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左看右看,偌大的一个玄火坛附近,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一名值守的弟子,但是他知道,里面有一个上官策,想要得到八荒玄火阵和解救九尾天狐,他就要过上官策这一关。
“秋岚,能用窥天镜查看一下里面的情况吗?”
姜秋岚点点头,取出窥天镜,运转法力,很快,镜面上就冒出淡淡的白光,画面一转,来到玄火坛里面,还没等两人看清玄火坛里面的景色,从镜面上忽然冒出一抹红光,如同火焰一样,里面的景色如同望向岩浆池一样,到处都是蒸腾的水汽,看的不是很清楚。
“阿玄,看不清楚,里面有一股强大的火气,窥天镜看的很模糊,想要看的清楚,必须加大法力的输出,会弄出很大的动静。”
张玄摇摇头,说道:“模糊就模糊一点吧,别惊动了里面的人。”
白蝙蝠忽然问道:“大哥,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人。”
“此处乃焚香谷最重要的地方,却没有一名守护,必定是有高手坐镇,而且江湖传言,焚香谷副谷主上官策常年座守玄火坛,你现在没有看到他,肯定在里面,秋岚,要不你就在外面接应,等我悄悄进去看看。”
姜秋岚笑道:“阿玄,你进放心吧,天魔战场我都待过,这玄火坛难不住我的。”
“嘿嘿,那我们今晚就做一对雌雄大盗,会一会那个上官策。”
张玄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自己一直想很好地保护姜秋岚,却忘了她出自上古姜家,修为神通都极为不凡,应该不比自己弱多少。
“那太好了,大哥大嫂,你们去当雌雄大盗,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放我找个地方躲起来先。”
张玄也点头同意,白蝙蝠经过数年苦修,实力已经恢复了一些,对付几个寻常的弟子倒是没有问题,但是防御不好,攻击力不强,打打辅助可以,正面强攻就有些强人所难。、
白蝙蝠看到张玄点头,如蒙大赦,立即化作一道白光,飞向附近一个角落,很快就消失不见,连带气息也隐匿起来。
在窥天镜中,张玄看到这玄火坛总共有三层,第一层倒是没什么,是一层层巨大的石质台阶,那些火光主要集中在台阶之上的第二层中,里面刻有八凶玄火阵,还有赤炎兽守护,不容易过去,第三层则是寒气四溢,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着实奇怪。
眼前这座巨大的建筑巍峨耸立,即便是身旁一根白玉石柱,在夜色中看去也如此高大雄伟,更不用说在它之上那片赤红的殿堂楼阁。
第一层的所有台阶也是用与高处一样的那种奇异赤红石材所建,与周围栏杆石板浑然一体。
慢慢的踏步其上,张玄二人向上走去,此刻周围的热度似乎又上升了许多,仿佛脚下所踩的不是那种赤红石头,而是真正燃烧着的火焰一般,不,那些赤红色的石头比寻常火焰还要炙热,如果弄一块回去,开个石板烤肉店的话,连电费都要省了。
玄火坛的这个台阶向上三十六级,转了个弯,又继续往上延伸,周围的栏杆石壁俱是平实无华,没有任何雕饰,尤显古朴。这方世界的建筑,往往都是古朴大气,尤其是玄火坛这种古老的建筑,仿佛浑然天成,看不出多少人工雕琢的痕迹。
终于,走完了共有三层一百零八级的台阶,二人来到了玄火坛上。
尽管刚才在玄火坛下已经远远地看到这里的情景,但如今置身于玄火坛上,站在耸立于玄火坛中央的那一座高大殿堂之前,望着比自己高大百倍的巨大建筑,望着那如利剑般直刺苍穹的塔尖,张玄仍是不由自主地泛起渺小感觉。
相同材质的赤红石材,被切做大小相等的巨大石块,每一块几乎都有半人多高,堆砌而成了一座宏伟的殿堂。走到近处,在那片燥热空气之中,张玄看到这些石块竟然连接的如此紧密,中间的缝隙看去似乎连刀片也无法插入的样子。实在是无法想像,当初焚香谷的先人究竟是如何造出了如此鬼斧神工的一座殿堂。
甚至他几乎要产生一种幻觉,在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一座殿堂,而是一团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焰。而且这火焰是如此巨大,似乎马上就要压倒下来,将渺小的自己吞没一般。
或许这玄火坛并非焚香谷的先人所造,因为建筑风格和外界的十分不同,倒是和神兵海秘境中的有些相似,此处应该是焚香谷的先人发现的,然后依托这玄火坛才开辟了正道焚香谷一脉。
整座如塔状的祭坛连个窗口都没有,全部被巨大的赤红石头围的严严实实,只有在最底层离他不远处,有一扇高一丈,宽六尺的门。
张玄走了过去,很快发现,这扇门虽然用红漆涂过,但与周围石墙还是不同,而是一扇木门。想来也是,若是连进出的门户也是沉重之极的石门,想必也是十分的麻烦吧!
忽然,门口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道:“这些日子多谢上官师叔照顾,玄功能更近一层,李洵感激不尽。”
而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是你自己争气,与我无关,只是你师傅让你借助玄火坛的火气修行,我只是负责看守玄火坛而已。”
“吱呀!”
厚重的大门打开,张玄连忙拉着姜秋岚躲到一旁,隐去气息。
从门后走出一老一少两人,少年人身材高大健壮,长相俊美,脸上带着十足的自信和骄傲,很是吸引女孩子,这位想必就是对陆雪琪一见钟情的李洵了,另外一名老者,面容清臞削瘦,身上一袭灰袍,简单朴素,举止从容,并无什么出众地方。若是走在寻常市镇街头,只怕根本无人可以认出此人乃是修道中人,此人就是上官策了。
待李洵离开,原本想要关门的上官策忽然停下脚步,说道:“我送送你吧!”
说完,快步上前,和李洵并肩而行,李洵觉得十分奇怪,这上官师叔平日里十分冷淡,一心守护玄火坛,哪怕是云易岚都不给什么好脸色,今天怎么一改常态,变得亲切起来,难道是因为自己是下一任谷主的第一接班人,所以提前示好?
在李洵百思不解中,两人一道走下玄火坛,身影逐渐消失。
张玄看着打开的大门,心中同样不可置信,先前还想着怎么对付上官策呢,现在人家一声不吭就离开了,难怪原著中会一度失职,先是丢失了玄火鉴,后又让张小凡破坏了玄火坛阵法被破,令九尾天狐脱逃,最后不得不出世,千里寻找巫妖.。
本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想法,张玄拉起姜秋岚,从阴影处走出,迅速来到玄火坛中。
门里又是一番奇异景象,一道淡淡的红光照了出来,周围的空气仿佛又升高了几分,燥热之极。
没走几步,张玄二人额头已经微微见汗,心中不期然想起上官策居然在这种炎热之地已然镇守了近百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的,这让张玄不禁想起了守在青云门祖宗祠堂中的万剑一,原本意气风发的偏偏少年,最终只能孤苦伶仃地困守一处,张玄怎么也忍不了。
玄火坛中,看去并不光亮,除了不知哪里照来的一丝红光,似乎更多的还是幽暗,与周围这等酷热并不匹配。
二人深深吸气,镇定心神,开始向四周打量,和在外面看到这个祭坛时所猜测的一样,这里面果然是一个极大的殿堂,高达五丈的空间,整个殿堂呈现圆形,墙壁也和在外面看到的一样,都是那种赤红岩石所造,没有任何的雕刻装饰,朴实无华,但在这种巨大空间的背景下,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壮观威势,让人觉得,只有这种平实,才是建筑真正的至高境界。
很快的,张玄就发现整个大殿里散发着的那种红色光亮,都源自大殿中央。越接近大殿中央,周围就越是光亮,远远望去,在那道红光的映衬下,大殿之中仿佛是一团炽热火焰正在燃烧一般。
二人的眼眸里,同时像是被什么染红了一般,隐隐有红色的火焰燃烧。
随着越来越接近那团“火焰”,周围的空气越发热了,此时此刻,几乎和置身地底熔岩旁差不多。
环顾四周,接着又望向地面,赤红石块堆砌而成的平整地板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图案。
在两人脚下,石块之上出现了指头粗细的刻痕,向两边延伸开去,但看去弯弯曲曲,绝不平整。而在张玄身前一尺地方,同样是这种指头粗细的刻痕,在坚硬的赤红石块上笔走龙蛇,组成了一幅一尺大小的图案。
那是一个神祇!
这个世界上,既然有修道之人,那就必然有神邸,不过这些神要么就是不入流的妖魔之类,要么就是存在于传说中,哪怕魔教中的幽冥圣母和天煞明王都是一样,没人见过,张玄对神邸很感兴趣,但是眼前这一个,一个张玄之前从未见过,也从未听闻的。
姜秋岚面色有些奇异,轻声说道:“这画像我在家族藏书的古卷中见到过,应该是上古火神手下的一名凶神。”
张玄连忙问道:“那古卷中还记载了什么信息没有?”
姜秋岚摇摇头,“时间经历了太久,许多传说都找不到存在的痕迹,那古卷中记载了许多上古时期的事情,不过都是一笔带过,并没有细说。”
张玄颇为遗憾地摇摇头,和姜秋岚继续观看四周的景象。
苍劲的刻痕在地面上缓缓延伸着,边角处随处可以见到被岁月磨砺的痕迹,显示着这些图案存在的久远年月,透露着一丝苍凉。
神祇的头顶没有头发,却有如羊角一般微微弯曲的犄角,面孔眉目与人差不多,只是在那一双阴森森空洞的眼孔之下,口中分明是尖利的獠牙。雕刻者甚至在獠牙的旁边刻出了几个微小细孔,犹如正在滴下的鲜血,更增添了几分凶恶与狰狞。
而这个神祇的身子,便与人大大不同,如虎豹一样强健的躯干上赫然有着四只手臂,一手握刀、一手握盾;剩下的两只手,一只紧紧抓住了一个痛苦扭曲的人体,那人仿佛正对天嘶喊;而另一只手轻轻托举着一物,兀自鲜血淋漓,竟是人的心脏。
原本古拙苍凉的刻痕到了这里,突然变得愤怒奔放,那力道,那深心里的憎恨,就像一下子爆发出来一般。张玄竟然如此真切而不可思议地感受到那一股疯狂,在这刻痕中腾腾而起。
平缓的刻痕瞬间激烈,从躯干飞泻而下,在这凶恶神祇的下身融为一体,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红光闪烁照耀,这神祇嘴角似也有一丝狞笑,仿佛就要破地而出的复活一般!
张玄深深的吸气,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在脑海中将这位雕刻者与建造这座祭坛的人合二为一。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巨匠,竟有如此鬼斧神工的天才!
一幅图刻,便仿佛夺尽了世间造化!
伴随着又一声“吱呀”声,木门轻轻合上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玄火坛!”
在他们身后,一名消瘦的灰衣老者神色不善地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