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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祸起萧墙(二)(1 / 1)

萧铣一行人到得夏府大厅,见尹道成大人正在向一名家丁问话。萧铣认得他,此人姓魏名才,这个案子,正是他来报的案,据他所言,在夏府之中,除了主人和管家之外,就数他管事了。

“本大人听说,这个案子,就是你来报的案?”尹通判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魏才一眼,乜斜着眼睛问。

“回大人:正是。”

“那——凶案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这……小的也不清楚。”魏才有些紧张。“我们也是今晨才发现的,……然后,就来报了案……”

尹通判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也不清楚,还来回什么话?去,找个清楚的来罢!”

“这……”魏才为难。“大人,他们也不清楚哩……”

“哦?”尹通判终于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真真是一群糊涂虫!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凶案,竟然懵懂不知!……你们这样,教本大人如何了解案情呐?”

萧铣忽然截口道:“大人,让下官来问罢!”

萧铣的话,令尹道成多少有些不悦,因他此举,有点当众扫自己面子得意思,似乎是在说:尹道成,办理案子这种事情,你不成的,还是让我来罢!

可对于这位连刑部侍郎庄喾庄大人也曾表彰过的名捕,他倒也不敢得罪,于是笑道:“你看本官,真是糊涂了!这不,有咱萧大捕头在哩!大行家不来问,我这个外行,瞎掺合什么呢?”

萧铣笑笑,拱手道:“大人忒过谦啦!”

萧铣收起笑容,轻拉魏才:“起来回话罢!”

魏才站起身来,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大人,您请问罢!”

萧铣点点头,问道:“你发现凶案,是在什么时候?”

“天已大亮,大概在……卯时二刻时分。”

“怎么发现的?”

“平日到那时,钱庄的大门已经开了,可今日,仍未打开,我有些奇怪,就去找忠叔问个究竟……”

“忠叔是谁?”萧铣插口。

“就是咱们夏府的管家。——想必大人您也见过他的尸身了。大门的钥匙,除咱们堂主和钱庄账房侯先生之外,就他有……”

“那你为何单去找他?”

“报案时我也说了,咱们老爷亲自押镖去张掖了。至于账房侯先生,他家就在城里,除轮当值夜,乃是住在家里的。昨夜是忠叔值夜。”

“哦。”萧铣点点头,问:“平日里值夜,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有谁?”

“回大人,是这样的:每月的初一,初八,十五,二十二,乃是忠叔值夜;其余时间,则是侯先生。除此以外,值夜的还有护院的师傅们。我们钱庄,共有十三名护院师傅,领头的是贾师傅、蒙师傅和谷师傅,他们三人轮换,每人值十日;其余十名师傅,分为两拨,每拨五人,五日一换。因贾师傅和蒙师傅跟着老爷一道去了张掖,所以,昨夜是谷师傅带着五名师傅值夜……”

“还有五名师傅在哪里?”萧铣目光闪动,追问。

“有一人回老家去了。剩下四人,一人到镖局那边玩牌去了,一人住到相好的那儿去了,还有两人住在夏府这边。”

“嗯,说得很清楚。继续说下去。”萧铣轻颔首。

“我找不到管家,只好去找夫人,可怎么也敲不开门,心头一急,只好去*了,哪知,刚到门口,便发现了小姐的贴身丫鬟念姝的尸体……我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大叫,大伙儿都闻声赶来……我们见大小姐的房门开着,人却不见了!”

“你们去找了吗?”

“找啦,到处找,怎么也找不到人……后来,我们发现通往钱庄的角门开着,跑过去一看……我的天啦!……呜呜……大人,就是您刚才看到的凶案现场。”说到这里,轻拭了一把泪。

“半夜之时,你可曾听到钱庄那边有异常动静么?”

“回大人:因日间辛劳,很是困乏,所以睡得很沉,没听见……小的也问过其他人,没人听见过……”

萧铣听到这里,思忖道:“按理,这动静可不小,如何就听不见呢?……恩,这些下人的寝室,距主人房和钱庄都远,倒也说得过去……加之凶手武功厉害,杀人于无声无息……不过,今晚倒要派几个人闹点动静,检验检验这话的虚实……”

“钱庄那边,失劫了些什么东西?”萧铣收回思绪,继续发问。

“听侯先生讲,被劫了十几万两银票……具体的情况,大人可传他来问。”

“夏府这边呢?……可还有什么东西失劫了么?”

“这……不大清楚。”魏才挠挠腮。“府里的钱财,唯有老爷、夫人、小姐才清楚。”

萧铣点点头,问道:“现场的尸首,你们都没动过罢?”

“没有。谁敢呢?”

“前来瞧热闹的人,有进去过的吗?”

“前来报案时,我就吩咐过,不许任何人动,也不许任何人进现场……回来我问过了,没人进去过。”

“嗯,你做得很好!”萧铣以嘉许的目光看着他。“我都清楚啦,你下去罢!”

魏才忽然红了双眼,跪下哽咽道:“大人,请您帮我们找回小姐,找到凶手,替咱们老爷,替咱们夏府报仇哇!”

尹道成目送着魏才的背影,问道:“萧总捕头,要不要立即传那姓侯的来问问?”

萧铣想了想,道:“暂时不用了。勘察完现场再说罢。”

尹道成道:“也好。……看了那边的凶案现场,可有什么发现么?”

萧铣正色道:“回大人:倒没什么实质性的发现。通过伤口来看,凶手有两名,武功都很高,也是杀人老手;通过血迹的干涸程度,属下判断,凶案的时间,应在子时左右。……对了,大人,可找到目击者了?”

尹道成颓然叹了一口气,摇首道:“暂时还没有。我让他们继续查访着呢……这案子难办呐!”沉默了一会儿,问:“萧总捕头,能判断出凶手用何凶器么?”

萧铣立刻回道:“一人使剑,剑法甚是了得……应当是个高个子;另一人使匕首,中等身材,身手利落得很……”

“哦。”尹道成愁眉稍展。“我会通知下去,注意这么样两个人。”

萧铣却仍愁眉紧锁,道:“凶案已发生了四个多时辰,凶手早溜之大吉啦!没有目击者,连形貌也不知道!……唉,真是棘手!”

尹道成点点头,沉声道:“知道了。你忙你的去罢!”

“好。属下还没验看那丫鬟的尸身呢!这就去!”

尹道成“嗯”了一声,嘱咐道:“有什么发现,速速来报,本官好调度!”

“属下理会得!”萧铣拱拱手,带领着众捕头迳往里屋而去。

※※※

萧铣蹲下身去,看了看念姝颈项上的刀痕,恨声道:“又是那使匕首的家伙干的!”

一名捕头蹙眉道:“奇怪!他们抢了钱庄,不赶紧逃逸,为何还跑到这边来杀人呢?”

“当然是为劫持夏小姐而来!”萧铣站起身来,面沉如水,进了夏柔莺的闺房。

闺房不大不小,布置得颇雅致,整个色调为淡绿色,房间内仍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檀香味,给人以一种清新、温润之感。

梳妆台上有一张冷金笺,纸上字迹娟秀而工整,写得乃是李义山的《无题·飒飒东风细雨来》: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萧铣很快的扫视了一遍房中的情形,目光转向木榻,但见锦帐半掩,丝被凌乱,榻前的地面之上,掉落了一对峨眉刺。

萧铣走上前去,细看了一番榻上的情形,转身拾起峨眉刺,瞄了一眼,顺手抛掉,快步走向窗户。

刚一进来,他便注意到了这道窗扇大开窗户。窗外是后园,临窗是一块花圃,丈许开外的花圃之上,有一处被人踩过的痕迹。

“凶手是从这里逃的!”萧铣翻窗入园,顺着踪迹边行边看。众捕头忙跟在他身后,绕过假山,穿过翠竹林,到得后园的墙根之下。

萧铣一跃上了墙头,挥手道:“跟我来!”

墙外有一条不大的排水沟,沟旁植着一排旱柳,枝条细细,随风轻扬,四围长草漫漫,不见道路,亦不见人迹。

萧铣率先跃下,一边游目搜索着凶手留下的踪迹,一边喃喃道:“这地方人迹罕至,果然是条撤退的好路线!……不过,若是我,倒未必会选这条道,太容易留下踪迹了!”

“老总说的是!”一名捕头抬手指道:“看,是往那边逃的!”

萧铣自然早已看见,微微一笑,大步走去。

萧铣一行一路追踪,一口气追出数里,人烟渐稀,已然到了城外。

眼前是一座山峁,虽不高大,可在平旷的长安城对衬之下,倒显得很突兀。

众人一边上山,一边寻找踪迹,到得半山腰后,踪迹渐渺。

“奇怪,怎么找不到了?”一名捕头搔着头团团转。

萧铣停下脚步,朝周围仔细打量了一番,沉声道:“四处搜搜!”

“搜?”那捕头狐疑。“萧总,您怀疑凶手就藏在这附近么?”

“哼,他们才没这么笨呢!”

“那还搜什么?”

“我怀疑,他们又沿原路回城了。”萧铣目光闪动。“你们搜搜,看能否找到夏小姐?”

一名青年捕头头脑灵活,插口道:“老总,您怀疑凶手将夏小姐杀了,弃尸在这里,然后回城,另择路逃跑了?”

萧铣以激赏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挥手道:“都别废话啦!赶快去搜!”

果如萧铣所料,夏柔莺真被弃在了这里。

并不难找,只搜寻了两顿来饭的功夫,一名捕头便在一处巉岩下发现了一名少女,料想便是夏柔莺了。幸运的是,并非是尸体,而是一个大活人。

萧铣得了讯息,长松了一口气,忙快步上前验看。但见一名身着披风的绿衫少女歪躺在山藤丛中,胸襟已被扯破,露出浅紫色的亵衣,酥胸微耸,肤色白皙,大大的眼睛圆睁,一脸的惊恐之色,眼角兀自挂着泪痕,构成一副既凄美又令人怦然心动的画面。

众捕头惊诧于她的美色,均呆呆得望着她,一时鸦雀无声。

萧铣只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她身后的崖壁,但见崖壁上以利刃划了两行字,字体歪斜,字迹拙劣,写着:

冤有头,债有主。

我佛慈悲,不杀无辜!

“哼!不杀无辜?!”萧铣怒瞪着崖壁上的字,恨声道:“他娘的!九条人命!还不杀无辜!”

夏柔莺闻言,双泪滚滚而下。

萧铣蹲下身去察看,发现她被封了四处要穴,出手如风,替她解了穴。

夏柔莺一得自由,忙掩起胸襟缩成一团,惊惶而羞涩的打量着众捕头。

“姑娘别怕!”萧铣温言道:“我乃长安府的萧总捕头,他们都是我的属下,咱们是来救你的!……姑娘,你是夏小姐罢?”

夏柔莺本已看清了他们的服色,今再听他解说,自然不再怀疑,惧意顿去,埋首“呜呜”的痛哭起来。

“姑娘,咱们大人问你哩,你可是夏小姐?”一名捕头轻拍她的肩头。

夏柔莺侧头看了他一眼,抬望泪眼盯着萧铣,慢慢点了点头。

萧铣柔声道:“夏小姐,咱们是从你府上,一路追踪到这里来的。……唉,你家遭了劫,死了九条人命,你可知道?……”

“是……哪些人?”夏柔莺抓着他的衣袖,颤声问。

萧铣叹了一口气,沉声道:“夏小姐,你要节哀。……有这些:护院六名,管家和丫鬟一名,还有……夏夫人……”

夏柔莺浑身一僵,目光呆滞得望着他,嗫嚅道:“娘……娘……”忽然浑身抽搐,悲嘶一声,立时昏厥在地。

萧铣以怜悯的目光看着她,思忖片刻,沉声道:“张捕头,劳烦你背着她,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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