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秦御史所奏之事,的确有些令群臣伤心。想天宫群僚,逍遥自在惯了,各宫殿都委派监察大员,确乎有被陛下不信任之嫌。”彭大先生道。
“这么说,彭先生之意,是不同意往各殿委派监察员了?”
“不是。”彭大先生又道:“陛下,秦御史敢冒天宫之大不韪,直言上书,不怕冒犯群臣,勇气可嘉。”
“先生,我只问委派监察员一事,到底可行否?”玉帝听来听去,这个彭大先生说话两面光,又扯到秦御史勇气可嘉了。
“虽然群臣不悦,委派监察员,依臣看还是可行的。”彭大道。
“陛下!休要听这先生胡说!”
“陛下!国师与御史是一丘之貉!”
“啪!”玉帝一拍桌子,当然是用镇纸拍的,“你们听国师说完!”
群臣顿时不做声了。彭大又道:“陛下,万事开头难,既然成立了监察部,就应该一不做二不休,将事情做得圆满。依臣之见,秦御史不怕得罪群臣,在各宫殿设立监察员,勇气可嘉,忠心可表,理应重奖。”
“好,朕就加封秦御史代管吏部天官,主管各宫殿分派监察员之事。”玉帝道。
“陛下!臣有本上奏!”天机星君出班道。
“天机星君,难道你认为此事不妥吗?”
“不是。现在武场考试尚未举行,就让监察部招收那些贤士,他们有了官职,还如何安心参加武场天考?”
“也对。”玉帝点头道。“既然这样,就等武场天考之后,将那些未中文武进士的贤士们,挑选一些,安排到监察部,委任监察员。”
“陛下,武考之事,何日举行?”真武大帝问道。
“武场天考,非同一般,朕要亲自参加开场仪式。”玉帝道,“后天开始吧。天巧星君,那个武考广场,修建好了吗?”
“陛下,已经竣工,请吾皇下午视察一番。”天巧星君奏道。
“朕不去了。”玉帝道。“后天早晨,众位爱卿,都随朕去武考广场观光,勾陈大帝,你就负责开考仪式。”
“臣遵旨!”勾陈大帝领旨。
玉帝看看面前的那个空位子:“文曲星君,你去通知紫薇大帝一声,他总不上朝。也让他去参加武场开考仪式。”
“臣遵旨。”文曲星君比干施礼、领旨。
群臣又禀奏一些杂事,玉帝退朝。彭大先生往外走,真武大帝看那先生,大模大样,不由怒火中烧,骂道:“哪里蹦出的杂毛野道,竟敢怂恿陛下分派监察员?”
不等彭大答言,多目鬼王挺身道:“你不做亏心事,心慌什么?天宫各殿,若都是光明正大,岂害怕我派什么监察员?”
“你这老鬼,我早就看你不顺眼!我们天宫,从未有过监察部,各宫殿,也从未安插过监察员,不也管理得很好?我那玄武宫,当然更不会犯上作乱。而今,你们扰乱圣聪,将来这天庭朝纲,就要被你们搅乱了。我不如拼得性命,为天庭除妖!”真武大帝越说越有气,说到这里,伸手向腰中拔剑。但是没有拔出——灵霄殿早朝,群臣不能带兵器;真武大帝猛然飞身,扑向多目鬼王。
秦桧一见真武大帝扑来,他不会什么功夫,但是跑得快,往殿外就跑。许旌阳今晨特地留下,要与二位主考官商议武考之事,急忙拦住真武大帝:“佑圣帝君,金殿上休要无礼!”
“我要为天宫除害!”真武大帝一推许旌阳,从他头顶越过,直取多目鬼王。
“王灵官,救命啊!”秦桧已经跑到殿口,见王灵官提着金鞭,正要散朝回去,急忙呼喊。
“谁敢在金殿动武伤人!”王灵官满面通红,如同火炭,大喝道。
“后面······”
秦桧话音未落,真武大帝怒气冲冲而出,王灵官一摆金鞭:“帝君慢行!因何要为难这个鬼王?”
“王灵官,给我将这个老鬼打死!”真武大帝一指多目鬼王,喝道。
“帝君,这个鬼王犯了天宫什么法度?”王灵官原在真武大帝手下,是他在尘世收服的三十六将之一,现在也对真武大帝谦恭有礼。
“他蛊惑玉皇,扰乱天庭,罪该万死。杀无赦!”真武大帝喊道:“快快与我打死这个老鬼,出了人命我一力担承。”
“我为陛下效劳,欲为圣明除弊事,不怕衰朽惜残年,何罪之有!”秦桧道:“你们要敢伤我,那是要杀人灭口,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灵官听明原委,摇头道:“帝君,天宫自有法度,不能无故伤人。这老鬼若是犯事,可禀明陛下,由吾皇裁决。”
“你给我金鞭!”真武大帝去夺王灵官手中金鞭,王灵官一闪身:“帝君,灵霄殿口动武,你理亏!”
“反了!你到金殿当值,就不听从我调遣!?”真武大帝二次来夺,王灵官又闪身躲过,此时勾陈大帝带着文武百官蜂拥到殿口。
勾陈大帝见真武大帝气得发疯,若再这么闹下去,惊扰了玉帝,会更加不可收拾,他与许旌阳真人一对眼色,二神一左一右,飞身跃到真武大帝身边,各伸手臂,将他擒住。
“佑圣帝君,休在胡闹!咱们还有武场天考大事要做。”勾陈大帝道。
“是呀,秦御史也是为陛下做事,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不让他推行其术便是。”许旌阳真人道。
真武大帝见左右二神攥住了自己手臂,挣脱不开,一跺脚,叹口气道:“哎!将来这个老鬼,定要扰乱朝纲!”
秦桧没有听到这句话,否则他肯定还要上前辩护,甚至到玉帝面前控告真武大帝诬陷之罪——他由冯迎子、贾儒道陪伴,在彭大先生示意下,走出了金殿很远······
天宫也无非是这样,时间久了,让凡心未退之仙起腻。飘然子做着天马监典吏,一连几日,清点马匹,这日中午,忽见马监丞笑呵呵走来。
“楚典吏,明天就要举行武场天考了,也不见你早晚练功,准备好了吗?”马监丞道。
“什么?这么快?我没听说。”飘然子道。他们这天马监,在天宫外围东南方向,远离天庭中心,消息不灵通。更主要的是,彭大先生并没有派人来通知。
“怎么?你还不知道?”这回轮到马监丞诧异了。“那你快快准备准备,向马王爷告个假,再到招贤馆问问,参加武考要走哪些程序。”
“好,我这就去。”飘然子辞别马监丞,找到马王爷,说明要参加武场天考,也不知何时结束,要请几天假。
“好事啊!”马王爷道。“我告诉你,你这第四名文考进士,到我这里做典吏,早就屈才了。那三鼎甲,都做了监察御史,位列朝班,按照品级,也算二品、三品大员了。你这第四名进士,却来当这不入流的养马官,我都替你感到不公。”
“空发牢骚无益。”飘然子道。“我要回招贤馆,见见莽撞、无畏子,下午就回去。”
“好,你走吧,你的差事,我先兼着。”马王爷痛快答应。又想起一事:“那匹超光宝马,你也带上吧。”
“不必了。”飘然子道。“武场考试,别人都不骑马匹,我一个人骑宝马,赢了也不光荣。再者说,还不知道比试什么。”
飘然子说完,出了天马监,回到招贤馆。
“楚大哥,彭国师都告诉你了吗?”无畏子一见楚飘然,劈头就问。
“告诉我什么?”飘然子道:“我没见到彭国师。”
“什么?这个国师,告诉的我们,已经派人通知三十三位文考进士了,难道你没见到?”
“没见到,我也不知道,还是中午听马监丞说的,他承办天马事务,经常出入各宫殿,知道的消息多。”
“岂有此理!”莽撞一旁按捺不住:“俺们找他,说去天马监通知你。这个国师却道:山人已经派人通知了。他让俺们安心备考,却不去通知你。俺倒要问问,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无畏子、飘然子一把没拽住莽撞,他怒冲冲去见彭大先生,见面劈头就问:“国师,你不说通知了楚飘然,他到了这里,怎么一事不知!”
“哦?楚飘然回招贤馆了?”这国师神色如常,不慌不忙道:“他来了正好,可能是天丁还没有通知到。”
“哼!你骗人吧!”莽撞道:“早上我问的,你说派人通知了。他中午还不知道,你到底通知了吗?”
“哼哼哼!······”彭大先生不回答,只是一阵冷笑。
飘然子、无畏子随后赶来,飘然子见过彭大先生,施礼道:“楚飘然见过先生。”
“你来得正好。可能是我手下天丁尚未找到你。”彭大道。“我本想通知你们,明早直接到武考场应试。也罢,我再派天丁,通知那三十二位文考进士,都到招贤馆来吧,明早同去武考广场。”
傍晚,八百群贤齐聚招贤馆前,除去九华仙子住在五凤楼,多目鬼王、冯迎子、贾儒道已在金殿说不参加武考,住在监察殿了,其余七百九十七位贤士都在。
彭大站在高台上,演说一遍武考事宜,申明纪律,群贤山呼听明白了,然后散去。
夜晚,飘然子、无畏子、莽撞回到屋中,尚未坐稳,天丁来敲门,说彭总管有请三位。
三人起身,来到议事厅,彭大起身笑着相迎:“三位,明日就要举行武考,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可以讲解一二。”
飘然子等三人摇头,齐声道:“方才大会上,先生已经讲明,我等没有什么不明白的。”
“那就好,那就好。”彭大笑道:“三位请坐,这些天来,我公务缠身,尚未问明三位出身。今晚正好得闲,坐下一叙。”说罢,吩咐天丁摆上茶碗,倒上热茶,不容三人客气,就与三人叙谈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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