是两个没有经验的新手慌里慌张犯下的罪行。

比如“七刀案”里有凶器,还有疑似凶手留下的大衣;“火烧案”里有死者的身份证件,装尸骨的油桶上还印着某化工厂的地址电话,刘毅民现在正带着人核实这条线索。

可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新手慌里慌张犯下的罪行吗?一个慌里慌张的人有必要把个两百多斤的胖子背到河滩上去烧吗?一刀捅死或者一棍子打死岂不干净省事?这世界上有很多种比将人背到河滩上烧成一团焦尸更简便省力或更解气的杀人方法。

还有,一个慌里慌张的人,能把个女人连戳七刀却刀刀不致命,生生让她失血过多慢慢死掉吗?

反过来推理也一样,一个有耐心有毅力把个两百多斤的胖子弄到河滩上去烧死的人……

等等。

我好像有点被混淆和先入为主了,谁说那个两百多斤的胖子一定是被凶手背到河滩上去的?他也完全有可能是自己走去的不是吗。

如果凶手约他去那里谈事情,趁其不备打晕他,再扔到油桶里烧呢?

之前为什么偏执地认定是凶手背过去的?因为“七刀案”的受害人手脚都用麻绳绑死,而我的潜意识已经把它们当成连环案在看了,认为“火烧案”的受害人死前也被绑住,所以一路分析得很顺利却忘了最根本的东西。

意识到这点以后我赶紧回头翻找“火烧案”卷宗里面的验尸报告。

这世界上顶顶叫我沮丧的事情之一就是看验尸报告,各种专业符号,各种专业术语,数种数字和字母。

好在最后两页上面有言简意赅的说明:尸体有死前三天造成的右臂脱臼和颅骨轻度骨裂。

这就对了,说明我之前的一路分析并没有太大偏差,死者骆波凡被人强行扛到河滩上的可能很大。

而且,他死前受过折磨这点又跟“七刀案”的受害者一样。

那具被绑住手脚的女尸身上,除麻绳磨出的伤痕以外,还有多处死前遭受殴打所形成的伤,说明凶手在杀害她之前,虐待过她。

两个受害者一个是神智清醒时被捅七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另外一个是活生生被烧死。都很惨。而这个“惨”字,也是我想找的一个共同点。

案情似乎有点明朗起来了。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对犯罪嫌疑人进行侧写,这一直是我挺喜欢的步骤,因为涉及心理学的各个层面。

我觉得懂心理学的人都神秘并且有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比如庄静。

庄静是我的一个朋友,是心理学专家。

她懂催眠术。

我曾亲眼看见她把包括白亚丰和刘毅民在内的十余名警察同时催眠,目瞪口呆,很是服气。

她曾问我要不要试试。我没敢。虽然她说我不是那种容易被催眠的体质,而且只是进行一个很小的催眠侧试,我也还是没敢。

我对庄静的提议不是普通对被催眠的排斥,而是恐惧,对被催眠以后局面可能会脱出自己掌控的深深恐惧。

这里好像有很长时间没和庄静联系了,不知道她好不好。

我离开会议室去上了趟厕所,又到一楼接警大厅找人问了几个跟手头两桩案子有关的比较细节的问题,然后泡了杯茶,靠墙盯着钟面上的时间慢慢喝着,脑子里还在分析案情。

正入神,猛听大门那里传来纷沓混乱的脚步声,飞快回转身看,是刘毅民,后面跟着七八个人,看样子是几路人马同时收队,白亚丰他们那路也应该一起回来了。

但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白亚丰进来,便问刘毅民怎么回事。

刘毅民说:“那个建筑工人袭警拒捕,还好派去支援的人赶得及时。”

我吓大跳,问他:“有没有人受伤?”

他说:“王东升挨了一下,还好不怎么严重,现在已经把嫌疑人制服在回来的路上了。”

瞬间觉得好对不起王东升,要不是我发微信给他,他未必亲自去,也用不着挨一下。

但反过来想,如果换个人去,情况可能会更糟也不一定,我见识过王东升应对突发事件时候的样子,特别厉害。

我跟着刘毅民急匆匆往楼上走,问他这边的调查进展怎么样。

他说:“没什么大收获,但也不能算是一无所获。”

刘毅民一边回答我的问题一边吩咐后面的人把材料交给值班的警察然后全部解散回家吃饭睡觉,要大家明天下午再回局里。

吩咐完以后又回头跟我解释说大家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警察也是人,也得吃饭睡觉。

我咧开嘴呵呵呵一阵哂笑,说:“你好像也是人吧,你怎么还不走?”

他说:“我等那边把今天调查的资料都理出来交到你手里以后就走。”

说着话,他把我手里没喝完的半杯茶夺过去一口吞进肚里。

我跟在刘毅民身后到了二楼他的办公室,发现胡海莲躲在里面睡觉,手机抱在怀里,双眉紧蹙,睡得很不塌实,一副随时诈尸还魂的模样,不由噗地笑,想她可真会找地方。

我不想吵醒她,就给刘毅民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我到一楼去等资料。

他点点头,没再管我。

我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白亚丰他们一拨人回来,纷纷攘攘闹闹轰轰的。

那个建筑工人拷着手铐被押到审讯室里去了,白亚丰因为还有很多手续上的事情要办没功夫跟我讲话,只拼命朝我挤眉弄眼张牙舞爪,有一万个意思要表达可我一个意思都没看懂。

我这会不想理白亚丰,只拽住跟他们一起出任务的另外一个警察问王东升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答说不重,只擦破点皮,没什么事。

我就不担心了,这案子前后都很明白,只等凶嫌认罪,或鉴证科那边物证的各项鉴定报告出来,就能了结。

我走到一楼等刘毅民他们今天调查回来的“火烧案”死者的背景材料,无意中听见两个值班警察头碰着头在聊闲话,说严副队长的调令已经下来了,进修完回来就直接到省厅报到。

这消息真让我吃了一惊。

严副队长去北京进修犯罪心理学的事我知道,他走前给我打过电话,聊了好一会天,但他要调走的事我真是半点风声都没听见,直到现在。

那两个警察没发现我在听,还头碰头唧唧咕咕说严副队长要调走的事,说得有鼻子有言,大概是真的了。

原来白亚丰乍乍呼呼跳着闹着叫着说他只要破出一个大案就能升副队长的事情不完全算空穴来风,严副队长一走,空出一个缺,自然要人顶上。

可我想,怎么轮都轮不到亚丰头上吧,前面还排着好几个资历能力各方面都超出他几百倍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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