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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接二连三(1 / 1)

四月四日,川东唐门。

古旧的大门,门上悬着一块巨匾,匾上两个金漆脱落的遒劲大字——唐门。

宽广的庄园,围墙的墙身斑斑驳驳;庄内虽屋舍甚众,可有不少惟余断壁残垣。偌大的庄园,显得有些凄清。谁能想象得到,三十年前,这里的主人跺一跺脚,整个江湖都会为之震颤。

银丝似雪,面目慈祥的唐姥姥缓步走进大厅。大厅正中,放着一张足有四丈长的雕花红木长方桌,桌旁稀稀落落的坐着七、八个面容庄肃之人。

唐姥姥走到主位的红木椅前,缓缓坐定,侧头问身旁一名相貌儒雅的老者:“立峰长老,人都到齐了吗?”

“回姥姥,都到齐了。”那老者沉声道。

唐姥姥点点头,肃然道:“后天,就是改变我们命运的一天!本次行动,由立峰长老带领,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陷朝天堡,诛杀方类聚!待攻陷了朝天堡之后,即刻南下,拿下神臂城!”

一名三十余岁的紫衣汉子道:“姥姥,以咱们的实力,虽说还有楚湘盟高手来助,但不一定能一日就攻陷朝天堡。若神臂城和岳阳楼来援,我们岂非会腹背受敌?”

唐姥姥正色道:“刺杀组唐毅组长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你们大家就应该这样,不明白就问!今天,召集大伙儿回来的原因,就是要告诉各位,好让各位清楚如今的局势,从而对本次行动更有信心。”

说到这里,浅啜了一口茶,续道:“四月六日下午,我们将会同楚湘盟派来的高手,向朝天堡发动攻击;同时,金沙帮、竹海帮的兄弟,会联手攻击翠屏堡;忠山帮也将顺江而下,缠住神臂城。至于岳阳楼那边,就更不必担心了,因为,到时他们自顾尚且不瑕,哪有余力来援?”

刺探组组长唐云问:“姥姥,那几帮人数虽不少,可俱属乌合之众,若他们不按行动计划行事,岂不坏事?”

唐姥姥冷笑道:“量他们也不敢阳奉阴为!再者,事成之后,他们也有好处的!……敌人的主要实力,在朝天堡,就我们唐门目前的实力来说,高手的确少了点,可楚湘盟派来的人,个个武功不凡,足以对付他们的硬手!”

联络组组长唐辉道:“我就担心,贞观老儿在武当那边得到消息,会伙同武当等派前来救援。”

唐立峰插口道:“楚湘盟上官盟主说了,这种情况,决不可能发生的;顶多会是,贞观老道来援。届时,我们会安排人在半路上击杀他们!至于青城山那边,也不用担心,双修教会在同时动手!”

众组长听了这一席话,齐都喜动于色。

唐姥姥满意得点点头,道:“接下来,由立峰长老布置具体的行动方案。”

唐立峰清了清嗓子,道:“具体的行动很简单。联络组和刺探组,外派的人员,继续执行任务;余人,归本长老调度。至于刺杀组,全部于明晚进驻朝天堡码头,男弟子,在唐家沱的丐帮分舵集结;女弟子,在东水门码头的青楼“柔情阁”集结。四月六日酉时初刻,朝天堡水火堂副堂主崔浩,会临阵起义;丐帮朝天门分舵,也会配合咱们行动。你们配合楚湘盟那边派来的高手,同时发难,迅速控制住朝天堡外围。我会带着本部大队人马,立刻杀过来。都清楚了吗?”

唐辉、唐云、唐毅齐声道:“清楚了!”

唐立峰道:“好!唐毅,你即刻带领行动组组员,去暗器房选暗器;要什么好的,尽管挑!选好之后,即刻出发!”

唐毅苦笑道:“还能有什么好的?顶多不过是些夺魂镖、穿心箭、断魂砂!……我想要风卷残云砂、心花怒放针、惊天动地筒、天崩地裂弹。可有吗?”

库藏房唐勋尴尬得笑笑,道:“唐毅兄弟,你真会说笑!你想要的这些,老哥我也只是年轻时才见过哩!”

研制房唐明正色道:“这些年,方类聚将咱们盯得太紧,想要采买点原料都特别困难,更不敢一次性的大规模采买。只能是化整为零,一点一点得购进。加上咱们财力匮乏,好多原料根本买不起。……年前楚湘盟提供给我们的那笔钱财,我房本准备向江南霹雳堂采买一批火药、硫磺、硝等,用来制造惊天动地筒和天崩地裂弹的。可人家回复说,如今,这些制造火器的材料和生产的火器,全归官府所管辖,就连他们,也不得私自留存火器,民间更不得去私自购买。……唉,巧妇难为无米之粥啊!”说完,无奈得摊了摊手,长叹了一口气。

唐姥姥站起身来,厉声道:“唐门弟子,岂可怨天尤人?拿出你们的勇气来!四百年前,咱们的祖先,不过以竹镖起家,打得武林闻风丧胆,创立唐门!六十年前,咱们的祖先,更是了不起,将我唐门发展成为天下第一大帮,势力扩展到大江南北、塞上草原!三十年前,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杀了我们的前辈,夺了我们的财富!……如今,报仇雪恨的时机到了!那方类聚以为派几个人来,开个酒馆,就能看住我们唐门?呸,做梦!我铁血唐门,屹立江湖数百年,岂是那帮鼠辈所能压制得住的!……”

※※※

自县衙回出来以后,乌木掌门和玉掌门又去了四季客栈,查问空净大师出事前的情形。

刘掌柜说:“衙门里的人也来问过了。空净大师是在昨日酉时末刻,跟随着一个姓木的青年人出去的。”乌木追问:“那人现在在哪里?”刘掌柜摊手道:“谁知道呢?我又不认识他。衙门里的人,也正在找他哩。”

玉掌门插口问:“他们连人家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怎么找?”

刘掌柜笑道:“有画像呢!说是根据那几个和尚的描述来画的。还给我看过啦,画得倒还挺像。他们说,如果找到了嫌疑人,还要传我去衙门辨认哩!唉,真是麻烦!……”

二道让那掌柜的将那人的样貌特征描述了一番,只能得知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白净青年,至于究竟长得是何模样,却想象不出;料想衙门提供的那画像,乃是请来画师,一边根据那几名和尚的描述描画,一边让他们辨别、修改而成的。二道均没那本事,只好黯然离去了。

回到客栈后,乌木让枯木回武当带来了数十名弟子,四处去查找线索;各派门人也都出去查找。忙了半日,只能确认空净大师确实是在那个时间去了江畔,但凶杀现场又进不去,无从再查。至于那个姓木的青年人,却没人能找到一个疑似之人。众人一无所获,只得怏怏而回。

乌木倒显得很镇定,对众人道:“别再忙乎了。查案这种事,官府比咱们擅长。咱们还是安心得在客栈等着消息吧!”接着,吩咐掌柜的准备了几大桌饭菜。

众人正用酒饭间,忽听客栈外有人问道:“请问小二哥,乌木掌门是否在此?”小二道:“在。正在大堂用餐哩!”

一名蓝衣青年急匆匆得走进来。乌木站起身来,看清楚来人,问道:“张启,什么事?”

张启躬身道:“张启见过乌木掌门。”见礼毕,自怀中摸出一封黑漆封口的书信,交到乌木手中,道:“这是商楼主飞鸽传来的书信,命属下亲自交给您。”

乌木见那信封上有十万火急的标志,心头一颤,忙撕开信封,抽出信纸来看,信的内容很简单:

“掌门师兄:

昨日唐门忽然发难,朝天堡岌岌可危!若贞观掌门仍在均州,请速告知;若已启程,请速快马转交!

弟啸天”

众人见乌木神情惊诧得看着书信,齐都疑惑的望着他。乌木定了定神,将信纸递给贞观,沉声道:“贞观道兄,请看!”

贞观瞥了一眼,浑身一僵,喃喃道:“怎么可能?!”忽然“啊”的一声跳起,向邻桌招手叫道:“凌霄!凌空!朝天堡出事啦!咱们快走!”

其余几位掌门忙都埋首看了书信,惊异得面面相觑。

断虹子与贞观最是交厚,起身叫道:“贞观兄!且等等!贫道同你们一道前去!”

贞观拱手道:“不敢有劳道兄!咱们应付得来!”

断虹子生气得一瞪眼,道:“贞观兄不必推却,贫道去定啦!”侧身对钟智灵、桑青虹吩咐道:“赶快去收拾行李!”

贞观师徒三人匆匆收拾好行李,牵马等侯在客栈外。几位掌门都领着弟子前来相送。贞观拱手道:“这里之事,只能有劳众位费心啦!请恕贫道师徒先行一步了!”

断虹子收拾好行李,来到桑青虹房中,见她尚呆呆得站立在房中,微诧道:“虹儿,怎么啦?还在那傻站着!赶快收拾好,贞观掌门他们等着呢!”

桑青虹踌躇难决得收拾了一阵子,忽然放下手中包袱,嗫嚅道:“舅舅,甥女……想留下来,就不去了……”

“不去了?……为什么?”断虹子大感意外,“你可是担心,此行会很危险么?”

桑青虹轻声道:“甥女倒不是怕危险。……只是…人家青城派自己的事,咱们干么去掺和呢?”

断虹子微愠:“什么话!怎么能叫掺和呢?咱们道门同气连枝,向来都是互帮互助的。”

桑青虹似已下定了决心,抬首看着他,道:“反正甥女不想去了,要去,您和师兄去吧!”

断虹子怒道:“虹儿,就照你的说法:人家武当和昆仑派自己的事,你又干么留下来掺和?……别以为舅舅不知道你那心思!你是舍不得昆仑派那东方震,所以不想走!”

捅破了窗户纸,桑青虹索性痛快:“是又怎么样?人家如今尚在危难之中,咱们却要离去,这又称得上什么同道义气?”

断虹子叹了一口气,口气温和下来:“虹儿呀,咱们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放心罢,有乌木掌门在,他们不会有事的!”

桑青虹轻声道:“可我还是不放心。”

断虹子冷笑道:“哼,别以为人家就已看上了你!即便他现在没在大牢,而且对你也有意,舅舅也不会同意的!”

桑青虹羞怒道:“我的事,不要你管!……舅舅,别以为我不知道您那心思?您这么巴结人家贞观掌门,还不是贪图人家青城派在四川势大,想把甥女嫁给那沈凌霄!”

“放肆!”断虹子大怒,“你……你把舅舅看成什么人啦?……再说了,那沈凌霄有什么不好?我也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你要不是我甥女,又老大不小了,我才懒得操这份心呢!”

桑青虹红着眼圈道:“我死也不去!更不会嫁他!要嫁,你自己嫁吧!”

断虹子气得发抖,顺手给了她一个嘴巴,将她打倒在地。桑青虹也不爬起来,坐在地上“呜呜”的哭泣着。

断虹子一巴掌下去,心下也甚懊悔,温言道:“虹儿,不要哭啦!……你嫁不嫁那沈凌霄,舅舅也不勉强你。不过,我要告诉你:那东方震外表谦和,内心刚傲;同你一个脾气!你们俩在一起,并不适合!”

桑青虹懒得理他,背过身去。

断虹子叹了一口气,转首见钟智灵正尴尬得站在门口,便无精打采得扬手道:“智灵,你也留下吧。照顾好你师妹!早日回去!师傅办完事,就回崆峒山。”

桑青虹抬首拭泪,目送着断虹子青灰色的背影,突然觉得那背影有些孤单,有些朦胧。

※※※

下午申末时分,何县丞带着十几名差衙回到衙门,匆匆洗了一把脸,便快步去了内堂,向汤知县汇报。

“杀害空净大师者,果然另有其人!”何县丞开门见山地道。

“哦!”汤知县眼前一亮,“可已拿获?”

何县丞摇首道:“没呢。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从亭中及周围的所留下的脚印来看,能肯定的是,乃是两人所为。我们还比对了东方震和紫石的鞋子,发觉与那亭中的鞋印不同;他们二人并未曾去过那木亭处。所以,空净大师并非他们所杀。”

汤知县问:“找到那个姓木的家伙了吗?”

何县丞摇摇头,喟然道:“也没有。这家伙,好象是凭空消失了。”

汤知县追问:“能找到凶手的线索么?”

“我们顺着那凶手的脚印查找,到了一处僻静的江湾后,便没了踪迹。我猜想,他们乃是乘船逃逸的。”

“附近可有人目睹?”

何县丞摇首道:“也没有。那里太僻静了,加之天色已晚,根本没人会去那种地方游荡。”

汤知县眉心打结:“那就是说:只能是一个疑案了?”

何县丞黯然道:“也许,凶手早已逃出均州了。卑职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来破解此案。……卑职推测,这应当是一个早已预谋好的血案,故意嫁祸给那二人的。”

汤知县长叹了一口气,挥手道:“知道了。辛苦啦!你下去休息罢!”

正烦恼间,忽然门子来报:“大人,衙门外有个青衣人求见。”

汤知县没好气的道:“不见!叫他走!”

门子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急匆匆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块黄澄澄的腰牌,递到汤知县面前:“大人,这是那人让我交给您的。”

汤知县接过腰牌看了一眼,忽然骇得跳起,一边快步跑出,一边整理衣冠,迎上那人见礼道:“下官不知百户大人亲临,死罪!死罪!”

青衣人答礼道:“不知者不罪!汤大人,走,到内堂说话去。”

汤知县疑惑得带着青衣人进了内堂,献茶毕,屏退左右,问:“不知百户大人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青衣人道:“汤大人,下官此次前来,是想了解一下:昨日少林僧人被杀一案,可已查明?”

汤知县遽然心惊,暗忖道:此案居然惊动了镇抚司!却不知这张大人此行是何目的?且要小心应付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道:“已在现场抓住了两名疑犯。可此案尚有颇多疑点,尚待进一步的调查、核实。”

“哦?”那张大人有点吃惊,“不知尚有哪些疑点?”

汤知县将疑点简要的说了,一边说,一边悄悄得观察着他的面色。张大人听完,点了点头,问道:“接下来,不知汤大人要如何处理此案?”

汤知县苦笑道:“碰上这种疑案,下官也是一筹莫展。还请大人多多指点。”

张大人摆手道:“你就告诉本官,准备如何处理此案,让本官参详参详。”

汤知县正色道:“按律法,还是得继续关押着现场抓住的那两名疑犯,继续调查。下官准备,在凶案附近进一步得查访,看能否再找到目击者。”

张大人目光闪动,不置可否。汤知县心下一动,试探道:“大人,不知下官此意妥否?请大人定夺。”

张大人肃然道:“让本官再考虑考虑,再行答复罢。就这样,告辞啦!”

张大人小心翼翼地回到客栈,径直上了楼,敲门进了一间客房,来到青袍人身旁,道:“大人……”

青袍人微怒,轻叱道:“还这么称呼!不长记性!”

张大人忙道:“是我错了!”

青袍人摆摆手:“算啦。以后记住。……说吧,情况怎么样?”

张大人将在刚才在衙门里与汤知县对话的情形说了。青袍人静静的听着,目中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待他说完,在屋子里来回跺了几步,吩咐道:“这样:你速去通知那汤知县:一,不用继续查下去了。二,将武当派和昆仑派那两个人,暂行放了;不过,不允许他们离开均州城,等案子结了,才准!”

待那张大人走后,青袍人喃喃自语:“倒真小瞧了这小小的均州衙门!不发现得早,再让那姓汤的乱搞下去,说不定真查到老子头上来了哩!”

一名头发灰白,目光明亮的紫衣中年推门而入,反手关上房门,微笑道:“出了什么意外?”

青袍人笑道:“没什么,一点小麻烦。我们呐,倒是低估了那汤知县,没想到,他竟然查出了那么多破绽!”接着,他将方才张大人所说的话告诉了紫衣人。

紫衣人轻叹道:“咱们自以为计划周详,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破绽!”

青袍人笑道:“不要紧,无伤大局。我刚才已派人去县衙,命汤知县别再查了,并放了那两名年轻人。”

“放了?”紫衣人诧异,“这两个年轻人武功不凡,何不就此除去?”

青袍人冷笑道:“放心,自有来杀他们之人!”顿了一顿,沉声道:“我的计划,本就不是要他们死在官府手里。”

紫衣人看了他一眼,心头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朝天堡已拿下了吗?”青袍人忽然问。

紫衣人道:“还没传来消息哩。不过,问题应当不大。”

青袍人道:“何时去岳阳楼?按计划,该要动手了。”

紫衣人道:“我准备今夜就离走。三日之后,对岳阳楼发动攻击。”

青袍人点头道:“好。祝马到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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