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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瑕坐了一趟加长宾利之后,就觉得有钱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像玩偶一样被摆来摆去,试穿各种不同的衣服,更别提他一看那衣服的价钱几乎立刻昏过去。

叶云岚又美又有钱,还跟武当有渊源,现在不知道在跟师傅说什么呢?无暇想着就觉得有点心塞,完全忘记了那边还有一位大师兄张平在场。

他折腾了半天,终于弄好了,又被豪车送了回去。

等他回到悦来客栈的时候,张平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可能是继续找丐帮打探消息,而叶云岚则是站在大堂里,询问悦来客栈的经营情况。

她看见吴瑕,施施然走过来,问:“怎么样?有挑到满意的吗?”

吴瑕哪敢对钱说不满意,连忙说:“都很好,让叶掌柜破费了。”

叶云岚一副慵懒的神情,道:“你们跟我一起,就要长我的脸面,自然什么都要用好的。”她有冲服务生招招手,给了吴瑕天字一号房的门卡,对他说,“你师父还在楼上,你也上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吴瑕如遭大赦,他觉得叶云岚对他不错,可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有钱人打交道。

武功再高有什么用,人家用钱就能砸死你……

吴瑕冲她笑笑,脚底抹了油一样飞快地走上楼,走向天字一号房。

一个人走在金色的走廊里,越发觉得这里雍容豪华,隐隐含着霸气,吴瑕忍不住挺直了腰板。

怎么也是住总统套房的人了呢……

他打开房门,发现陆之行正坐在画屏前面的地毯上打坐运功。吴瑕隐隐有些心疼,这三年来,师父一直都没有好,但是自己却很少关心他的伤势,天真地以为师父已经没有大碍了。可他悔过一个月,师父也陪着他难受了一个月,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呢?说起来都是自己太疏忽,没有发现师父处处都在爱护自己。

陆之行见吴瑕进来了,睁开眼睛,冲他微微一笑,问道:“怎么样?有钱人的日子好过吗?”吴瑕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说:“穷惯了的还真过不惯有钱人的生活。”

吴瑕现在也无心开玩笑,问陆之行:“师父,我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在吐血,三年了你的伤一直没有好,你到底受了什么伤?伤情到底有多重?”

陆之行笑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气血淤积一直没有办法消散,这种事也急不得,只能慢慢推宫活血。”

吴瑕知道他还是不会告诉自己他受伤的原因,他只有走到陆之行的身边,说:“师父,虽然我目前看起来不怎么可靠,但是我还是担心你,如果你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跟我说啊,要是有什么我能做的,什么事我都会为你做!”

陆之行笑道:“我这个徒弟算是没有白收,这么孝顺乖巧。”

吴瑕见他一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暗暗想,自己说到做到,如果没有师父,他现在还在孤零零地在社会上奋斗,任何事只要能帮到师父,他都会做到。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陆之行打发吴瑕去找张平,吴瑕知道,他是想自己运功休息,便没有再打扰他。经过吴瑕与张平的一番打探,他们得知,近日有许多门派里,本来深居简出的老前辈,又重新在各门派世家里露面。拍卖会上会出珍宝的消息,基本上就出自这些老前辈的口中。但是很离奇的是这些老前辈,出来露了一会面之后,又很少见到踪影。这些人遍布各地,极少有机会见面,更不说串通,而且江湖前辈一般都心高气傲,说被人指使也不太说得过去。

吴瑕想到了那天的窦氏双钩,心里隐隐有些疑虑,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细想又觉得很可怕。不管怎样,一切就真的只有等到拍卖会上见机行事了。

终于到了拍卖会那天晚上,吴瑕这才知道拍卖会是在一艘游轮上举行。三个人换上叶云岚出资的礼服,陆之行看了看,不由地感叹道:“活了这么久,除了上法坛之外,就没穿过这么贵重的衣服了。”

吴瑕愣了一下,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天师道袍与半手工定制的西装,竟然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哪一样比较贵重……

陆之行打量了一番吴瑕,又道:“不过再贵的衣服又怎样?人家说佛靠金装人要衣装,但是好衣服还是要漂亮的人穿起来才相得益彰。”

张平听了,在一边幽幽地说:“师叔不要再明着暗着挤兑我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叶云岚这次换了一辆迈巴赫,开来接他们,再次闪瞎了吴瑕的眼睛。

叶云岚一袭长裙,显得风情万种,她看了看吴瑕,无视了其他两个人,微笑着说:“非常好,待会跟紧我,可不要被小姑娘们给勾走了。”

吴瑕有点不好意思,跟着叶云岚坐进车里。

他们商量好了,要分头行动。陆之行与张平一边,吴瑕与叶云岚一边。

在登船之前,叶云岚抬起纤纤玉臂,示意吴瑕,吴瑕微微红了脸,磨蹭半天才揽住叶云岚的胳臂,两个人一起走上船去。

真正进了宴会厅,吴瑕才感觉到情景跟自己想象的差不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各界名流们言笑晏晏互相搭话,他们嘴角的笑容与身上的服饰搭配与璀璨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显得暧昧华丽,仿佛是另一种世界。

啊,果然是群英荟萃,萝卜开会。

叶云岚领着吴瑕到处游走,遇见一个人停下来干杯喝酒,人们就会问:“叶小姐,这是哪家的公子,一表人才啊。”

叶云岚就开始说这是世交的儿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如何如何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云云。

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吴瑕心里大窘,看着对方被叶云岚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投来赞赏的眼光,吴瑕心道,不好意思,我就只是一个孤儿而已。

转了一圈,叶云岚这才低声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情况?”

吴瑕光顾着看热闹去了,此时才记起来他们还有要务在身,但是人太多,如果有心隐藏武功的话,他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

再说,也不是人人都能弄到入场券,如果是武林人士,大概会潜伏进来。

只是有一件事他有些奇怪——

“平时这种拍卖会有很多小孩参加吗?”

叶云岚经他一说才注意到,在场确实有几个少年样子的人,也称不上是小孩,但对于这种场所来说还是太年轻了。

“有的人家倒是很早就把下一代带出来见世面。”叶云岚犹犹豫豫地说,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也埋下了一丝奇怪。

吴瑕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陆之行与张平,想来他们恐怕埋在了暗处。

拍卖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定了定神,跟随叶云岚走到了拍卖厅入座。

侍者做好了准备工作,给叶云岚一张号牌,吴瑕问她:“叶掌柜有什么想要的吗?”

叶云岚懒懒地说:“都没什么兴趣,但是要是你能发现什么,那就另说了。”

拍卖开始了。

首先,第一件藏品,是一副某当代大师的画作,淡墨简笔勾勒出庭院一角,生活气息很浓郁,娇俏可爱。

那位大师虽然名气大,但是吴瑕不认为武林至宝会在这副画里,毕竟画作太年轻了,如果是什么唐朝明朝的还有可能。

第一件只是预热,大部件在后面。

吴瑕对于文物珍宝的鉴赏实在不太懂,他后来出来的书画他也看不太出好坏,但也没在上面嗅出点武林的味道。

比较抢眼的有一件翡翠朝珠,光滑圆润,幽光逼人,好似含着灵气,引发了竞拍的热潮。

吴瑕仔细看了看,玉器养人,倒是说不定能助长功力。自古朝廷之中高手也不少,如果朝珠曾经为武艺高强的人所有,可能暗含什么秘密。

吴瑕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那只小玉蟾。

陆之行哄他说是在地摊上买的,刚开始他信了,这些年师父对他的好他都看在眼里,又觉得师父在骗他,玉蟾可能是某种奇珍异宝,必定有所功用。

可他带在身上这么多年,也没见玉蟾发挥什么作用,搞得他又迷惑起来了。

陆之行这个人平时看起来随便,但是关键问题又掌握的很好,要是不想说的事,怎么也探不出口风。

不管怎么说,师父给的东西总是好的,吴瑕打起精神,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拍卖上。

翡翠朝珠的价格已经被抬到很高,吴瑕身边的叶云岚有点焦急,她问吴瑕:“我要出手吗?”

吴瑕抓抓头,问:“你钱多吗?”

叶云岚瞪了她一眼:“这不是废话吗?”

吴瑕摸摸下巴,武林秘宝是个什么样子,谁都说不清楚,说不定那珠子里含有武功秘籍呢?就像早先谁想得到倚天剑和屠龙刀互砍能蹦出九阴真经来。

吴瑕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对叶云岚道:“还是算了,看下一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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