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婕妤怀孕之后,皇帝对映婕妤更是亲睐有佳,如今整个后宫风头最劲的莫属凝脂和映婕妤二人了。如此局势不禁蓉妃担忧,连消停已久的蕊婕妤都坐不住了。
这日午后,蕊婕妤来到昭华宫,此时蓉妃正在小憩,庄烟见到蕊婕妤甚是意外,不过很快庄烟便恢复常色,行礼道:“蕊婕妤吉祥,我家主子正在小憩,婕妤要不先坐着喝杯茶,奴婢去叫主子。”
“恩,有劳庄烟了。”蕊婕妤说道,然后坐了下来。
庄烟进去的时候,蓉妃刚醒,听到庄烟的禀报,略有些意外道:“她来干什么?”
庄烟摇了摇头,蓉妃说道:“走吧,出去看看。”
一出来,蕊婕妤亲切的站起来道:“蓉妃娘娘吉祥,臣妾没打扰到娘娘休息吧?”
看到蕊婕妤反常的套近乎,蓉妃心里大约知道了什么,也笑道:“本宫正思量着起来做什么,蕊婕妤就来了,正是时候。来,婕妤快坐。”
蕊婕妤坐下了,又说道:“蓉妃娘娘也如此无聊吗?臣妾以为只有自己成日无事。”
蓉妃听到蕊婕妤这么抱怨,试探的说了一句:“是啊,皇上成日忙于国事,便是有空来后宫也都是琉璃宫和风竹殿,本宫自是无事可做。”
谁知蓉妃这句话一说出来,蕊婕妤便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向蓉妃吐着苦水,蓉妃耐着性子听着,是不是还附和着。但是说了半天,蕊婕妤仍是没有停下的意思,蓉妃只好说道:“同是苦命人,那不知婕妤可有什么好法子?”
蕊婕妤见蓉妃问了,才扭捏的说道:“臣妾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想到这凝妃和映婕妤统一战线,形势对娘娘就十分不利了,娘娘孤军奋战自是辛苦,若是娘娘身边也有人出谋划策,臣妾想定会事半功倍。”
蓉妃眼珠转了转,说道:“本宫有些不明白,本宫和凝妃素来不甚瓜葛,这争斗一事便不知从何说起了。”
蕊婕妤见蓉妃还是心存疑虑,又解释道:“对对,娘娘素来宽厚待人,自是不会与人相争。可这凝妃不是这么想,娘娘看她刚进宫就成了皇上眼中的第一红人,又搞垮了淑妃,手段不是一般的强硬。如今后宫除了她便是娘娘您,臣妾猜想这凝妃下一步要对付的就是娘娘您,娘娘不可不防啊。”
蓉妃这才点点头,说道:“蕊婕妤说的不无道理,可此事说到底也是本宫自己的事,婕妤为何如此替本宫着急?”
蕊婕妤笑道:“不瞒娘娘您说,自从太后去了,皇上的心里一直都有心结,蕊珠殿去的也是越来越少,连内务府的人都越来越怠慢臣妾,如今臣妾只愿能跟着娘娘,图个日后温饱,便也够了。”
蓉妃没想到第一次深谈,蕊婕妤便如此坦诚,一时也不知该怎么接好。蕊婕妤见蓉妃不说话,以为蓉妃不信自己,又说道:“娘娘,臣妾是真心实意想跟着娘娘的,只求娘娘日后等上后位能分臣妾一丁点粥。”
“哦?蕊婕妤怎么知道日后本宫能登上后位?凝妃可是有着嫡子尔玺,又深得皇上喜爱,怎么说也是凝妃的机会大。”蓉妃反问道。
蕊婕妤走到蓉妃身边,对着蓉妃悄悄的说道:“当日太后去世的时候,亲自让皇上发誓这辈子不许上官家的女人做皇后,臣妾悄悄听到了的。”
蓉妃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吃惊,没想到太后竟如此深谋远虑。同时蓉妃开始真正考虑起跟蕊婕妤联手之事,说不定蕊婕妤还知道更多的东西,想到这些,蓉妃拉着蕊婕妤的手说道:“不瞒婕妤说,这几日本宫也一直在思虑这个问题,凝妃强势,如今后宫之事都已是凝妃做主,本宫根本插不上话,若是日后凝妃为了后位,定是要拔除本宫和尔坤这对绊脚石。方才本宫不知婕妤是何意图,也不敢多说,如今本宫相信婕妤是真的想和本宫一起,婕妤不会怪本宫吧?”
“哪里,娘娘保持机警是再正常不过,臣妾怎会怪罪。只要娘娘知道臣妾的心,臣妾就满足了。”蕊婕妤说道。
就这样,两人在旁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便走到了一起,共同为着那后位而努力。
而凝脂这边。亦是做着同样的打算,自从跟映婕妤坦诚之后,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亲密,映婕妤也把凝脂在冷宫这段时间后宫所发生之事都告诉了凝脂,凝脂这才开始正视起蓉妃来,蓉妃为人谦和,颇受好评,又有尔坤在侧,确实是凝脂登上后位的最大障碍,而现在的凝脂是定要将皇后之位收入囊中,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尔玺和自己想保护的人。
如今皇帝心里才是真的得意起来,凝脂在侧,蓉妃温婉,映婕妤又怀了孩子,其他妃嫔更是不敢有大举动,整个后宫是前所未有的宁静,静下了心,皇帝才有心思注意起新晋的嫔妃,这一注意不要紧,皇帝硬生生的被一个莫答应给吸引了过去,若说这莫答应可是渊源深远,原来,当日凝妃进宫之时,恭亲王特地从府中挑选了这莫答应来参选,并非这莫答应有何过人之处,只是因为她像极了刚入宫时的柔荑,正是因为这张脸,皇帝毫不犹豫的就把她的画像选了进来。只是当时事务繁多,皇帝一时便将这莫答应忘在脑后,而这次的得宠据说亦是莫答应有心了。
自从淑妃的风波平息之后,皇帝便喜欢独自乘小舟去湖中央休憩,而莫答应不知从何处得到了这个消息,不顾天气严寒,夜夜去湖边散步,功夫不负有心人,半月之后终于被皇上给巧遇了。
确说这时已是快入冬,傍晚的风亦是十分的凉,皇帝乘小舟渡了一会儿,便觉察出凉意,准备回明黄殿休息,小舟刚一靠岸,就看到不远处一个风姿绰约的白衣女子屹立在湖边,似是想不开,皇帝心里疑惑,上前询问,白衣女子转过头,柔美一笑,皇帝顿时觉得百媚生辉,再一看女子的容颜,皇帝竟呆住了,实在是太像当年刚进宫的柔荑了,女子见是皇帝,忙行礼,一举一动竟和柔荑一模一样。当晚,莫答应便留宿明黄殿,第二晚仍是留宿明黄殿,直到第三晚仍是留宿之时,大家才开始正视这个莫答应。
直到见到莫答应,大家才知道为何她会如此入皇上的眼。若说往日的芙常在,只是眉目间有些像锦妃,便把皇上迷住了,而这个莫答应简直是柔荑的模子里刻出来的。当时芙常在得宠之后十分嚣张,可莫答应行事十分低调,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是当初柔荑的风姿,皇帝怎能不着迷。
凝脂一直听映婕妤和怡答应说起莫答应,心里对莫常在十分好奇,只因尔玺这几日生病,凝脂不得不日日陪在身边。待到凝脂见到莫答应,已是半月之后。
尔玺的病终于好了,凝脂心里开心,见到尔玺也被憋坏了,便带着尔玺去御花园玩,尔玺开心的在前面跑,凝脂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尔玺,嘴角也是含着无尽的笑意。
这时尔玺跑的太快了,不小心撞到了谁的身上,隔得远,凝脂也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只隐约从衣服看出是后宫的嫔妃。还未待凝脂开后,那女子就扶起尔玺,轻轻的帮他把身上的灰尘拍干净,然后说道:“这是尔玺阿哥吧,摔疼了没?”
尔玺机械的摇了摇头,看的那女子直笑,然后听那女子问道:“凝妃娘娘呢?没陪着你一起吗?”
尔玺指了指远处的凝脂,那女子便拉起尔玺的手往凝脂这里走来,走进了,凝脂才看清那女子的脸,不用说话,凝脂已知道那便是莫答应,因为实在是跟曾经的自己太像了,莫答应走上前来,恭敬的行礼道:“莫答应给凝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凝脂有些慌神,这姿势,这语气和往日的自己何其相似,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形容,看着莫答应,便觉得自己的容颜已经衰老。凝脂叫了莫答应起来,匆匆聊了两句,便带着尔玺离开了,这感觉实在不好,凝脂觉得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而莫答应看着凝脂匆匆离去的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当晚,皇上去了琉璃宫,看到凝脂对着窗户有些出神,皇帝悄悄走到凝脂身后,趴在凝脂肩上,悄声说道:“柔儿在想什么?”
凝脂仍是直愣愣的看着窗外,回答道:“皇上,您说臣妾是不是老了?”
“柔儿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在我的心里柔儿永远是刚入宫时那么年轻,那么美丽。”皇帝笑着说。
凝脂回道:“是想莫答应那般吗?”
皇帝听到这里,笑得更大声了,说道:“我还以为柔儿怎么了,原来柔儿是吃醋了。放心吧,莫答应虽然年轻,但在我的心里柔儿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凝脂回过头看皇帝,说道:“真的?可今日臣妾看到莫答应,臣妾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害怕,回想起臣妾刚入宫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可臣妾已是容颜衰老,腿不能行。臣妾不知道,臣妾不知道有一天会不会老的连自己都不认识。”
皇帝看到凝脂眼中闪过一丝害怕的神情,忙拉住凝脂的手说道:“柔儿莫怕,我陪着你,既是柔儿老的牙齿都掉了,我也陪着你。”
凝脂听了皇帝的话,似是觉得安心了一些,将头靠在皇帝身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心中却是暗暗的叹息,自己也要开始学着讨好皇帝,学着更加抓紧皇帝了。
而莫答应趁着皇帝去了琉璃宫的功夫,来到了昭华宫,没人知道两人谈了什么,只知道莫答应出来之时嘴角上扬的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