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蛇被从死亡线来回,外加赵匡乱的回归,可以是双喜临门,虽然是在这绝对恶劣动荡的情况下,但有时越在绝望时,希望的光就会越璀璨,让人不由的相信一切。
赵匡乱道出了自己昨晚到底干了什么,当出解决了蒋仁平后,饶是一直无比平静的张庆弓都叹了声好,蒋仁平从赵匡乱手中彻底告别了这个不算美丽但还算依依不舍的世界,似乎是特别的大快人心。
张庆弓也把与恭三儿昨晚的风骚事了一遍,包括如何进了那锦城华府,那个名叫李铁骑的男人到底长着一副什么模样。
赵匡乱越听越沉默,似乎一场巨大的风暴过后,没有吹散任何青岛头上阴沉沉的雾,变的更加的模糊不清,这如泥潭一般的局势,丝毫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让人不知道到底是该往前走,还是往后迈,但至少眼前的那几条巨蟒也被斩断了一截不是,怎么现在的青岛,自己这边也算是排的上名号了,不像是曾经那般绝望。
恭三儿干净利索的回来,冲赵匡乱一个绝对放心的神情,才默默的做下,翘着二郎腿燃根从外捎回来的红塔山,一副无比洒脱的架势。
“圈子被打的七零八碎,估计也是聚不起来了,白客也被打成了重伤,叶飞燕没有必要再拼命,剩下的,只要谁能越过这个李铁骑拿下锦城华府,那么就是谁赢,当然是能够稳当的坐在这位置的情况下。”恭三儿呲牙咧嘴的着,像是个书的,没个名字都是不一样的念叨法。
“狍子,黑猫,这两位恐怕也是抱着这种想法吧。”赵匡乱倚着墙壁着,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拖拉着一般,怎么都甩不掉,或许这就是进了这深潭的感觉,等彻底甩掉这一身泥水的时候,要么就是站到尖,要么就是死。
“我们还怕他们不成,再昨晚他们也不会好过,老高,你在青岛人线广,先去查查昨晚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恭三儿指挥道。
高万福无条件服从的了头,晃动着波澜起伏的身子,一步步离开。
赵匡乱趁空闲的功夫又给麻子女与仙洋了个电话,报了一声平安,不过是花蛇的平安,对自己昨晚所发生的的只字未提,赵匡乱就是这么一个人,不会炫耀任何东西,但必要时也不会隐瞒任何东西。
好歹让这两位不再杀向医院,赵匡乱才如履重负的松了口气,记住有一句话叫做阳光总在风雨后,但经历了这暴风之后,这难得的平静中,赵匡乱的身体却疼的让人恨不得撞墙。
但赵匡乱没有表现出任何,只是死死咬着牙,紧紧攥着拳头坐着,额头上的冷汗凭空一层层的冒着。
恭三儿几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赵匡乱的不适,但谁也没有破,只是该蹲着的蹲着,该站着的站着,该坐着的坐着,享受着这暴风雨过后久违的平静,但这让人觉得诡异的平静中,又像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开始。
“乱子,能忍的住?”恭三儿看着不做声的赵匡乱着。
赵匡乱没有吭声,只是了头,眼神无比的坚定。
恭三儿叹了口气,知道这走廊没有自己能使唤的人了,自己很自觉的下楼买了十几个大包子,面对热腾腾的大包子,这忙活了一夜的人们都饿了,一也不跟恭三儿客套,风卷残云的解决,特别是龟三,一不顾自己的身份,啃着大蒜,解决了五个大包子,感觉自己平生第一次吃这么饱,也是第一次吃如此廉价的东西。
赵匡乱不紧不慢的吃了两个,感觉脑子有些乱,身上的疲惫感袭来,不知不觉的睡,自打赵匡乱闭上了眼,走廊就再没有了别的声音。
恭三儿似乎仍然那么有着精神,手机来来回回的从兜里拿出来放回去,似乎有犹豫,但看着熟睡的赵匡乱,咬了咬牙拨通了那个不愿意打起的号码。
或许是公三儿的行为实在太过的反常,对一切似乎都没有兴趣的龟三都注意起来,好奇这个号码到底是打给了谁,能让恭三儿都拿不定主意。
“佛哥。”恭三儿看似热乎的叫着,但那张无比显老的脸上却没有提升一丝的温度。
电话对面传来佛哥那及其干哑的声音,这像是死神一般的声音,好像根本不是从喉咙中发出的一般,这声音要是被旁人第一次听见,肯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爷,遇上麻烦了?”佛哥着,似乎知道恭三儿到底在打着什么牌一般。
“是遇到麻烦了,现在需要人手。”恭三儿表情凝重的着,这也是龟三第一次见到恭三儿认真的神情,似乎觉得这位无论怎么打扮都上不了台面的爷,要是真认真起来,身上也多多少少有些所谓的王霸之气。
“青岛?”佛哥着。
“对,虽然这不是什么福地,但这次的机会,我想抓一抓试试,就算是不为了我,为了乱子。”恭三儿走向窗台,无比平静的着,言语间有一种特别的凄凉。
“明天早上我就会到,不过这次算你爷欠我一次。”佛哥着。
恭三儿终于笑了,那张脸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东西荡然无存,人得志道:“何止是一次,十次八次我爷都欠着。”
“没出息。”佛哥骂道,挂掉了电话。
恭三儿有些兴奋的收回手机,再次转头看向熟睡的赵匡乱,发自内心的笑了,冥冥之中,两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牵着谁的鼻子走着,或许走过了荣华,或许走过了刀山火海,或许走过了没有走过的荒凉地带,无论多么苦,多么难,恭三儿一都不在意,恭三儿唯一所求的,只是自己面对这个赵匡乱,能问心无愧的笑着,这就够了,即便是以后赵匡乱踏上了怎样的高度,他恭三儿都能出问心无愧这四个大字,好写却最难做到的四个大字。
“恼人的泥潭,利益两个字蒙蔽了所有的人眼,谁还在乎善恶?”恭三儿喃喃着,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把这些给走廊中的所有人。
龟三不屑的瞅了眼恭三儿,似乎觉得这样的话怎么也不该在恭三儿这个毫无文化的嘴中出来。
“大少爷,见识到这个社会没有?”恭三儿调侃的看着龟三,言语间布满着讽刺。
“人得志的家伙。”龟三不理会恭三儿那足够恶心人的神情,在他眼中,恭三儿之所以能在这里的头头是道,有九分是靠着运气,就算是还剩下一分,那一分也不是实力。
恭三儿笑笑,罕有的没有继续讽刺下去,只是嘴里哼哼着一首无名曲,虽然不算好听,但还算能让人听进耳朵,并没有太大的反感,估计这已经是对恭三儿所容忍的极限。
断断续续悠远的歌声,无比疲惫的一走廊人,昏昏欲睡,闭上了眼,但似乎做不出什么美梦。
那些看似遥远的东西,正因为遥远,才是那么的唾手可得,或许只有经历过那般绝望,才会明白,这遥远,是一件多么让人觉得幸运的事啊,至少那东西是存在的。而这些生活在这片巨大黑之下的人物们,无论他们大到通天,还是到砂砾都不如,无论扮演着丑角,还是主角,他们到底在追逐着什么?
从这个世界踏上那个世界,在那些目光下,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啊,因为世界这个词本来就是人们所发明的罢了。忙前忙后的人们,到底是在给自己一个交代,还是在愚弄着自己。
匆匆的一天在众人的微眯中度过,夜色降临,有人松了一口气,不过更多人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刚刚开始。
五辆机车在青岛大街呼啸而过,完全玩命的骑法,无视着那些所谓的信号灯,拼命的超着车,名副其实的马路杀手。
“四条哥,骑慢。”四筒按着似乎都能被风给掀过去的头盔着,但这话只能让机车的速度彪的更快了一些。
“四筒,等会杀进去后,千万别给老子拖后腿。”四条大笑道,玩命的叫着,似乎这种把命搭在速度上的感觉让人格外的有快感。
四筒双眼发直的了头,握紧手中的钢管。
一触即发的东西,燃了这平淡无味的夜。
锦城华府之中,夜晚在这里显的更加的平静。
光着膀子胸口绑着绷带的李铁骑,身上没有什么狰狞的纹身,只有那些比什么都要震撼人心的伤痕,似乎在诉着这个男人无比悠久的故事,但这个场景,总会让人莫名的觉得凄凉。
李铁骑轻轻动着手中的细烟枪,一脸深味的望着那皎洁无暇的月,嘴里哼哼的一首曲,如果龟三在场,肯定会惊掉下巴,因为李铁骑所哼哼的调,跟恭三儿一模一样。
李铁骑轻轻揉了揉眼,感觉手中有些湿润,有些无言的摇了摇头,风一吹,无比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