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红霞后来转去学校的所在地,正是她义父的落脚点。
三年过去了,付红霞已出落成标致的美人,再加上她的聪明机智,将她所谓的义父,实际上的情夫,‘迷’得神魂颠倒,很多事都听她的,她义父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渐渐得不再瞒着她。
利用自己的聪明和美貌,付红霞一步步介入义父所谓的各项事业,实际上,她已是半个当家人,睚眦必报的她,一直没忘了皮心红当年对她的伤害,指使手下将皮心红**后,再将他们认为已经死了的皮心红,卖给人做冥婚媳‘妇’,令皮心红死了也不得安宁。
今年夏天,付红霞考入师范大学,就跟林芳在同一个城市上学。
要不是此次林芳让他调查,林贵成还不知道,付红霞的手已经暗地里开始伸向林家生意,有可能很快就会对林芳下手。对于当年皮心红跟她打架时林芳没有帮她,还有她想跟林芳换铺位,林芳发狠将她赶开的事,付红霞一直怀恨在心,如今的她已是迫不及待的要报复。
林芳疑‘惑’:“皮心红当时不是没有跟着去外省吗,怎么会被付红霞的手下**呢?”
林贵成答道:“骗婚,倒卖人口,盗卖尸体,这就是付红霞和她义父干的事业。皮心红就是被他们骗婚,才遭此毒手的。”
孙思源接话道:“皮心红继父,也就是付红霞的义父,三年前离开后,皮心红的母亲喝农‘药’自杀,皮心红带着她同母异父的弟弟生活。
今年秋天,她弟弟失踪。她被骗婚后,她母亲的坟被人挖开,尸体被盗走,我们怀疑。皮心红弟弟的失踪,和皮心红母亲尸体被盗,这都是付红霞指使人干的。”
这很有可能,林芳担心:“家里那边,成叔做了安排没有。”
林贵成点头:“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加派人手,你爸妈和哥嫂他们。我都特意做了‘交’代,小元元我也派了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你爸妈和二林子都是经历过事的人。很是镇静,你两个嫂子有点慌张,我也做了安排,都接到了县城我的地盘。”
“谢谢成叔,您费心了。”林芳诚心感谢。
“谢我干什么,我也姓林。”林贵成这句话说得是意味深长。
“对对对,您也姓林,您是我叔叔,我是您侄‘女’。”林芳笑着又开始给林贵成推拿。
林贵成也笑:“是咧,我越来越不中用了。哪天要是真动不了了,还得靠你养呢。”
在林贵成身后推拿的林芳没有注意到,林贵成的笑容带有苦涩。
事情商量妥当后,林芳要搀扶林贵成去后面休息,林贵成却摆手:“我和木头去红萍新买的房子呆着就行。你不用管我,有事我自会让人跟你联系。”
林芳也不勉强:“也行,红萍那里离医院近,您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了,看病也方便些。”
驱车来到省人民医院附近的一个住宅小区,陈思源背着林贵成上了三楼,进入一个三室两厅的屋子。
这里就是郭红萍新买的住所,她只是将屋子打扫了一下,简单添置了必需的生活用品,还没来得及住,便被林芳派回了祁悦县。
安置林贵成在向阳的那间大卧室躺好,陈思源准备去厨房烧热水,林贵成叫住他:“木头,你先别忙,我有话问你。”
卧室里除了一张‘床’,便没有了其他家具,孙思源怕林贵成说话费劲,便回身坐在‘床’沿,低下头让自己的耳朵尽量离林贵成嘴巴近些,他并没有开口,只是等着林贵成说话。
“木头,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林芳?”即便是孙思源把自己背上来的,自己没有用太多力气,林贵成此时讲话依然有点喘。
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孙思源只是耷拉了下眼皮,继而又看向林贵成。
孙思源常年跟着自己,林贵成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很了解,他这就算是默认了,林贵成叹道:“唉——,你跟林芳不是一路人,她是不可能跟你的。”
她的心里只有齐彪,自她还是婴儿起就开始来往的人,十几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虽然她拒绝了齐彪,回到了今世,可齐彪也追来了,现在不知在什么地方正寻找她,早晚两人都会见面,无论是你,还是其他男人,得到林芳的机会,都是微乎其微。
这话林贵成只能在心里说,无法宣诸于口。
就像林芳说的那样,林贵成确实把孙思源当儿子养,他希望孙思源能够找到合适的妻子,有‘女’人关心,弥补孙思源因无父无母而缺失的爱,可孙思源偏偏就看中了林芳。林贵成明知道孙思源这场暗恋是不会有结果的,可又无法向他解释,只能用这一句苍白的话来劝阻。
孙思源的眼睛看向窗外,片刻后又转回到林贵成,道:“我护她。”起身出了卧室。
身后,林贵成闭上了眼,他明白,自己无法阻止孙思源。
可他并睡不着,想起此次来省城的目的,林贵成心里一阵‘抽’痛,他来,是为等一个毫无定数的希望。
前天晚上,老和尚出现在他挂在墙上的镜子里,告诉他,异世的他已经被董盼羽吸成干尸,他永远也回不去了。
本来只是靠他的‘精’力蓄养,苟延生命的董盼羽,因被异物所侵,突然疯狂得开始吸取周围所有生命体的‘精’力,不仅他被董盼羽很快吸干,要不是老和尚及时制止,就是林缘的‘精’力也会消失殆尽。
由于是强行停止了董盼羽的生命,董盼羽死前并未将被她吸走的‘精’力释放,无论是被她吸走的林缘的‘精’力,还是他自己的‘精’力,都随着董盼羽的死亡,再也无法聚回。
当他问起林缘如何时,老和尚告诉他,林缘那残存的‘精’力与魂魄一起,已与**分离,也许是受到林贵成思念的感召。正朝着这个世界慢慢飘来。不过,因为‘精’力微弱,飘来的速度很是缓慢,且途中数次脱离方向。
来到此世,被相似‘精’力吸引,林缘的‘精’魂如今已飘到省人民医院上空,很快便会聚入那相似‘精’力中。成为另一个生命体的一部分。老和尚让林贵成来等,若是有缘。兴许他还能见到那个拥有林缘残存‘精’力的人。
一夜之间,林贵成衰老许多,第二天孙思源看到他时,跟林芳是一样的反应,同样吓了一跳,第一次违逆林贵成的意愿,强行要将他送医院检查,但最终还是听了他的话,开车来到省城。走时碰到郭红萍,郭红萍将房子钥匙给了孙思源。
再说孙思源。今天见到林芳后,心里本就不如表面平静,如今被林贵成揭穿心事,心更是‘乱’了起来,将水壶坐在煤气炉上后。便开始发呆。
其实,林贵成说的话他心里也明白,他跟林芳不是一路人,但他就是总想着林芳。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
孙思源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也从来没有上过一天学,他的所有学识,都是曾经的周贵成,和后来的林贵成教给他的。周贵成出事身体恢复后,突然改姓林,并教授他武功,他不知道一向柔弱的周贵成为什么会武功,就是后来的林贵成所有莫名其妙的变化,他也都没问,他只知道,这个人真心关爱他。
第一次见到林芳时,对方只是一个矮小丑陋的小‘女’孩,主动为她磨墨,也是因为林贵成很看重林芳,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那个曾经风一吹就会消失的小‘女’孩,渐渐住进了自己的心里,明明知道自己跟她是不可能的,可自己就是舍不得把她从心里赶走。
不可能就不可能吧,没有希望的东西,自己也不去奢求,就像刚才对老板说的,自己只要全心护好她就行。
水烧开,水壶的汽笛声将孙思源从沉思中惊醒,理智的给自己下了结论,孙思源将开水灌进保温瓶,从客厅酒柜里拿了个玻璃杯,提起保温瓶进了林贵成的卧室。
省师范大学对面大楼的一间屋子里,秦贻坐在正对着学校‘门’口的窗户前,凝神看着对面,已经近一个小时了,他一动也没动。
身后靠墙处的‘床’上,小飞侧躺着身子,好奇的瞪眼看着秦贻,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喂,你是不是和尚托生的呀,练过打坐?这么长时间不动,你不累呀。”
秦贻没回头,扔过来一句:“无聊的话就换班。”
“换班就换班,我还真怕你坐化了。”
从‘床’上下来,小飞走到窗户前拿起桌子上的望远镜,朝对面看,嘴里问秦贻:“离这么远你看得清吗,怎么就没见你用过望远镜?”
站起身走到‘床’边,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有他巴掌大小未完成的雕像,秦贻才答小飞的话:“当然看得见,就是对面的‘毛’‘毛’虫,我都数的清它有几条‘腿’。”
搁下望远镜,小飞一屁股坐在秦贻刚起身的凳子上,撇嘴道:“你就吹吧,这个季节哪来的‘毛’‘毛’虫,就是有,‘毛’‘毛’虫哪来的‘腿’?”
没听到秦贻回应,小飞转过头去看,就见秦贻坐在‘床’沿,自顾低头刻着手里的雕像。这个雕像秦贻已经刻了好几天了,就是一对穿着古装的男‘女’,男的搂着‘女’的亲嘴。
“秦贻,你什么时候学会雕刻的,我以前怎么就没见你刻过?这是哪个电视剧里的人物,那男的该不会是你吧。”问完,小飞赶紧转过头,他怕因自己的疏忽耽误事。
很久没干过这活了,这世的身体也比异世的自己差得太远,才刻了这几分钟,秦贻已经觉着手有点不稳,停下手习惯‘性’甩了甩,注视着手上那被搂着的心爱的人儿,道:“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