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司灏急匆匆的拉着一位大夫进来,这大夫便是上次帮老夫人施针的那一个,他一大把年纪了又被急着扯来,差点一口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大夫,你快点过来看看!”谢初瑶上前一把抓住那大夫的手,也不让他喘口气,便把他往床边扯。
老大夫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大,大小姐,你你等等,老老夫先喘口气……”
这句话说完,老大夫便大力的喘起来。
谢初瑶见状赶紧放开他,然后焦急的等在那里。
直到老大夫把气给喘畅了,他才从容的拿出了手帕覆在了绿珠的手腕处,然后认真的给她把脉。
“大夫,怎么样了?”谢初瑶的手都要绞起来了,她的眼里带着一抹期望看着他,希望他能诊出个所以然来。
“这脉像很乱,像是中毒了,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毒素引起来,老夫却是诊不出来!”老大夫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然后放开手来,他看着谢初瑶道,“这女娃最多只有三个时辰的命了,你们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说完,他叹了口气摇着头站了起来,然后拱了拱手便要告辞。
三个时辰,那个是六个小时!
谢初瑶不敢相信的后退了几步,然后一鼓子怒火冲上心头,她扯着那想要离开的大夫叫道:“你这是要让她等死吗?你不是大夫吗?诊不来不是应该继续诊吗?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
她是真的怒了,这大夫看着上年纪了,可是医德却是不怎样,只一句活不久了便想甩手走人。
“你这大小姐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老夫就算是诊出来她中了什么毒也赶不紧炼制解药啊,你这不是在为难老夫吗?趁着还有时间给她准备准备身后事吧!”老大夫一把拂开她的手生气的离开了。
司灏第一次看见谢初瑶如此愤怒,他忙出声安慰道:“大小姐,既然大夫都说了冶不好,你就不要再生气了,绿珠也不想看见你这样子的!”
谢南川也是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瑶儿乖,这人事听天命,既然这是她的命,你也不要太强求了,这丫头平日里对你好是真的,只是可惜了。”
“不就是一个下人嘛,瞧你那样子好像要杀人一样,瞧了怪可怕的!”二夫人也是一脸不快的看着她。
不就是一个下人嘛……
下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因为太过愤怒,谢初瑶整张脸都是有些扭曲的,她狠狠的瞪着二夫人,然后一步一步踱到她身边道:“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这毒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一定会查清楚的,到时候,做坏事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平时不想跟她们母子计较是看在大家都在一个家里的份上,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是这母女两是得寸进尺了,竟想要下毒害她,这个帐她一定会跟她们好好算清楚的!
二夫人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几步,可是她嘴里却是大声嚷嚷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查你就去查啊,你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欠你的!”
她的心里是真的开始发毛了,这个大小姐怎么气势上跟往日里差那么多?
谢南川面露深沉的看着谢初瑶问:“瑶儿,那下毒一事爹爹一定会好好查的,现在还是先准备好这丫头的身后事吧,我叫那管事的来,让他把这丫头的丧事跟她父母说一下,让他们来把她带回去,你看行吗?”
谢初瑶却是猛的摇着头道:“爹爹,这是我的丫鬟,我会自己处理的,眼下夜已深了,爹爹和二夫人还是先回去歇下吧!”
谢南川看着她执拗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看了二夫人一眼,便示意她一起离开了。
司灏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问:“大小姐,现在怎么办?”他得留下来帮着处理事情。
红蔷早就在一边哭成了个泪人了,她也是抬着泪眼看着谢初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的心又难受又懊悔,想着如果现在躺在那上面的人是自己就好了,至少心里不用这么难受。
“红蔷,你去把那茶水给我端出来!”谢初瑶冷静的吩咐道,既然是中毒,那便要查这毒的来源才能对症下药。
红蔷一听,赶紧极快的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去将那藏起来的茶水端了出来,一看见这茶水,她那眼泪又冒出来了,都是她,没事冲什么茶水啊!
司灏看了看红蔷手里端着的茶水,然后问道:“这便是那中毒的证物?”
谢初瑶点点头,然后让他去取了一个杯子过来,倒了一点茶水到杯子里,她便又让红蔷将那证据给藏好了。
然后,她从腰带间掏出一根银针,将针拭到那水里,不一会儿,那银针便变得黑乎乎的了。
红蔷看到,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她死命的摇着头道:“大小姐,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这茶怎么会有毒啊!”
“闭嘴!”谢初瑶喝斥一句,然后瞥了她一眼道:“你现在将烹茶的经过一一给我道出来,不能遗漏一丝一毫,明白吗?”
红蔷赶紧点点头,然后拼命的回忆道:“奴婢见天色不早了,便去后厨给小姐端了饭茶回来,后来见小姐还没有过来便一时心血来朝想着给小姐烹壶茶水喝,然后我就到了院子里嘛,这烹茶的程序都是按照春儿教的来的,这其间就没有一点差错,怎么就会有毒呢,怎么就会有毒呢?”这说着说着,她又开始急了,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哭。
谢初瑶见她这样子,也不想逼她,可是看见那还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绿珠,她的心里便一阵难受。
“你在烹茶的过程中可有见到什么人进来?还有,这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烹茶的吗?”谢初瑶沉着脸色问。
红蔷只是一直哭,她连连点头道:“没有人进来,没有人进来。”
说着,忽然她的哭声停住了,她睁着一双泪眼看着谢初瑶说:“不对,我,我在烹茶的时候忽然听到院门口有响动,便过去看了一下,然后过去看发现是粗使丫头紫芬鬼鬼祟祟的在门口不知道做什么,然后她说口渴了要喝水,我便让她进院里来了,后来,我跟她聊了一会天,她便回去睡觉了。”
她现在想想,这紫芬是有问题的,她们住的木屋里便有水的,怎么会跑来这大小姐的院里来寻水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