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然子被那名天女,连拉带拽出了大殿西门,夜色沉沉,他一甩手,挣开了天女的玉手:“你放手!”
“楚郎!”天女被飘然子甩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在花丛中。饶是这样,还是深情的唤道:“楚郎,我带你出来,不会害你的。”
“你······没事吧?”飘然子感到自己有些鲁莽。
天女摇摇头:“楚郎,我们天女姐妹这样做,也是奉旨行事,不是我等下贱。”
“哦?莫非真是玉帝有旨?”
“玉帝有没有圣旨,我们不知道。我们的确是奉了主考官许真人之命。”天女道。
“这么说来,殿外天丁也是奉旨行事,不让我们出去了?”
“对,他们断乎不让你们出去的。”
“这么说,慕容伯父带头抗旨,明早真不能参加武考了?”飘然子问道。
天女又是摇头:“也不是。方才已有仙士看出我等的意图。”
“谁?你们什么意图?”
“那个什么八目道人。”天女道。“我等的意图,再清楚不过,无非是要侍奉贤士。”
飘然子点点头,“你说慕容伯父带头抗旨,明日还能参加武考,那么,是为首天女说谎了?”
“嗯,可以这样说。”
“卑鄙!”飘然子一听,恨恨道:“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竟威胁我等考生,带我告诉慕容伯父去。”说罢就要重回大殿。
“楚郎,不可!”天女一把抓住飘然子,两眼垂泪:“楚郎,我等也是被逼无奈,天女姐姐这样做,事出有因,你不能回去。”
“什么?你们不是奉许真人之命吗?怎么是被逼无奈?被谁所逼?”飘然子感到蹊跷,一连串发问。
“我们······的确是被逼,被许真人所逼。”天女二目含泪。
“这······因何被逼?他到底要你们怎样?”飘然子心肠顿时软了下来。
“我们原本是······”说到这里,天女欲言又止,四下察看,走向花丛深处。
飘然子随后跟来,有些起急冒火:“你倒是说呀!”
那天女两眼深情的看着飘然子:“我们不是真正的天女,那个八目道人可能看出来了,但是他不敢说。”
“什么?你们不是天女?那是妖精不成?”飘然子想到八目道人说出一派妖言之后,就被为首天女打断话头,后来不再言语,原来这个老仙看破他们真身了。
“我们也不是妖精。”天女道。“这要怪许真人。这个主考官,是要利用我们试探诸位贤士。”
“你原原本本讲来。”飘然子听她这样说,知道里面定有莫大隐情。
“楚郎,我们这样做,是被逼如此,也不得不如此,希望你能原谅。”天女说道动情处,又落下泪来。
“别哭了。”飘然子被他哭得心烦,说道:“你倒是说出实言。”
“楚郎,我们姐妹,原本是瑶池畔的一种奇花——灵石天雨花。”天女说完这句,飘然子惊道:“这么说,你们是花精?”
“可以这么讲。”天女道。“我们本是花精,昨夜被许真人念着招魂咒语,采摘下来。这位主考官征得王母娘娘的同意,将我等幻化人形,命我们假扮天庭歌女、舞女,前来侍奉诸君。”
“这······看来许真人不坏好意。”飘然子忽有所悟。
“许真人要试探你等,是否道心坚定,已绝尘世俗欲。”天女道。
“许真人卑鄙,你们这样做,还口称奉玉帝圣旨行事,要有多少贤士上当?”飘然子听罢,有些动气。
“许真人要刷下很多考生,才出此计策。”天女道。“我们奉命行事,也是无奈。”
飘然子点点头:“你们的确无奈,被人利用,情有可原。”
“楚郎,我说的都是实情。我知道,你断乎不会再与我发生肌肤之亲。我得人形一场,死而无怨。虽然你我如同匆匆过客,但得人生一场,我也就知足了。”天女说罢,又是泪如雨下。
“什么?什么?你说清楚。”飘然子急道:“怎么是匆匆过客?难道明日你就要变回天雨花?”
“变不回去的。”天女凄惨的一笑:“若还能变回花形,重回瑶池之畔,我那是痴心妄想。”
“啊?那你······你······”飘然子心道不好,方才她口口声声说被逼无奈,的确还有隐情。
“到明日早晨,我们这群灵石天雨花的姐妹,只有两种归宿:一是与这些贤士有了肌肤之亲,享受尘世夫妻人伦,彻底变成了人形精灵;一是得不到贤士们垂青,香消玉散,灵石天雨花日出枯萎死亡,魂魄转入地府,进入六道轮回,再去重修道果。”
“什么!这!·······”飘然子先是惊动张口结舌,之后勃然大怒:“许老道真也卑鄙!竟敢这样胁迫你等!我去找他评理!”
“楚郎!他是主考官,三位主考协商议定,玉帝批准,王母娘娘同意,我等小小花精,又能怎样?只有任人摆布。”天女垂泪摇头道。“你问也没用,这是一场特殊武考。”
飘然子彻底明白了,怪不得这群天女会去跳那种妖冶而****的召蛇舞,为何那般卖力的诱惑考生,她们的确是迫不得已:若得不到群贤的垂青,不与他们发生关系,明日就要香消玉散,连做灵石天雨花都不能了。
“你们幻化人形,就只一夜之间?”飘然子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天女道。“许真人利用我等姐妹,想让你们贤士坏了仙根,破了色戒,方能成全我等证得人身。这好比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天女说完,反倒平静下来。
“卑鄙无耻!”飘然子又是心头火起,咬牙切齿道。
“楚郎,你不要怪主考官,也千万不能怪我们姊妹。”天女道:“怪只怪我泄露天机,对你实情相告。你不必难过,我们贱命一听,而且,还是天庭微不足道的花精。”
“这么说,只有与你有夫妻之实,方能救你不死?”飘然子问道。
“楚郎,你不要多想!”天女听他这样问,脸色一沉,凛凛然:“我告诉你实情,是念在咱们这一夜情意,不是求你可怜,再与我做什么露水夫妻!”
“哎!”飘然子只得长叹,也只有长叹。没想到他一动心思,反倒被这位聪明的姑娘看穿。
“我在悦仙舞中,一眼就看到你了。”天女笑道。
飘然子一愣,这仙女怎么喜怒无常?快死到临头,反而这样释然笑着?只好不做声,点点头,任凭她说下去。
“我看到你一脸沉郁,目光是那么深沉,顿时就······满心喜欢。”天女说到这里,脸颊飞上两朵红晕。夜色之下,飘然子不曾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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