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夫人过世的消息,商婉梅派人八百里加急地给商毅和商青松送信了过去。
在慕容琰的帮助下,商府的一切都被商婉梅料理的井井有条。
事情是可以办的很清楚的,但人就不怎么容易控制了。
先是四夫人不参加守灵,这在内宅里颇闹了一番风波,得亏商婉梅有决断,找人将她押了过来,也算是在下人们面前又立了一次威。
接下来,皇宫里也派来了公公进行慰问,称家中主事之人不在,余下的人都辛苦了。
本来官家夫人的停灵时间就是有固定仪制的,但是因为商太师不在,皇帝特别恩准了商夫人可以停灵直到商毅回府为止。
这下商婉梅可为难了:这么热的天,商夫人的遗体躺在棺材里,迟迟不能将棺材盖钉死。时间长了,可不是要腐烂变质吗。
于是着人四处搜集香料,二话不说统统填在棺材里,能扛到什么时候,就看天意了。
一直在家里等了十日,商毅和商青松才匆匆赶回。
那时候商夫人的尸体已经变了颜色,灵堂里也时不时有些奇怪的味道飘散出来。
商青松看到这样的情况,悲痛欲绝,抚棺大哭,商毅为人虽然老辣,却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下葬已是刻不容缓,还好商婉梅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这边父子俩一回来,那边立刻盖棺钉死,众人的心,这才放下了许多。
第二天清晨,送葬的队伍便启程了。
商府的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全部出动,就连慕容琰,也坐在马车里远远跟随。
商夫人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商毅对商婉梅很是满意,回府之后连连拜谢,简直堪称客气。
商婉梅想了想,还是没把商夫人中毒身亡的事情告诉他。
告诉他能如何,若这真的是慕容的诡计,他又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不过徒添悲伤罢了。
话说,古代人的生活也太乱七八糟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商婉梅不想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继续呆下去了,又过了一天,便和慕容琰告辞而去。
既然已经回京了,干脆回王府去探望一下老夫人,毕竟在乡下住了这么久,都没去看看这个慕容琰的姨娘。
两人略一商议,决定回王府小住一段时间。
这些日子,商婉梅总觉得身上懒懒的,估摸着大概是在商府忙碌太过,累了,先回王府休整一下再动身也不迟。
她和慕容琰商量着,想去他广陵的封地看看。
广陵就是现在的扬州,是个富庶的好地方,商婉梅之前就心仪已久,只不过一直没得机会去。
难得现在有谦谦君子在旁,两人又情投意合,出去旅旅游,增进一下感情是很明智的选择。
她的提议,慕容琰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当下表示,不如就从王府出发,到广陵游玩过后,再回到乡下去。
老夫人还像从前一样,影后的作风丝毫未减,一见慕容琰的面,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出来了。
“琰儿啊,苦了你了,你看看,你都瘦了。”老夫人说着,若有若无地瞟了商婉梅一眼。
商婉梅在心中翻白眼,“这话,活脱脱一个刻薄的婆婆在跟儿媳妇抱怨呢,还不是怪她没照顾好慕容琰嘛!”
就当听不见,听不见,商婉梅伸了下舌头,一转身先回房去了。
老夫人则是扒着慕容琰的脸,像要找出什么证据,证明他受了商婉梅的虐待似的。
商婉梅打了个哈欠,到观梅轩的卧榻上歪着,打算睡个午觉,虽然时间还有点早。
贴身服侍她的人,都被她带到乡下去了,这次没跟着回来,屋里也没什么照应的侍女,倒也落得自在。
正似睡非睡间,一抹熟悉的气息凑到她脸前,睁开眼,慕容琰那俊朗的面孔就在面前。
“困了?想睡觉了?才多久就开始冷落你的夫君了?你这女人是不是也太张狂了!”慕容琰似笑非笑地问。
商婉梅嘟着嘴翻了个身,“累呢,别闹我,让我睡一会儿。要是你肯帮忙的话,能不能让厨房给我做点吃的?我觉得我醒了以后会饿。”
慕容琰听完哭笑不得:还有这样的人妻,自己在榻上懒着,让夫君去给她做这做那。
虽说这么想,嘴里还是温和地问:“你想吃什么?”
“咸的东西。”也不知怎么了,一想到甜汤啊,点心啊,就觉得腻歪歪的,果然夏天还是要补充盐分。
咸的东西……这范围也太笼统了……
慕容琰合计了一番,转身往厨房去了。
商婉梅一直睡了两个时辰,等她悠悠醒转,已经是下午了。
桌上摆着两只乳鸽,烤得皮色金黄,油光欲滴,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慕容琰靠在窗边,正在看一本书,窗外的蝉儿吱吱地叫着,天那么热,他却丝毫不显得烦躁。
商婉梅觉得,跟沉静的人在一起,即便天热,心里也会安定。
起床抓起一只乳鸽,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虽然有些凉了,但是香香脆脆,很是好吃。
“醒了也不先问候一下你的夫君,倒是奔着吃的就去了。”慕容琰眼睛也不抬,慢悠悠地说。
商婉梅嘿嘿一笑,“我看你在看书,不好意思打扰你嘛!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呢,我下次就问候你一下,因为我以前生活的那个时代,不讲究这些的。”
说着,她顿了一下,正色道:“夫君好,夫君辛苦了。”
慕容琰无语:这女人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懂?
他的眉毛扬了扬,伸手招呼,“光说有什么用,过来。”
商婉梅拎着条鸽子就笑眯眯地凑了过去,“你看什么书呢?”
往书页上一扫,她脑袋就大了:满篇的鸡刨字,她没有一个认识的。
“古书,你应该看不懂的。”慕容琰将书放在一边,伸手搭在她腰间,“鸽子好吃吗?”
商婉梅一砸吧油滋滋的小嘴,“好吃。”说着把鸽子凑到慕容琰嘴边,讨好地说:“夫君也尝尝。”
慕容琰并不张嘴,而是绕过鸽子,在她嘴上深啄了一口,然而舔了舔嘴唇,“嗯,味道果然不错。”
这个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