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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意断魂(1 / 1)

四人入了川境后,贞观显得忧心忡忡,默不作声得一马当先,策马狂奔。三人忙纵马赶上。众骑风驰电掣的跑出十余里地后,断虹子大声道:“贞观兄,这样的跑法,时间一长,马儿会禁不住的!”

贞观勒缓了坐骑,回首望了断虹子一眼,叹道:“道兄,我真是心急如焚呐!唐门的行事风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动则已,一动必是雷霆万均!我真担心,方师弟他们能否顶得住!”

断虹子点头道:“是呀,没十足的把握,他们是不会出手的。想来,他们早就策划好了。刚才那名唐门弟子的出现,正好说明,我们一行也早在他们的监视之中了。……只是,急也没用,这一路上还得万分小心,他们肯定会在前路上布下厉害的杀招!”

寇凌空插口问:“我派与唐门,究竟有何过节?他们要这样对付咱们!”

贞观轻叹道:“说来话长啊!总之,不但我派和唐门有过节,就连少林、武当等不少武林大派,都曾与他们有过过节。远的不说,就说你们断虹子前辈的崆峒派,也与那唐门曾结下过深仇大恨。”

寇凌空诧然道:“没听说过那唐门有多厉害呀!他们怎么会跟这么多武林大派结下粱子?”

贞观微喟道:“你问问断虹子前辈,三十年前,唐门在武林之中,究竟有多大名头?”

断虹子正色道:“如今的大明疆域有多大,他们的势力范围就有多大!当时,光他们在各地的分舵,就有一十二个;你们方师叔的朝天堡,不过是他们的十二个分舵之一。”

寇凌空惊叹道:“这么厉害!真想不到!”

断虹子道:“那是!连当时的少林、武当都忌惮三分,别的门派,就更不用说啦。那时候,他们的弟子行走江湖之时,只须将唐门那锈着‘带衣镖’的三角锦旗一亮,黑、白两道的武林人物,见之辟易。”

沈凌霄插口问:“唐门弟子的武功很厉害么?”

贞观道:“鼎盛时期,虽出过些武功不凡之人,但也不是太多。他们厉害的,乃是暗器,好多暗器都淬有他们的独门毒药。”

凌霄啧啧道:“好狠毒!”

断虹子笑道:“这还不算最狠毒的哩!他们还造有些带机簧装置的绝命暗器,一旦发动,中者往往被打成筛子。最恐怖的,还有一种机簧加火药的暗器,中者粉身碎骨,甚至灰飞湮灭!所以,那种暗器一出,几乎就宣判了对方的死期。”

凌空、凌霄齐都吐舌惊叹:“真恐怖!”

贞观接口道:“是呀!当年,有过不少门派的弟子,因与唐门弟子有了争执,死在这些歹毒暗器之下。所以,不但是武林,就连朝廷对他们也有点惊惧。”

沈凌霄道:“朝廷怎么不禁止他们使用这种歹毒暗器呢?想来,他们是不敢不听的,谁敢与朝廷的百万雄兵相抗?”

贞观摇首道:“没那么简单。一则,唐门组织人员的身份及各地真正的秘密基地,非常秘密,大多并不在各地的分舵,所以,很难一一识别和寻查;二则,唐门自来就严厉地节制门人,从不伤害朝廷中人。所以,朝廷也不好找因头来剿除他们。”

沈凌霄道:“当真狡猾的很!那……怎么才能对付他们呢?”

贞观道:“江湖中事,当然江湖中人来解决!当时的武林大派,如南宫世家、浣花派等,花了不少人力、物力,甚至派人打入他们的组织内部。经过数年的暗察,终于一一摸清楚了他们的骨干人员及各地真正的秘密基地……”

凌霄好奇地问:“师傅,那唐门组织的内部情况,究竟是什么个样子呢?”

贞观道:“其实,师傅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时我尚年轻,只参加过围剿唐门的行动。只是听你师祖说过,唐门分内房和外组。内房在总舵,主要负责各类暗器的研制;外组的领导者也在总舵,负责训练弟子,并外派弟子到各地执行任务。而外组在各地的分舵,还设有领导者,除负责珠宝、酒肆、水旱码头、镖行等经营以外,还接受一些诸如地下钱庄、暗杀之类的业务……”

沈凌霄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有那么大的能耐!”

贞观续道:“后来,南宫世家、浣花派等联合武林各大门派,迅速击破了他们的各个基地,并击杀了部分凶顽之徒。当然,我们各派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唐门惊恐不已,要求与我们讲和。于是,各派都派出代表,与唐门的代表进行谈判,并提出要求:唐门不得再找各派寻仇,也不得动辄在江湖上滥杀无辜……”

“我觉得我们算仁义的了,那……唐门接受了吗?”寇凌空插口。

断虹子接口道:“接受了,还会有后面的惨事吗!我师傅、师伯、师兄共九位,死了八位,只剩下一位终生残废的师兄!哎!”说到这里,眼眶微红。

贞观叹道:“我们青城派不惨吗?我师祖、三位师叔和六位师兄,全部惨死,就剩我和师傅,逃过此劫。至今想起来,都痛心不已呀!”

凌空惊怒道:“啊?真真是太狠毒啦!……怎么会这样?究竟怎么回事?”

断虹子道:“事情是这样的:谈判之时,那唐门代表对我们提出的条件,并未马上答复,只说是要回去汇报,等商量后再作答复。哪知,就在当晚,唐门倾剿而出,携带着几乎所有的歹毒暗器,对我们进行偷袭。幸好我们略有防备,加上人数及武功上的优势,终于将他们制服。……只是,我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了不下二百名各派的精英,其死状,惨不忍睹!有的甚至被炸得连尸骨也找不到!……”

凌空、凌霄听得毛骨悚然,张口结舌。怔了一会儿,沈凌霄颤声道:“那……方师叔他们……如何敌得过?”

贞观安慰道:“如今的唐门,早已今非昔比!我们后来攻破了唐门总舵,并将剩下的那些歹毒暗器,全部毁了。至于唐门留下的正当业务的经营权,四川归了浣花派;陕甘地区归了全真、华山;两湖归武当;河南归南宫世家。而朝廷,则接管了北方及江南一带。”

沈凌霄搔搔头,道:“怪了,少林、峨眉这些佛门派,怎么没分到地盘呢?”

贞观微笑道:“怎么能叫做分地盘呢?太难听了!这些事,各派是一起商量过,然后再公推的。至于他们佛门派,大都淡薄名利,并不愿经营这些营生;而且,我们也会将部分盈利,定期捐到他们庙里的。”

沈凌霄想了想,道:“如此看来,那唐门应当一厥不振了,怎么现在又出来作乱啦?”

贞观蹙眉道:“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按理,唐门要想重新崛起,必须要一大批歹毒暗器,才能对咱们构成威胁。可是,无论在财力上,还是机会上,他们都不可能做到。……如今,他们偏偏又跳了出来,所以,我也很是疑惑不解。”

断虹子开玩笑似的笑道:“也许,是他们憋疯了吧!疯狗嘛,怎么可以理喻?乱咬一通罢啦!能成多大气候?”

贞观正色道:“可商楼主的情报说,朝天堡情况危急,怎么可能是假呢?”

※※※

到得次日下午,贞观一行到得临水境内。群岭之中,遥见一座大山巍然突起,粗犷雄壮,气势磅礴。贞观扬手指道:“这就是华蓥山。年轻时,我来过这里。取道南麓,穿过天意谷,大约一日,便可到达朝天堡。”

四人纵马进了谷口,山道坎坷,渐难骑行,于是俱下了马,牵马而行。

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忽闻水声隆隆,循声望去,但见一道亮白的瀑布,自半崖壁上倾泻而下。

贞观牵着马当先而行,刚行至瀑布下方之时,轰隆的水声中隐蔽着尖锐的破空声,一排尖利的竹排,挟着雷霆之势斜撞而下!贞观反应奇快,早拔剑在手,迎面劈下,“啪”的一声,竹排被劈为两段,擦着两肋的道袍呼啸而过,“噗”的一声,插入身后的马身之上。那马只来得及哀鸣半声,早被撞倒,血肉模糊的斜钉在地。

九支连弩、六只袖镖、一蓬毒砂自三方电射而来,在四人头顶上空交织成一道网,当头罩下。贞观将头顶上空舞成一团白影,碰上的暗器纷纷被磕飞;余人忙均挥舞长剑护头。三匹坐骑受惊斜窜,哀鸣连连,身上鲜血淋淋。

四人迅速背身聚成一团,凝神四顾。

六柄飞刀、四支铁蒺藜、一大蓬银针罩下!四人长剑结成一道耀目的光网,暗器纷纷坠地。

右侧两柄钢刀,左侧四支判官笔,半空一柄长枪急攻而至。贞观大喝一声,探左手抓住枪头,一带一撞,正撞在凌空刺下的那汉子的肋下,“喀啦”一声,肋骨断裂,惨呼声中,那汉子扎手扎脚得栽倒在地,立时晕了过去。

断虹子长剑盘旋,敌住两柄钢刀。凌空、凌霄长剑霍霍,“铿铿”声中,将四支判官笔封在外门。

一根沉重的钢鞭,一柄流星锤呼啸着向沈凌霄袭至。贞观抢身而至,一剑磕飞流星锤,沈凌霄横剑一挡,“铿”的封住夺胸一鞭,只觉手臂发麻,长剑险些脱手。

两柄长剑径斩二人大腿,贞观右脚闪电般踢在一人手腕之上,那人长剑脱手,斜身扑倒。断虹子长剑一撩,接下斩向沈凌霄左腿的一剑。

八名敌人将四人围在核心,轮番攻击,不断变换着对手。三名唐门弟子站到高处,手扣暗器伺机发射,但众人缠斗正紧,恐伤了自己人,迟迟不敢发出。

酣斗中,贞观突然欺近那使流行锤的汉子,左肘撞在他胸口,那汉子口中鲜血狂喷,仰倒在地不起;右手长剑抖起两朵剑花,接了两剑。

寇凌空独战两名钢刀好手,渐渐遮挡不住,节节败退。

那领头的武功最强,臂力雄浑,鞭法精奇,沈凌霄每次与他兵刃相交,均震得手臂又麻又痛,咬牙奋战了十来合,渐感不支。

断虹子长剑挥舞,与四只判官笔战得正紧,战了四、五个回合后,断虹子剑出如风,刺伤了一名敌人的右臂,那人忙退到一旁裹伤,余下那敌人抵挡不住,连连暴退。

一柄七寸飞刀向他咽喉电射而至,断虹子觑得真切,探手抓住,反手一甩,飞刀电射而出,“哧”的一声,正扎在偷袭者胸口之上,直没至柄。那唐门弟子痛叫一声,自枝桠上摔落下来。

断虹子冷笑:“小子们,还有什么暗器,尽管给本道爷使出来!”冷笑声中,滑步抢到一名使刀汉子身侧,剑光一闪,“噗”的扎进他右肋,那人惨叫着扑倒。寇凌空少了一名敌人,精神一振,奋力反攻,剩下那名刀客渐无还手之力。

那首领欲迅速解决掉沈凌霄,双鞭搂头盖脸的猛攻,沈凌霄奋力接了几招,脚步踉跄。那首领觑准破绽,右手钢鞭呼啸着斜挂而下,直劈他空门大露的左肋。

贞观抖擞精神,挥袖卷飞了两只偷袭的铁蒺藜,两招内劈断了一名剑手的臂膀,惊见沈凌霄危急万分,忙舍了敌手,一剑挑开了那首领势在必得的一鞭。两人喝声连连,眨眼间斗了七、八招,那首领渐渐遮挡不住贞观疾风暴雨般的剑势,暴退连连。

一名汉子忙抽身相助,判官笔径扎贞观小腹,被贞观一剑斜斩,连头带肩劈为两段。那首领缓过一口气来,运起十二成功力,双鞭向贞观胸口猛撞而至。贞观不及回剑挡架,忙弃了长剑,闪电般得抓住双鞭鞭头,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方始站稳,暴喝一声,沉肘倒撞,“咚”的一声,重重得撞在他胸口之上。那首领口中鲜血狂喷,一张紫脸涨得通红,软软跪倒。

余下三名敌人,已有两名受轻伤,被贞观师徒迅速刺倒。一时间,围攻的敌人已死了五人,重伤四人,而唐门弟子,也死了一人。

唐青、唐胜见己方悉数倒下,惊恐不已,加之唐晓旭又被断虹子射杀,心头恨透了这老道,暗器便纷纷往他身上招呼。断虹子见一丛袖箭、一蓬银针当头疾罩而下,双袖鼓荡,卷飞袖箭和银针,突觉左肩一痛,又麻又痒,原来中了一枚带有剧毒的银针。这蓬银针,乃以机簧所发,而所中的这枚银针,乃是其中最大、最劲疾的一枚,所以,它才是真正的杀招。断虹子不跃开闪避,硬以袖袍去卷,护体功力又稍有不及,正中了这记杀招。

断虹子又气又急,右手一抖,一柄薄如蚕翼的小刀惊鸿般飞出,正扎在唐青咽喉之上。

断虹子杀了唐青,心下稍甘,忙挥指封了肩头和胸口几处穴道,阻止毒气攻心;盘膝坐地,运功逼毒。

贞观指着半崖上的唐胜大喝道:“快快交出解药来!饶你性命!”

“休想!”唐胜咬牙切齿,手臂一振,九支弩箭自袖内闪电般飞出,直奔贞观小腹。

贞观怒极,凭空拔起一丈,那弩箭顿时落空;抖手一甩,手中剑挟着雷霆之势旋转而出,将唐胜拦腰斩为两段。

贞观心急火燎得搜寻了三名唐门弟子的尸身后,阴沉着脸空手而回,走至断虹子身旁,俯身查看伤势。凌霄、凌空并不知道断虹子已命在旦夕,见师傅神情黯然,忙都惊慌得跑上来询问伤情。

贞观盘膝坐地,以双掌抵住断虹子后心,轻声道:“没搜到解药!我来助你运功疗伤。凌霄、凌空,你们看住那些受伤的敌人,若他们还敢动手,就杀了他们!”

断虹子脸色发紫,冷汗涔涔,忙阻止贞观:“贞观兄,千万别!这毒太厉害了!你若助我,也会没命的!”贞观双目含泪,缓缓收了手。

沈凌霄惊声道:“啊?……不会的!……我来背您,到市镇上去找解药!”一边说,一边去背断虹子。

断虹子推开他的手,叹息道:“没用的……多谢你。”然后艰难得在脖子上摘下一块刻着篆体小字的碧绿色玉佩来,眼望贞观,道:“贞观兄,烦请……有暇……去一趟……崆峒山,告知我的……死讯。并……将这玉佩交给……云灵子师弟……立他为……掌门。”

贞观垂泪接过,点头道:“道兄请放心!”

断虹子目中露出感激之色,脸已变得乌黑,呼吸急促,口中轻呼:“冷……好冷……”沈凌霄忙将衣袍脱下,给他盖上,问道:“好些了吗?”

断虹子勉力睁眼,费力的抬起手,拉住凌霄右手,喘息道:“你……喜欢……青虹么?”

沈凌霄一愣,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见他正以期许的目光看着自己,心头感动莫名,泪盈双眼,哽咽道:“前辈,您说的是桑姑娘么?我……我当然喜欢。……只是,桑姑娘并不喜欢我。”

断虹子轻摇首,颤抖着低声道:“我……想……将她……许配给……你……你可……愿意?”

沈凌霄垂首不语,轻叹了一口气。断虹子显得很失望,轻转头目注贞观,问:“贞观……兄……你……可……愿意?”

贞观上前握住他的手,哽咽道:“我当然愿意!多谢你对小徒如此抬爱!”

断虹子又轻转首,以希冀的目光望着沈凌霄。

沈凌霄含泪道:“前辈的抬爱,晚辈永记铭内!只是,桑姑娘喜欢的是东方兄。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配得上桑姑娘。”

断虹子神情激动得紧紧攥住他的手,道:“听我……说,他……虽然……现在……比你……强,但……你……一定……要有……信心……超越他!……青虹……跟你,……我……放心,……跟他,……我……放心……不下!……答应我,……照顾……青虹……”

凌霄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不该答应下来,却见他死死得盯着自己,目光终于涣散,软软得垂下了头。

三人在树林里用剑掘了个土坑,将断虹子草草葬下,又在旁边的一棵榉树干上,用剑划了个葫芦形的标志,方始悲痛的离开。

贞观拿起地上长剑,起身道:“人死不能复生!振作起来!走!到前面的市集去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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