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摘星阁回到掖庭已是日近黄昏。太阳的余晖成就了一抹姹紫嫣红的霞光,霞光映在掖庭的前院,水窖里、樱树上,美的出奇。
房里,支走了小莲,透过窗,仙真独自一人呆呆地看着远方的天空,心中不禁想起那句卦辞:“大贵之表,方为天地母,生天地主,勿过三人知也~······”
玥嫔虽看似对仙真亲热有加,并对仙真的请求一口应下,实则为的也不过是自己能更好对付皇后这一利好罢了,只可惜素来无脑子的刘美人,愣是拎不清这一点。仙真也好,玥嫔等人也好,都不过是按着这宫里的生存法则,在互牵互走罢了。这刘美人觉着,父亲遇难一事,自己明摆着遭了摘星阁里这群女人的排挤和冷待,想想自己这些年怎么对玥嫔的,可玥嫔呢,竟然对宫里一个新人儿都比对自己好百倍,实在委屈。
所以,她想着既然在摘星阁、玥嫔这儿讨不着好处,不如,揣着自己这刚得来的、定能使皇后感兴趣的“好玩消息”,去正阳宫靠拢试试。
仙真正想着:“哎~,不知玥嫔能否帮到我?”
小莲的声音就老远传来了:“娘娘,摘星阁来人了,说是玥嫔娘娘请您去摘星阁一趟呢。”
仙真:“难道是有消息了?”
小莲:“娘娘,什么消息啊?”
仙真:“哦,没什么。”仙真走出庭外,看见摘星阁来人正是紫兰,这紫兰是玥嫔的心腹,看来这事十有**是有消息了。
紫兰虽一直并不喜欢仙真,但碍于仙真现在娘娘的身份,加之仙真还成了玥嫔这边帮着对付皇后的人,所以,奉了玥嫔之命的紫兰只好前来相迎就着。
见仙真出来,紫兰对仙真道:“娘娘,我家娘娘有请。”
仙真:“好,有劳了。”
仙真转身又对小莲道:“小莲,看来,我要去趟摘星阁,你回吧。”
小莲:“娘娘,要不我和您一块去~”
仙真:“不用了,回去吧,啊。”
“紫兰姐姐,咱们走吧。”
小莲有些不解,嘟囔应道:“呃,好吧。”
到了摘星阁。
玥嫔开怀大笑,对仙真说:“妹妹呀,今儿个叫你来,是有好消息呢!”
仙真笑着应道:“哦,是吗,娘娘,莫非是仙真上次所求之事有结果了?”
玥嫔呵呵笑着说:“正是呢,我在皇后的正阳宫买通了一个主管,她和本宫有旧交情,这消息准错不了。”
玥嫔支走了所有丫鬟,慎重对仙真道:“是皇后!是她在皇上面前鼓吹‘四月生人,木木相克之事’,所以皇上才疏远与你的。”
仙真有些不解:“四月生人?难道皇上也是四月出生的?”
玥嫔:“没错,正是!我听那个主管说,正是因为皇上是四月生人,皇后娘娘查你背景时,发现你也是四月生人,所以皇后便想出了在这上面做文章,听说,皇后买通了个回卜卦和看风水的和尚,使劲鼓吹你们‘四月生人,木木相克’之事。”
“这事儿,也怪不得皇上,我之前就有听说,皇上出生不久,其母后高皇后就曾命人为皇上算过命卦,那卦说的就正是‘四月生人,木木相克’。”
仙真:“哦,有这回事?”
仙真想着,难道真的是这样吗,自己注定将无法与皇上相见?不,不对,自己可是大贵之表,怎会克皇上呢。
玥嫔见仙真有些疑惑,便又接着说:“恐怕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对其母亲高皇后的情感很深,以前,先帝因冯氏而冷待皇上母子时,皇上和其母后高皇后相依为命,没吃的的时候,高皇后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也不会让皇上挨饿,所以皇上非常敬爱自己的母亲。所以高皇后让其牢记的命卦,他定是牢记于心的。”
“再者说,皇上是虔诚礼佛信佛之人,所以才会对那个和尚如此信任。殊不知,那个和尚是被皇后买通了,不过是皇后的一个传话人。所以有了皇后制造的这番栩栩如生的谣言,皇上他作为一国之君,即使再喜欢你,也必须顾忌这等有关生、克自己性命,乃至皇位、国运的大事啊。”
仙真惊喜:“这~!,真是太感谢姐姐了。”仙真想着:“这样一来就没错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玥嫔:“不打紧,别说什么感谢不感谢了,不过小事一桩!”
“不过,妹妹呀,既然知道了这皇后捣的鬼了,那你接下来作何打算呀?”
听到是皇后捣的鬼,仙真是又气又恨,虽然她早猜到是皇后使的手段,但还是怒火烧心。不仅因为自己被害得惨,还有那大雪天为保护自己而死去的善心姑姑银珠。
仙真暗想:“哼,皇后~,既然你不让皇上见我,不给我一丝在皇上面前揭穿你恶毒面孔的机会,那我就偏不让你如愿!”
“皇后想置我于死地不是一两天了,而且她终究会找机会除掉我,那我何不先下手为强呢!”
仙真怒不可遏,告诉玥嫔道:“我要皇后得到她应有的报应。”
玥嫔:“妹妹,你的事自有自己主张,姐姐也没法干涉,但只要有用得上姐姐的地方,尽管说话便是。再者是,毕竟皇后权大势广,你得当心别先叫人算计了才是啊。”
仙真:“多谢姐姐提醒,仙真会小心的。”
玥嫔不是为这消息终于手到擒来而喜,是为仙真之间的恩怨就要爆发、一场好戏即将上演而喜。
而皇后这边,正阳宫,刘美人以仙真、玥嫔的谋划为谈资,果真吸引了皇后。
正阳宫。
刘美人本来被皇后宫里的元秋像以往一样随意打发着,但直到刘美人囔囔着知道了仙真、玥嫔不得了的消息后,皇后竟大转变,招其进正阳宫赏茶。
皇后喝了口茶,又叫刘美人用茶,而后道:“刘美人,你说,你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还是有关两个与本宫作对的贱人的?不过,你不是玥嫔的人吗,怎会倒戈,到我正阳宫来传消息了。”
刘美人:“回娘娘,臣妾所言属实,臣妾的确偶然间得知了些她们有趣的事。嗯,至于臣妾之所以会来正阳宫,是因为玥嫔她太没有气量了,竟对臣妾落进下石,臣妾爹爹遇到难事,臣妾不过想让她帮个小忙罢了,可她非但不帮我,还合着芸嫔、穆夫人这一群人来对我冷嘲热讽。她完全比不上皇后娘娘您博大的胸襟啊。”
皇后:“呵呵,那你倒是说说你得知了什么有趣的事。”
刘美人:“皇后娘娘,就在前几日,奴婢去摘星阁做客,本是想去请玥嫔帮忙的,但最后无疑听到,那胡仙真也是去请玥嫔帮忙的,而且还提到了您,她说您~···”
皇后脸色一变,冷冷道:“她说我什么。”
刘美人见风使舵、添油加醋道:“那胡仙真一个小小世妇,我们之前啊,其实根本不认识,但没想到,就是在这样一个小小世妇口中,竟说出了对皇后娘娘您大不敬的话。”
皇后稍有些急了,催促道:“被卖关子了,快说。”
刘美人见皇后上钩了:“便说,娘娘这事关重大,奴婢十分害怕,之所以冒着天大的风险来向您禀报,是因为臣妾知道您胸襟广大、仁慈热要心,所以在此之前,奴婢想求您件事。”
皇后:“好呀,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也罢,说来说去,本宫算是知道了,你这只狡猾的狐狸不就是想本宫帮你父亲一把吗,你父亲的事,本宫也听说了,没什么问题,只要你能帮我摁倒那两个迷惑皇上的贱人,本宫答应你,你父亲的事根本不算事儿!”
刘美人磕头谢道:“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娘娘您真是聪明过人!”
皇后:“行了,别说那没用的了,接着说你要说的事。”
刘美人试探性地说:“是,娘娘。那胡仙真竟当着摘星阁一众人的面前说您蛇蝎心肠,”听到这,虽然皇后将杯子捏的紧了几分,但脸上还是故作出了一抹笑。
刘美人又接着说:“她还说,之前您千方百计地迫害过她呢?还有她之所以受困于掖庭也是因为您~。不过,她这话臣妾从未信过,因为您乃堂堂皇后娘娘,怎么会在乎她一个小小世妇,依我看她就是故意在诋毁您,说您坏话,以讨玥嫔的开心。不过臣妾最担心的是,那胡仙真会和玥嫔一起到皇上面前诋毁您,那就糟了。”
见皇后竟没有多大反应,想来是自己的消息还不够有趣,刘美人又道:“当时玥嫔和众人都应和着那胡仙真,她们纷纷说:‘这不奇怪啊,皇后本来就是蛇蝎心肠的恶妇,之前我们都着过她的道呢~’。玥嫔还答应那胡仙真,说是定会帮她对付您,还有要联手将您扳倒呢!”
皇后再忍不住,怒火中烧,刘美人还没说完,皇后便气的一下起身,将手中的杯子、桌上的茶壶,一把、两下,狠狠摔倒。
摔完了杯子,皇后一下子狠狠盯着刘美人,扯着其衣领子道:“你说的是真的,她们当真如此谋划?你要是敢骗我,你和你父亲,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吧!”
刘美人连连对皇后赌咒发誓道:“娘娘息怒,那群贱女人确实这样说的,臣妾不敢有半句假话,如有假话,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只听正阳宫屋内,一声巨响,只见那些个瓷器被摔个稀巴烂,摊在地上。正阳宫里里外外的宫女都被吓着了,她们只心想:“完了、完了,这几天定又没有消停日子了。”
骄横跋扈、脾气不好的皇后好似每次都要如摔物件一样,将对手也摔个稀烂,才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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