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进士,你是什么计策,能胜过贫道胸中的三十六计?”
“以无计应万计。”飘然子笑道:“无计胜有计,纵是千般计策,万种机谋,充其量只能得逞一时,难以得逞一世。”
“楚进士,这你就错了。”天盲道人摇头道:“三十六计,运用娴熟,虽不说所向无敌,也可以进退自如。你不见尘世的诸葛孔明,出岐山北伐,街亭失守,司马懿大军杀奔西城,他却能摆下空城计,吓退司马懿,明传青史。”
“呵呵呵,后来呢?”
“后来,又五出岐山,六次北伐,就算五丈原归位,还用了瞒天过海之计,死诸葛吓走生仲达,密授锦囊,斩杀了反贼魏延。”
“呵呵呵,再后来呢?”
“再后来,诸葛亮一死,蜀国气数已尽,被司马昭一统三国。”
“道长,依我看,诸葛亮万般计策总是空,他逆天行事,岂能长久?”
“什么?你敢贬低诸葛武侯的才干?”
“不是贬低,是诸葛亮自以为本领高强,计谋丛生,计谋千般也枉然。”飘然子道。“道长,岂不知诸葛孔明所辅佐的蜀汉,偏安一隅,已经占了劣势。不顾民生,出兵岐山,劳民伤财,岂不是逆天行事?”
“诸葛武侯为蜀国尽忠,想扫平汉贼,岂有过错?”
“他尽忠不假,但是以微弱兵势,去杀强敌,不智之极。再说,孔明先生摆下空城计,两军对阵,这又不是台上做戏,焉能骗得过老奸巨猾的司马懿?依我看,是那司马仲达故意放他一马,司马懿也深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灭了诸葛亮,他也就失去价值。后来五丈原孔明一死,司马懿也知道穷寇没追,才没有将蜀国一举灭亡。所以我说,诸葛亮出兵北伐,不是明智之举,以至后来千般计策总成空,”飘然子侃侃而谈。
“好,小伙子,有你一说。”天盲道人不由不佩服。又长叹一声:“也罢,我本想将一身本事另授与你,无奈你的见解比我还高,虽不是入圣,已经超凡。好,楚进士,你在天宫保重,我也要走了,后会有期。”天盲道人一转身形,顿时不见。
围绕飘然子身边的白雾,渐渐散去,飘然子不见天盲道人踪影,望着空荡荡的楼阁,发了一会呆,然后走下楼去。
“楚飘然!你好大的胆子!”鼠典脸色微红,可能是喝足了御酒,指着飘然子:“我这天书阁,本来就只有四个人,现在倒好,你给说走了两位,就剩我这个主簿,和这呆头呆脑的看门童子。”
“你怎么知道他们走了?度尽到天河钓鱼去了。”
“小子,你以为我这个主簿,是吃干饭的吗?”鼠典主簿瞪着红红的双眼:“度尽走时,拿着把羽毛扇,那羽毛扇我看清了,非同凡响,乃是宝物所化;方才一道紫气,直冲牛斗,那是盲道人飞走了。这二位,恐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你这天书阁,反正也没有谁管,走了就走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飘然子笑道。
“真有你的,楚进士,方才你们都谈了什么?”鼠典笑道:“他们在此常驻三千多年,读遍经书,就是不走,说尚未参悟大道,你来了,几句话,就把他们打发走了。说说,你都说了什么?”
“没谈什么,我就是说说没边的大话,他们听着感到玄虚,就走了。呵呵。”飘然子笑道。
“哦,说大话?好好,我也会说。”鼠典笑道。“这两个瘟神,你好容易送走了,我还要感谢你。”
“谢我何来?”
“他们道行高深,全不把我这个主簿放在眼里。从今后,这里就是我说了算了。”鼠典高兴起来,晃着那个老鼠形状的脑袋。
“原来是这样。”飘然子心道:你手下就剩那个呆傻童子,可不是,天书阁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鼠主簿,时辰不早,我要回天马监了。”
“你走好。”鼠典冲那边的痴呆童子道:“还不快给楚进士开门?”
“嗯,”童子懒洋洋答应,领楚飘然出了院门。
飘然子回到天马监,见过马王爷、马监丞等天吏,又去处理公务。第二天早起,他去各处巡察天马。忽听营房外,传来雷鸣般喊叫:“楚飘然,你在哪!?”
马王爷闻听,不由大怒,无名火起:“谁敢这么嚎叫?太不懂规矩了!”说完带着护营天丁,冲出来。
飘然子听出这是莽撞的声音,急忙向外赶去。营门外,无畏子、莽撞、赤虎鬼王、无量鬼王等十几个招贤馆的贤士,正与马王爷答话。
“我们是招贤馆贤士,来找楚进士。”无畏子上前道。
“来找楚飘然,也应该好生问守营的兵士,谁让你们大呼小叫,惊吓了天马,你们吃罪的起吗?”马王爷瞪起三只眼,喝道。
“奶奶的,天马害怕俺的说话声?”莽撞道:“恐怕是惊吓你这匹马了吧?”
“小子,竟敢对我无礼?”马王爷大怒,“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说罢从身后兵士手中拿过一把独脚娃娃槊,往莽撞冲去。
“马王爷三只眼,有什么了不起?”莽撞当然不惧,掣出两把降魔棒,一晃身形,体外化出一条巨蟒气形,缠绕身躯,瞬间又隐没,马王爷已经冲上前来,见了那条巨蟒之形,暗自吃惊,但是冲上来,若在退缩,岂不被他人笑话?
正在马王爷骑虎难下,要与莽撞拼斗之际,忽然一道身形,在他面前一闪,他顿时感到手中空空,原来独脚娃娃槊已经被人取走。
马王爷转身一看,原来是楚飘然,手中拿着他的槊,掂量了掂量,“好沉!”
“你!······”马王爷更加惊愕,他知道莽撞乃是巨蟒原身,但要打起来,也未必一时就战败,可楚飘然拿着自己的娃娃槊,一只手玩耍,实在令他吃惊,这只槊,有七七四千九百斤重,平时四个最壮的天丁扛着还吃力。
“马王爷,我兄弟莽撞,说话也莽撞,看楚某薄面,请不要见怪。”飘然子将娃娃槊往马王爷面前一递,谦恭说道。
“哦!原来是你的兄弟们,好说好说!”马王爷也知道,这些贤士不好惹,那个莽撞就不好对付,只好找措辞道:“我听他们大呼小叫,以为来找楚典吏麻烦,原来是看望你,没说的,都请进吧。”
“马王爷,我们失礼之处,多多见谅。”无畏子知道,楚飘然在天马监任职,归马王爷所管,不能让他为难。
“俺莽撞说话就是这样,怎的?还有错了?”莽撞却不服气。
“马王爷,我这兄弟如此说话惯了,别介意。莽撞,无畏子,你们都过来,我给你引见引见,这位就是天马监总管马王爷。”飘然子又给马王爷一一引见众贤士。
“这位贤士名字就叫莽撞,呵呵,众位远路而来,都请天马监大殿去坐。”马王爷说这话,将群贤让进了天马监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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