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这时一名赌场的工作人员上来,附在段零生耳边说了几句。段零生闻言点点头,那人便在前面带路一直到了地下二层。
尹橙橙赫然发现他们被带到了刑室,这里有她不愉快的记忆。她伸手拉了拉段零生的衣角,略带不安。
段零生安抚地看她一眼,就带着人一起进入了刑室。
这间位于地下的刑室有常年挥不去的血腥味,空气中带着潮湿低迷的气息,光线暗淡,阴气沉沉的。沿路墙面上装着各种刑具,上面都沾着暗红色的陈年血迹,看着这些渗人的场景,尹橙橙仿佛听到了空气中的惨叫声。
段零生的“豪门”是乔城最大的赌场,向来赌场也是逃不开是非的地方,如果没有段零生在黑道上的影响力,是断然不可能将赌场发展到今天的规模的。所以,“豪门”下面有这样一间刑室一点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段零生带自己来这干嘛?
答案很快就被揭开了。
尹橙橙在刑室看到一个趴在地上的人,他浑身湿漉漉的,沾着灰尘和血迹,身上的衣服已经认不出原来的颜色,她一时没认出来是谁。
段零生示意手下把那人泼醒。地下室常年背着冰水,一桶冰水泼下去,在这样潮湿的地下室里刺骨寒凉,必定十分不好受,那人挣扎两下抬起上半身来。
“陆然?!”尹橙橙惊呼。
陆然剧烈地咳嗽两声,愤恨的目光从段零生和尹橙橙的脸上划过。
陆然身后站着的一名赌场打手见状,一脚踹在他腰上,陆然又重重地趴回地上。
尹橙橙不知怎么面对现在的状况。
她对陆然如今的处境毫不同情。昨天陆然对自己做出了那样卑鄙下流的事,要不是段零生及时赶到,自己绝对已经被他得手了。想到此节,她只觉得齿冷。
从前在自己面前文质彬彬的陆然,先是背着他劈腿一年多,连孩子都有了,后来又对自己做出下药奸淫的事。每一桩背后都是背叛与欺骗,她已经看不懂这个人了。
可是,有一件事她还是必须得问明白。
尹橙橙冷静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带着金玉的质感:“陆然我问你,蔡雯对尹商做的事,你知情吗?”
“咳咳咳……”陆然只是低声咳着,并没有回答。
打手又一脚跺在陆然的胫骨上,喝道:“回答问题!”
陆然嘶声答道:“我……不知情。”
“你昨天说的话都是假的吗?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
“我……是蔡雯让我找你的,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只能帮她……”
“好,好好。你真是好样的陆然。”
忏悔都是假的,他们对她只有无穷无尽的暗算!
尹橙橙气得连呼吸都重了,她身后的段零生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却把他的手贴上尹橙橙的后背,为她顺着气:“好了,干嘛为这种人生气。”
陆然云淡风轻地说道:“现在人在你手上,你要怎么出气都可以。”
这时段零生的手下挑了一根稍轻的棒球棍递过来给尹橙橙。
尹橙橙摇摇头。
正当段零生以为她是心软了时,尹橙橙却有些乏力地摆摆手道:“我的力气太小,还是麻烦这位大哥了。”
犹嫌不足似的,尹橙橙指了指墙角堆放的铁棍道:“别用这个,从那里面挑。”
那名人高马大的打手咧开一口白牙道:“这个我擅长,尹小姐放心交给我吧!”
他一边拎起陆然,一边残忍地问道:“段爷,这人要打到什么程度?”
段零生示意他问尹橙橙。
尹橙橙毫不客气道:“打到他再也不敢出现在我面前为止。”
段零生不置可否,只道:“那就留他一口气吧。”
那边厢陆然听到他们的对话已经昏了过去,段零生一路带着尹橙橙回到了顶层的办公室。
尹橙橙情绪受到影响,整个人蔫蔫的,段零生靠在宽大的办公桌边站着,意态风流而放松。他凉凉地问道:“下次还会不会这么容易被人骗了?”
尹橙橙坐在不远处的真皮沙发上,摇摇头道:“我只是不知道人心可以坏成这样。”
段零生好笑道:“你多大了,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使吗?”
“段零生,你这样的天子骄子,是不会明白,一个人的生活能面临多少困难。”尹橙橙展露出少见的脆弱,她从来都是一个倔强不言苦的姑娘。
段零生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尹橙橙,他的眼波让尹橙橙觉得无所遁形,于是她接着说道:“我从十二岁离家,带着一个生病的弟弟。从那天起,我才看到了生活本来的样子。如果没有陆然的帮助,今天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尹橙橙和尹商了。”
她用寥寥几语,概括了自己在遇见段零生之前的飘零岁月,其中多少辛酸不易,却没有打垮她,反而让她更加坚韧。
段零生没有用言语安慰,他只是张开自己的臂膀,鼓励地看着尹橙橙。
尹橙橙睁大眼睛,将此刻段零生的样子认真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
然后,她用力扑进段零生的怀抱,就在投入段零生怀里前的这几步里,她好像一瞬间卸下了生活施加给她的所有苦难。
段零生说道:“好了,以后除了我,你不用再依靠任何人。”
尹橙橙认命了,这个男人太强大,她爱上他了。
日子就这样如流水一般地过去了。这期间,尹橙橙往赌场又去了两回,却再也没看见过陆然。她担心段零生就这样让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忧心忡忡地跑去问他陆然的下落,段零生只说:“扔出去了。”
在媒体的大肆报道下,尹橙橙听到了蔡氏集团破产的消息。有传言道蔡氏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被整了,尹橙橙不知道段零生在背后做了多少事。她只知道以后不必再担心蔡雯或陆然再对自己做什么了。
为了报答段零生为自己做的一切,尹橙橙用两个人都喜欢的方式谢了一晚又一晚,整个人几乎快要长在段零生的床上了。从此两个人之间也就形成了睡一张床的默契,尹橙橙的客房成了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