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那延齐之道。“不过,你既然会唱此曲,怎么不知谁人所填?”
“哦,我在极乐净土藏经殿,闲来无事,让摩诃揭谛给我带来世间的诗书翻看。所以,会背这首词,摩诃揭谛带来的书,都没有署名,我问他,他只说时人传唱,名字无考,所以不知何人所作。”飘然子道。
“原来如此。”那延齐之道。“这首词乃是宋末一位义士所作,名字叫文天祥。他一片丹心,扶保赵氏江山。被擒后,英勇不屈,这首词就是他被俘后所作,我看你咏唱,很动感情,可见将来也是与文天祥一脉相通的义士。”
“那么说,这位义士真算一位大英雄。怪不得我读过之后,万分感叹,过目不忘呢。”
“楚公子,你拳拳之心,我们已经明白。你们姐妹六位,也来见过楚公子!”那延齐之一声招呼,走来其余的六位溪女,那延齐之分别给飘然子介绍,她们是第七溪女子玉,第八溪女子展,第九溪女出权,第十溪女君谕,第十一溪女思卷,第十二溪女仁成。
六溪女见过飘然子,那延宝之过来笑道:“我们弹唱了半天曲子,想必楚公子早已听腻了。下面让她们六位,来一段仙舞,请楚公子过目。”
“对呀!”那延齐之也笑道:“我们怎么忘了,楚公子当年最爱看十二溪女跳舞,今日重逢,你们六位,就来一段仙乐舞,以祝酒兴。我们姐妹伴奏,楚公子,请你欣赏!”
“如此,有劳各位仙子了。”飘然子道。心想:我把这酒喝完,看完她们的舞乐,好赶紧走路吧。
“对,无人给楚公子斟酒,就让我来吧。”那延宝之坐到飘然子右侧身边,拿起一坛酒,给飘然子斟满,笑道:“我四个姐姐弹奏,六个溪女跳舞,你这个当年的主人,还找不到从前那种感觉?”
飘然子摇摇头。看着琥珀杯,酒香四溢,拿起来:“众位仙子,今日我远路而来,承蒙你们热情招待,无以为报,特用此美酒,借花献佛,敬各位一杯!”
“谢过楚公子!”众仙子应道,然后俱都饮下。
那延齐之拿起琵琶,那延拣之拿起洞箫,那延罡之用横笛,那延真之用板胡,四姐妹坐在厅堂一侧,当中几案挪开,六溪女走到当中,一挥手臂,长袖飘飘,随着笛箫之声,翩翩起舞。
六仙子舞姿婀娜,眉目传情,飘然子看得呆了。那延宝之坐在飘然子身旁,也看着歌舞,又给飘然子斟上酒,笑道:“楚公子,请饮酒!”
“多谢,多谢!”飘然子看她坐得近,移动一下身子。举杯喝下。
那延宝之又给他斟满,自己也斟上,举起杯来:“楚公子,这杯酒是咱们重逢的喜酒,请你务必饮下。”
“这个、、、、、、”飘然子心道:我喝了不少,这样喝下去会醉的,到时候酒后失态,不是闹着玩的。于是推辞道:“刚刚喝完,容我看看歌舞。”
那延宝之一手端起飘然子的琥珀杯,往他跟前一递:“你从前可是好酒量,千杯不醉,不要推脱!”她往前一凑,两只凤目盯着飘然子,看那神情,飘然子不由自主心慌起来,好像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急忙接过,陪笑道:“宝之仙子,你、你不要这样,强人所难。”
“你叫我什么?”那延宝之冷笑,撇嘴道。
“宝之仙子?”飘然子疑惑起来:不对吗?难道叫她那延仙子?哦,叫她那延姑娘,也不好,对,就叫她宝之姑娘试试。“宝之姑娘,我酒量有限,从未说过千杯不醉。此次饮酒,已经有违家母教训,还请宝之姑娘见谅。”
“你!、、、、、、、”那延宝之一口将自己的酒喝下,再用纤手一指飘然子,厉声道:“你给我把酒喝了再说。”
“这、、、、、、”飘然子看她发怒神情,不知怎么回事,又感到心慌害怕,勉强端杯喝下,“宝之姑娘,咱们看看乐舞吧。”
“你终于说了实话,知道我是宝之姑娘。冤家!你为何当初那般绝情?”那延宝之侧着脸,借着几案上的梅瓶,挡住厅堂众仙子的视线,盯着飘然子的脸颊,恨恨说道。
“宝之姑娘,我说过,你们都认错我了。”飘然子都要感到那延宝之的气息了,又往旁边动动身子,看着六溪女的舞蹈。
“你说谎!你还在装!这回倒装成正人君子了,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你!”那延宝之贴近飘然子耳边,低声说着,但是那声音,分明是从牙缝里蹦出的。
“我是真的冤枉!”飘然子道,她们总把他当做三千年前的江天飘,这可如何是好?“我说过,我不是你们三千年前的那位夫君。宝之姑娘,请你清醒一些。”
飘然子隐约听见抽泣之声,一侧脸,只见那延宝之已经泪流满面,他吓得慌了:“宝之姑娘,你、、、、、、不要这样,有什么事,请说,请说。”
“你还要我说什么!?”那延宝之挥起袍袖,躲在梅瓶后擦拭着眼泪:“你竟然如此狠心,真真忘恩负义!”
飘然子不再接口,心说三千年前那个江天飘,看来真做了对不起她们之事,我到了此地,她们还以礼相待,我无以报答,干脆让他们出出气算了。
“宝之姑娘,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以前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既然你们总把我当做江天飘,那我就权当扮演一回江天飘,让你打骂,你出口气,谁让他对不起你们呢。”飘然子道。
“江天飘他,对不起我们,但是,最最对不起的,就是我一个人。此事你知道也就算了,不要对她们说。你是贵客,我等怎么敢打骂。”那延宝之已经恢复常态,给飘然子斟满酒,又用命令的口吻道:“楚公子,再请饮酒。”
“多谢宝之姑娘。”飘然子看到她为江天飘流泪,心里不是滋味,也想起了吴慧芸,猛然举杯喝下。
飘然子继续看着六位溪女跳的舞蹈,长袖飘然,舞姿优美,好似嫦娥离月,问那延宝之道:“她们跳的是什么舞?好似在河边洗浴。”
“这是平日姐妹们自编自演的舞蹈,动作源自阆风苑外瑶池浣纱,我给她们起的名字:瑶池浣纱舞。你看怎样?”那延宝之高兴起来,问道。
“不错啊!”飘然子看她们俯下身来,腰肢扭动,的确是在溪边浣纱,不由神情痴痴,当年西施也曾是浣纱女,就算西施浣纱时的美景,也不过如此而已。
“楚公子,请饮酒!”那延宝之又给斟上,飘然子又喝下。
“妹妹们,请先休息,我们六人,接着来舞,请楚公子赏目!”仁姬说着话,带着五个妹妹上来,替换下六人,接着舞起。
那边,那延四女轮番演奏;这边,那延宝之频频劝酒。
飘然子也不知喝了多少杯,酒在腹中消化变慢,他浑身感觉燥热,脑子里也要飘飘起舞了。
仁姬六个溪女,都是绝世美人,一举手,一投足,身姿美不胜收。真是此舞只应天上有,凡间自古不曾闻。
飘然子闭上眼睛,缓了缓精神。笛声委婉,洞箫呜咽,丝竹之音,好似天籁。他感到身边有道光芒,正缠绕着自己,于是转动起他那不灵活、但又感到异常灵活的脖子,看到了一双凤目,脉脉含情,如同两池秋波,正照耀着自己。
“那不是日思夜想的慧芸吗?”飘然子笑了!“慧芸,你怎么也来了?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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