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中的主角是谁?当一个人渐渐明白那个主角不是自己的时候,才开始慢慢的长大。这个看似平淡如水,却是何等残酷的生活,没有赢家,那些独一无二的,最后变成了一群失魂落魄的木偶。
而今天的主角是谁?赵匡乱又或者恭三儿很清楚不是躲在角落的自己。
徐木烊很猛,而且不是一般的猛,但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那阴阳怪气的小张四,赵匡乱打心眼里不相信那排骨一般的身板,能抗下徐木烊的重拳。但事实是小张四抗下了,而且不是一拳,甚至在两人你来我往的交锋中,小张四甚至了上游。
两人像是撕斗在一起的野兽,或者说比那野兽还要可怕,招招对向对方的死穴,不死不休一般,尘土飞扬。这个场面不禁让赵匡乱想起了这个江湖,而今天,是这两人的江湖,赤手空拳打出的刀光剑影。
“股上十八溜,这小兔崽子竟然能练到这种境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玩的这么出神入化的。”王龙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张四,虽然徐木烊还没有彻底被激发出战意,但能跟徐木烊游走这么长一段时间,不得不承认小张四的本事。
一手再次抓空,徐木烊笑笑道:“听说这十八溜跟那燕子李三能贴上边,不知是真是假?”
小张四脸上出现一个很厌恶的表情道:“这不过是那些三脚猫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招式,不是我小张四狂妄,我这十八溜完全可以称为张四十八溜。”
“好一个张四十八溜,潘王爷跟我说过,如果可以留你小张四命,他老人家中意你这性格,还有恭三儿,你俩是潘王爷这些年唯一中意的孩子,不过一个比一个可惜。”徐木烊揉着手腕,身体渐渐弓了起来。
“三儿,别让我抓住他。”与恭三儿见到小张四一个反应,小张四咬着牙,那从不吃亏的恭三儿难道不会在被指了脑袋后,不为小张四留下些什么?这也正是小张四咬牙切齿的原因,当年恭三儿离开青岛有一部分原因来自小张四。
“果然还是冤家。”徐木烊似乎有些后悔提起恭三儿,瞬间踏雪冲了出去,但无论再怎么凛冽的攻势,都被小张四那双不停下的腿所躲开,很难缠,至少徐木烊这样认为。
李胡狼看着僵持的两边,皱了皱了眉,身体升起一股戾气,慢慢往前走着,在雪地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迎上李胡狼的是个没人想到的家伙,狍子,这家伙挣脱开老邪拦住他的手,一步一步穿过众人,双手激动的颤抖,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今晚最难缠的角色,但身体却身不由己的往前。
李胡狼脸上出现一些别的表情,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开口道:“年轻人,要做出头鸟也得看时机。”
狍子没有说话,给自己打气的吼了一声,冲向毫无防备但无坚可摧的李胡狼。
“嘭”一声闷响,狍子弓着身体像是个大虾一般,李胡狼的拳头还在自己的肚子,强忍着疼痛,伸手握住李胡狼的手腕,却发现自己竟用不上一点的力气。
“小喽啰就给我滚一边去!”李胡狼突然怒吼道,空下的手直接抓住狍子的自来卷黄毛,直接把狍子甩了出去,狍子就像是死狗一般,以一个华丽的抛物线倒在了雪地。
老邪冲了上来,一拳打在李胡狼的左脸上,奇怪的是李胡狼没有躲,接下来老邪看到了这辈子所见的最恐怖的眼神,李胡狼甚至动都没动,就像老邪这拳没有丝毫效果一般。
同样的角度,同样的部位,甚至李胡狼的拳头比老邪的拳头要小的上一圈,但当拳头落在老邪脸上的时候,老邪直接跪在了地上,双眼已经翻了上去,直接打蒙趴在了地上。
说是过关斩将也不足为过,李胡狼就是这样一步一步,直捣黄龙。
毒奎动了,这个满身纹身的年轻人,丝毫没有大放光彩过,但一直到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他的时候,仍然的沉默着。一步比一步,一步比一步疾。
转眼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五米,面对直冲他而来的毒奎,李胡狼没有一丝慌乱,直接凌空跳起,那双腿正好夹住迎面而来毒奎的脖子,像是电影中的剪刀脚一般,活生生的把毒奎在空中转了一圈。
毒奎一时也懵了,他想不到李胡狼会用出如此招数。但等他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转眼间,他就被抛到了雪地上,刚落地浑身疼痛的他,没有迟疑立马爬起,但迎面而来的又是一带着破风声的腿,幸亏毒奎反映快,双臂挡住了那致命的一腿,自己也被震出老远。
这炫目的腿技,像是特效一般,李胡狼活动了活动有些疼痛的双腿,看着再次爬起来的毒奎,嘴角划过一轻笑,似是嘲弄,或是不平道:“有两下子,不过还差太多了。”
毒奎阴森森笑笑,脸上的鬼怪似乎也是在笑着一般,单手撑地直接一记扫堂腿,直接打在李胡狼的小腿,时间突然像是静止了一般,毒奎的动作戛然而止,李胡狼也是站在原地不动,片刻后毒奎抱着自己的腿嘶声力竭起来,自己的左腿已经严重的变形,在这死寂的地儿增添了些黑色的幽默。
李胡狼继续往前走着,只剩下三人,花蛇,许常笑,还有个毒奎所带来的那个纯黑的男人。
咳嗽声让李胡狼转过头,众人的视线又聚集到一个地方,站着来的郭奇虎,还有那个坐在地上抽着烟的周暗花,两人的状态说是弱不禁风也不足为过,但这个场景却让人在心中升起一片伟岸。
李胡狼多想说周暗花就那样倒着吧,但他不能说,没人比他们更了解他们的脾气。
“感叹什么?惊讶什么?一群小辈,当年到这种程度的,可是多如狗,我可不想到了下面被那群家伙说我搞特殊化,我不过多活了几年罢了。”周暗花牵强的笑着,头上有些没有止住的小血流,但谁又会在意。
郭奇虎挺直的站着,没有俯视着周暗花,而是仰头看着天,又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们,或许已经够了,又或许远远不够,他已经无能为力。
“啪”张庆弓的棍子打在了孙洛兵的头上,这一击可能要了孙洛兵的命,但张庆弓突然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孙洛兵似乎是故意把头上一般,也就在这时,孙洛阳直接从侧面冲了过来,张庆弓把棍子挥到一半,带着铁环的双臂就砸在了张庆弓的腰间,有骨裂的声音,张庆弓强咬着牙,棍子照常打了下去直接抽在孙洛阳的脖子,孙洛阳直接倒了下去,这一下是落实了。
张庆弓白净的脸上嘴角流下了血,红的吓了,身体摇晃个不停,腰部已经剧烈的弯曲,只是靠着一根棍子站着,没超过几秒就这样倒了下去。
花蛇的脸阴沉着,看着倒在雪地中的张庆弓,眼神中多了一些东西,有悲哀,有无奈,还有些莫名的情愫。
从一个世界到达另一个世界,到底要付出多少的代价,或许并不是金钱,不是什么时间,不是什么想破脑袋,而是多少人的命,在那个时候,不需要做任何,只需要祈祷自己是活下来的那位,只有为生存而战斗的人,才是最强大。
“我们输了?”郭奇虎一字一字道,或许这个结局他早已料到,但等真正成为现实后,却还想忍不住挣扎一番。
“输了何妨,嬴了何妨,这个社会可没有什么风流人,难道我们就是赢了?在刀尖上活了二十五年,仍然一无所有,仍然被人踩着肩膀,仍然...”说着,周暗花咳嗽着,这个大个子已经站不起来,当今时代,有病的人感叹几句还会被称为无病**,最苦的故事成了别人眼里的黑色幽默,让人恨不得,恨不得毁灭。
周暗花的话勾起了李胡狼的回忆,李胡狼看着这一片狼藉,不再往前走去,他大可蹂躏在场的任何一人,但他认为已经够,他答应潘为公的已经做了,而且做过了,全当他送给了那位仍然死死撑着的残党,他不觉得潘为公心狠手辣,每个成功后面都有一个悲哀的故事。
架起周暗花回到了车中,又扛着王梁虎的尸体,这个汉子红着眼,与徐木烊擦肩而过道:“告诉潘为公,该做的我们都做了,让他也别惦记着我姨那个人情,否则她睡不踏实,要是他再敢拿曾经说事,谁拦着我都要了他的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