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急急忙忙来报:“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庆王不悦:“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奴才知错了,不过……”
“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荣润公主到王府里去了,正在那大闹呢!”
“她?她去做什么?”
“奴才也不知道,只听见她一直不停的说……”
“说什么?”
“说要找王爷算账。”
“真是奇怪,我与她向来相安无事的,何以突然闹到这步田地?”
“王爷,王妃娘娘招架不住这位公主,来请王爷回府。”
“好吧。”刘曲只好放开白飘飘的手,“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哦,”白飘飘点点头,忙问道:“对啦,王爷我来找你,是想要那幅画像的,有两个姑姑想要看看。”
“姑姑?”
“王子殿下请回来教我学规矩的。王爷,我的画像呢?”
“我留在宫中,正差人查找画中人。”
“哦,那好吧。”
刘曲深深看了两眼白飘飘,抬手碰了碰她的发髻,笑道:“真好看。就是素净了些。”
“王爷……”小厮在一旁催促道。
刘曲只好一扭头,走出了茶楼。
下楼上了马车,刚转出路口,百里晓的马车就到了茶楼门口。
冷离骑马随行,低声提醒道:“是庆王的马车。”
“他怎么在这?”百里晓下车,进了茶楼,问店家,“可有一位女子来过这里?……穿着很奇怪的女子。”
“有有!正在楼上,刚与庆王爷说了好半天的话。”
百里晓听后,就要往楼上走,却被店家拦了下来:“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刚刚庆王爷走的时候吩咐过,谁都不许上楼。”
“你这茶馆不做生意了?”
“您若是想喝茶,楼下请也是一样的。再说,我们这小小茶楼谁也惹不起不是?”
百里晓点点头,笑道:“好,不上楼也没关系。冷离,喊她下来。”
冷离运足中气,内力绵延,大喝一声:“白飘飘!”
店家吓了一跳,忙捂住耳朵。
白飘飘也应声出来,捂着耳朵跑了下来,见到冷离和百里晓,也是一愣:“我还以为是我三师兄来了呢!殿下,冷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你这个路痴,招呼也不打一声,慌慌张张地就跑出门去,我能不来找你吗?还好你没跑远,又穿的这么奇怪,我们一路问着,有人记得你,就找到这里来了。”
“哦,这样啊,对不起啊,殿下。”
“行啦,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去吧。”
百里晓带着白飘飘就要离开,却被店家拦了下来:“这位小姐,您走了,庆王爷回来跟我们要人,小店可吃罪不起啊?”
“店家这话说得奇怪。庆王爷只说不让人上楼,没说不让人下楼吧?”百里晓挑眉笑道。
“这……”
“更何况这位小姐本就与本公子相识,是自愿跟我走的,又不是被掳走的,与你有什么相干?”
“话虽如此,但……”
百里晓抓着白飘飘的胳膊,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有冷离这个黑面神,店家也不敢十分为难,只好连忙遣人去通知庆王府。
上了马车,百里晓才冷下一张脸:“你穿成这样跑这里干什么来了?”
“我来找庆王爷啊。”
“你找他做什么?”
“两位姑姑说想看我娘的画像,所以我才去找他拿的啊。”
“你要画像,我再给你画一张就是了,何苦去找他?”
“也是哦,”白飘飘恍然大悟,灿然一笑,“对啊,我找殿下就好了啊!这样我也不用在这里等庆王了。”
“庆王要你等他?”
“对啊,他家中忽然有事,就要我等他,”白飘飘想了想还是说道,“而且他好像看上我了。”
百里晓心头一跳,貌似不甚在意的一笑:“庆王之尊,怎么会看上你?”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啊,像我武功并不算好,王爷也没怎么见识过,怎么会看上我,要我去给他当侍卫呢?好奇怪。”
“原来是当侍卫。”百里晓暗暗长叹一声。
“对啊,”白飘飘纳闷道,“你不是说庆王他挺聪明的吗?怎么连谁是人才都看不出来?我跟冷大哥一比,明显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嘛,为什么不要冷大哥,倒来要我呢?”
“不要这么妄自菲薄。你也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很有自知之明。”
“哈哈,师父常说自知者自足,自足者自乐。”
“说得好。不过,也许还有别的缘故。”百里晓心思一转,掀开车帘,对冷离吩咐道,“去取一块上好的玉石,改道去庆王府。”
“是!”
白飘飘问:“去那里做什么?”
“负荆请罪。你忘了你还砸坏了赵玖岱的簪子了吗?”
“哦,对对,我忘了。”白飘飘一脸歉意,“对不起啊,殿下,又让你破财了。”
“还行,态度不错。”百里晓笑道,嘱咐着,“以后穿上女装不要随便一个人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百里晓的马车就到了庆王府。
此时,庆王府前停了一辆马车,还有一群宫中内侍模样的人站在门前的石狮子前,人人手中牵着一匹宝马,好不热闹。
百里晓领着白飘飘走下车来,看着她穿得实在是不成体统,就将身上的白色大氅脱下来,系在她肩上,叮嘱道:“记着谨言慎行。”
白飘飘使劲儿点点头,嘴唇抿得紧紧的。
扫了一眼奇怪的马队,百里晓正要叫冷离叩门,突然,小门开了,跑出来两个家丁,一个头发散乱,一个浑身是土,喊道:“快!快!回府去请老太爷!”
百里晓目送两人跑走,见无人招呼自己,便领着白飘飘和冷离走了进去。
绕过影壁,走进回廊,还没到正院门口,就听里面吵吵嚷嚷,叫骂声连绵不绝。
百里晓觉得奇怪,“庆王府里这是来了谁?怎么敢如此喧哗吵闹?”
“我听庆王的随从说,好像来了位什么公主……”白飘飘小声道。
“公主?什么公主?”
“我也没听清,好像是什么庸庸公主?是说公主资质平庸吗?”
百里晓微一思索,神色大变:“不好!是荣润公主!咱们快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从角门跳出来两个护院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擅自入府?”
这下是走不成了。
百里晓只好道:“本王是古月国二王子百里晓。特来拜见庆王,但是前门开着,叫门不应,怕府中有什么变故,所以才不请自入。还望王爷见谅。”
两人一听前门开着,连忙道:“快去将门关上!不要再叫公主的人打进来了!”
一人去关门,一人引路道:“既然如此,请王子在此等候,小的这就去禀报王爷。”
“不必……”
话音未落,护院已经消失。
此时,一行三人已经站在角门前,百里晓抬头一看,正好能窥见正院内大半情况。
院子当中几人抱住一男子,一劲儿地劝着:“少爷!少爷!别冲动!”
地上已经有几人厮打拗扯成一团,看那服侍,有宫里的内侍,也有刚刚跑出去的家丁模样,惊呼哀号,“哎呦”声不断。
在院子当中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红袍的女子,外罩着一件貂鼠银毛大褂子,头上带着一顶大红猩猩毡昭君套,围着风领,一手插腰,一手举着马鞭子,露出一身骑马的装扮,腰间紧紧系着一条五色宫绦,脚下穿着鹿皮小靴,正冷冷笑道:“好你个赵玖岱!竟敢以下犯上?!本宫今天若是叫你平安出了这庆王府,就算是本宫输了!”
“我呸!你不就是仗着你是荣润公主吗?!本少爷就不服你这个!你又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嫡公主!跑我表哥家来当什么正经主子?!你来逞威风?也得问过我!”赵玖岱被人抱着腰,大骂着,撕扯着往前奔去,瞧那架势,竟然是要与这容润公主拼命的架势。
“你……!你……!”荣润公主气得一口银牙咬碎,“好啊!好啊!你居然如此狂妄?!你们都给本宫让开!看我不抽死他!”
“哎呀呀!公主万万不可啊……”王府的下人忙拦道。
“你们放开我!让她过来!本少爷倒要看看,今天是你死还是我亡?!”
“你……!”
荣润公主气得一鞭子抽了过去,赵玖岱脸上瞬间起了一道血痕。
赵玖岱从小锦衣玉食,何曾受过如此羞辱,登时青筋暴起,怒上心头,大喝道:“你这泼妇!居然敢打本少爷?!岂有此理?!你们给我让开!”
荣润公主丝毫不怕,冷冷一笑,又是一鞭子抽了过来。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大手接住鞭子,卸掉劲力,将鞭子握在手中。
来人正是庆王刘曲。
刘曲道:“公主,杀人不过头点地,范祝纵然有错,也有祖宗律法,不劳公主伤神。”
“好啊!你纵容你表弟以下犯上,本宫就是今天杀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
“念伊!”刘曲低沉一喝,“不要胡闹!快回宫去吧!”
“不许你叫我的名字!念伊也是你叫的吗?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兄长!只有太子哥哥和二皇兄才是我的兄长,我就是皇后娘娘的女儿!”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因为那张画像,来这里兴师问罪呢?”庆王松开她的鞭子,道,“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