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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救赎的不是灵魂(1 / 1)

我把自己蒙在厚厚的被子里,像虾子一下蜷缩着,身体冰凉,连牙齿都在得得打颤。

越往下想,恐惧就增加一分。或许在我踏入金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身处这场阴谋里,而这场阴谋的序幕,早已在母亲被*的那一晚拉开。

乔镇天是那个施暴者,他才是我真正的父亲,这对我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乔镇天并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他身后还有一个绵密的关系网,而每一个网结,都与他息息相关。

他如何会在那晚知道母亲的下落,而那时唯一和母亲在一起的人就是金翔天!

干爹,我永远无法原谅他对母亲的背叛,可是我却用比对母亲还更深的爱爱着他,每当我对他笑一分,就有九分的愧疚在煎熬着我的心,可是这份爱却让贪心的我无法放弃!

他是第一个给我爱的人,他在我心中的分量无人可以取代,哪怕他曾经背叛过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

但是,上天总是最残忍,它抽去我心中唯一的一点光源,然后用冰冷和恨来填充。

我爬起来,甩掉被子,从柜子里掏出旅游箱,抱起橱子里的衣服扔在床上。

我要走,要离开这里,此时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将衣服一件件塞进箱子里,最后实在塞不下了,大大小小深紫浅紫的衣服零零落落地散了满床满地。

我颓然坐在床上,这些衣服本来就不是我的啊,我为什么要带走它们?要走,就一个人悄悄地走掉,两手空空和来的时候一样。

我站起身去开门,门恰巧也在此时打开。

阿香端着托盘走进来,“四小姐,大少爷要我给你送牛奶来了”说完,她怔了,“四小姐,你怎么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阿香,牛奶放桌上吧,我要出去走走”我举步向外走。

阿香伸出一只手来抓住我,“四小姐,你骗我,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乱说,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我褪开阿香的胳膊,阿香自然不肯放我,一拉一扯间,阿香手中的牛奶“啪”地摔在地上。

我们抓着彼此都愣住了。

这时,金樽从屋里走了过来,看到屋里的情景,他咖啡色的眸子静静向我看过来。

“大少爷,小姐她……”

“阿香”我轻喝一声,看阿香委屈地含泪望着我。

“怎么了,楣楣,又闹脾气了?女孩子的屋子怎么能这样乱呢,幸亏是哥看见,要是别人见了,连金家四小姐的名声都要败坏了”金樽轻笑着转向阿香,“还不快给四小姐收拾收拾”

阿香应了声“是”,就低头去收拾那些被我弄乱的衣服们。

金樽走到我身边,伸手试我的额头,“酒是不是喝多了些儿,今天招呼客人时,冷眼看你灌了好几杯红酒,想去拦去又脱不开,现在知道难受了?”

我摇摇头,“没有了,哥”

金樽的手从额上一直滑下,抚上我的发,“别去外边吹冷风了,还是去床上躺一躺的好”说着,他竟抱起我直接把我放在了床上。

阿香只低头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一下,利落地收拾完后,她就静悄悄地退出去了。

金樽帮我拉好被,低俯着头,“女孩子大了,就有了自己的心事,我的妹妹还是长大了,有了她的烦恼,再也让人摸不透心思。真想回到从前……”金樽掩饰地笑笑,“哥永远都希望你是那个顽皮伶俐即使偶尔会撒撒小谎的女孩子,起码那时你不会有烦恼……哥知道你不喜欢乔炙,既然不喜欢他,何必要答应?还是及早和他了断了好,这是我的意思,你要好好考虑,但也不能偏听我的,你自己按你心里的想法去做就好”

我垂着眼,听他说着,说完了,我也没答腔,只是拍拍身边,“哥,今天晚上可不可以陪我?”

金樽怔了怔,见我脸上脆弱的样子,还是点头。我从边上挪挪,让他在我身边躺下。

我轻轻地移近那温暖的源---他的怀里,将脸隔着一层布料紧紧贴在他的胸前,他淡淡的体温渗进我的肌肤,幽幽的香慢慢迷漫开来。

金樽修长的手揽住我的头,手指在我的黑发上摩挲。

我伸开手抱住他的腰,感觉两行热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滑出来,沾湿了他的衬衫。

一股一股的热流泉水般从我眼中溢出,来不及流动,就被颊边紧贴的衬衣,衬衣下温热的肌肤吸收。

金樽静静地侧卧,不出声,只用修长的指在我的黑发中穿梭轻摩,却胜过任何的安慰。

早上起来时,身边已不见了他。我梳洗好,打点好一切。稍后,应该是我在金家最后一次早餐了,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了。我的离开会让所有的是与非都斩断吧,不然我害怕所有人心中的恨会毁掉现在的一切。

楼道里碰到了金翔天和乔炙,金翔天脸上带着笑,乔炙面容冰冷地站在他身后。

“楣儿,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好,是不是不舒服?”金翔天手握住我的肩,关心的口吻。

我身子侧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退开,“没事的,干……爹”

金翔天点点头,很会意的看了眼身后的乔炙,又嘱咐了我几句,就自己先下楼去了。

我举步想走,一个身子挡到我跟前。

我抬起眼,冷冷瞧着他。

“今晚七点,我会在天台上等你”

“你觉得我会去吗?”我绕开他往前走。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答应定婚吗?我会把所有的都告诉你,但请你答应我,今晚之前什么都不要说”

我没再理他,一步一步慢慢下楼去。

上午最后一节课,我悄悄溜出来。肩上挎着书包,慢慢走出校门。要往哪儿去呢,我看了看校园门前的三条岔路,除了一条比较熟外,其它两条都比较生,就从那两条中随便选了一条。

就这样一直走到尽头吧,直到再找不到金家,我对自己说。

走了不多远,就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踪,我猛地一扭头,乔琪另半边身子还来不及躲进树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没好气地问。

乔琪扬扬眉,“你竟然逃课,回去我告诉樽哥哥去”

“你敢”

乔琪噘噘嘴,“别仗着你有三个哥哥就这样嚣张,上次野游,你勾引樽哥哥和二哥哥的事我都没敢告诉我哥,你还敢这样和我讲话”

我变了脸色,开始一眼一眼地打量她。

她居然真的是我亲妹妹?

乔琪低头看看,“喂,你看什么,别又打什么鬼主意,我可不怕你”

我笑笑,却说道,“滚回去,别再跟着我”说完,转身往前走。

身后仍旧有一双和我节奏相同的脚步阴魂不散地响着。

最后,我只得转过身,一声不响地往回走,乔琪又尾巴一样地跟上来。

临近学校,已经是放学时分,就见司机林子在校门口热锅蚂蚁般地团团转着。

车子行到一半,见对面有一辆车逼过来,一阵刺耳的尖啸,两两刹车。

车门打开,却是金榔旋风一般从车里刮下来。他“哐”地打开车门,将边上的乔琪小鸡儿一样地揪下车,凌厉的目光就射向我,我向里缩了缩,却不及他的手,他迅速地抓住我的腕,将我拖了下去。

“你们俩怎么回事,搞失踪是不是?还是染上了恋童癖,想学人家过家家玩捉迷藏?”被金榔一摇,我头又晕,肩膀又痛。

“恋童癖?恋童癖原来是这样讲……”乔琪在旁边呵呵笑,让人气的牙痒痒。

金榔猛地扭身瞪她,乔琪鼓着嘴,“是金楣她……”

我狠狠斜了她一眼,“是老师拖堂,所以下课晚了”

金榔缓缓拧过身子,盯住我的脸,我眼一撇不看他。

金榔点点头,“好,下次谁再敢拖堂,谁就是不想在‘圣德’混了,我立刻叫校长请他‘下课’”他冷然一笑,转身钻进车,车子“嗖”一声离弦箭一般飞远了。

真是自大的可以。

乔琪真是个冤家了,既然没有走掉,听听乔炙说什么也无妨,不然在金家,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的。

虽然走总有点难舍,但越是爱的东西就越希望他们好好的存在着,哪怕自己不能拥有他们,甚至不能看见他们。若是留下来,那些令人恐怖的阴谋仍会延续,害怕恨会在心中野草一样滋长,当它膨胀到一定程度,世界也就在怨恨中灰飞烟灭了。

七点钟,我缓缓走上天台。

天台布置的很巧妙,如一个小小的咖啡吧,顶上罩着透明的水晶弧形顶子,明净的如一汪水,不细看是根本发现不了的,只有刮风下雨时,才会知道有这一层顶子的阻隔是极为有用的。顶子下是布形精巧的桌椅,摆成北斗星的形状散步在四周,恰与天空的星斗遥相呼应。天台四周的矮台子上,一溜摆着各色的时令鲜花,让这一方小小天台永远都沐在一片暗香浮动中。

乔炙正背对我,站在天台的牙子旁,著着灰色学生服的背影颀长瘦削,渐渐溶入那一抹淡淡夜色中。

听到脚步响,他慢慢回过身来,静静地等着我走过去。

他拿起桌子上一杯殷红的酒递给我,而他的手中也同样握着一杯,我接过来,扫了他一眼,“现在可以说了吧?”

他转过身也不看我,并排和我站在一起,我们两个眼前,正对着金家沉郁在夜色中的小花园。

沉寂了一会儿,他转头碰了碰我的酒杯,“先为今晚的聚会干一杯吧”说完,他仰起头,喝了一口。皎皎的月色洒在水晶杯沿,透过艳丽的红液,将一圈暗淡的光影折在他脸上,他的脸就在这团光晕中明暗,稍显鬼魅。

一股凉意慢慢浸入我的身体,我轻轻打了个寒颤,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我用手指轻轻转动着酒杯,却没有心思喝它。

乔炙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我捏在手里怔了一下,那张照片就是圣经书里压着的母亲的照片。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乔炙低低地说,“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是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偷偷溜进父亲的书房,却意外地在《圣经》书里发现了它,父亲是个基督徒,但显然那本旧圣经书他已经很多年没动过了。照片中的她是十二岁的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她的美很有灵气,很出尘,那是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及的,她们都很脏,骨子里有着一种魅俗。而父亲却每每和她们混在一处,母亲很早就死了,父亲对她很不好,她死得可怜,我和琪琪很早就失去了母爱,却更得不到父亲的关怀,爸爸可以给我们足够的钱,但他却不知道我们要的只是他的关爱,他不是不爱我们的,可现实中他却对我们兄妹视若无睹,他沉缅于他自己的痛苦中,又在痛苦中更加的放纵他自己……我和琪琪仿佛都成了多余的物品……直到我发现了这张照片,我才了解了父亲,知道了他所有行为的根源,我恨他,但也更同情他。我带走了那本圣经连同里面的照片,然后每一个放学后的晚上,我都会打开它颂读里面的文字,那些文字像泉一样流进我荒芜的心里,而那个出尘的女子她总是轻笑地注视着我,像母亲,像情人……”乔炙沉在自己的叙述里,他不时地举杯喝一口红酒,眸光悠悠,表情静穆。

我看着他的侧脸,那样狭长而清淡的眼眸,在谈到圣经和照片时居然会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光芒。他未尝不是一个可怜人,我在心里轻轻叹一声,“所以你……爱上母亲,或者说你爱上了照片中的母亲……?”

乔炙转过身注视着我,目光却幽幽的散到别处,“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女子竟然藏在我心里这样深了,当我觉察的时候已经中毒日深不能自拔,于是我更加衷情于圣经,我甚至决定要献身基督,为她守身直至终老,直到我遇到你……”

他的目光终于收回来,罩在我的脸上,那样奇异地闪亮,让我的心突然恐惧起来,“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以为是她的灵魂来与我相会了,可后来看到爸爸的眼神,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她的女儿,呵……不管你是谁,都是她感会到了我的一颗心,派你来拯救我……”

“不是……你圣经看太多了,我不是母亲,更不是母亲派来的,我只是我……”我着急地打断他,他脸上的神情让我害怕,那样狂热而专执,甚至闪耀着一种信仰的光辉。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慢慢举起来,黑眸专注,声音柔和,“你怎么一滴酒都没喝呢,不好喝么,瞧,我的已经喝光了”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脸上的笑很奇怪,“喝一点吧?”他推了推我的手腕,将杯缘贴近我的唇边。

我后退了两步,“还是你自己喝吧,我要下去了”我把杯子放在桌上,转身要走。

两条长臂伸过来拦住我的腰,耳边又热又痒,他的唇已经覆上来,“不要走,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错愕地挣扎着,“你疯了,我们是亲兄妹,怎么可能结婚?”

他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所有人都不会答应,所有的人都是世俗的囚徒,在尘世的牢笼里悲哀地过活。有一个地方不会这样,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歧视我们,我们会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知道那是哪儿吗?”

“放开”我动了一下。

他束紧我的手,在我耳边极轻极轻地吐出两个字,“天国”

我打了个寒颤,惊愕地回头瞪住他,乔炙向我极妖魅地一笑,“不要急,今晚我就带你去灵魂的国度,那才是属于我们的天国”

“乔炙,你清醒点,放开我,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扭动着身子,突然而至的恐惧让我的身体几乎呈一种麻木状态,使不上一点力气。

乔炙一用力,将我推到天台的台子旁,我的膝盖重重地磕在牙子上,痛地眼泪都流出来。

“不是开玩笑,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死”他的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已经成为魔鬼的咒语。

此时,颈子上一凉,一个锋利而冰冷的物体抵在我的颈子上,邪异的寒气透过温热的肌肤渗入我的身体里,寒与热的交替,带来的是巨网般的恐惧和战栗。

“是你自己选择的,逼我亲手杀了你。不过,这样也好,你会更加感激我,爱我,因为是我超度了你,让你摆脱凡尘,飞上无忧的天国……”

“闭……嘴,你疯了,乔灸,你真的疯了……”我颤栗地嚷出来。

我的眼睛不经意投向花园,花园小径上两个人影说着话向这边走过来,是金榔和小白,我的指尖传来微微的颤抖,第一次,我那么渴望金榔会抬起头看我一眼。

可是他们仍向前走着,马上就要走进大厅了。

我张开嘴,刚要喊,却被乔炙伸过来的手捂住,我的身子也被迫地向天台里面退去。

我心里涌上一丝绝望,不能啊,我不能就这样死掉,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撕扯中,我的脚抬起来,使劲一踢,台子上一只花盆应声而落。

“啪”夜色中一声清脆的响声,却让我觉得是这世界上最好听的音符。

脚步声响起来,咚咚的越来越近,金榔的脸出现在天台的入口处,他惊住了,有些搞不清状况地看着我们。

我想喊他,可是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金榔的脸刹那间变得苍白,他错愕地瞪向乔炙,之后慢慢向我们这边靠近,“乔,你这是做什么,先放开她”

“不要过来”乔炙喊道,“再走近一步,我就送她去天国”

金榔停下来,黑眸对上我的眼睛,宝石一样的润黑,那里面的内容太复杂,有着焦急,抚慰,怜惜……

我只是瞪大眼睛望着他,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他的眼睛,而现在那双眼睛却成为我的光源,我唯一的希望。

金榔眼眸转开,嘴角现出一抹笑意,“乔,你们学校在排演话剧吗,你要拉来楣楣做演习?还是不要了吧,你不知道楣楣胆子很小,只有针尖儿那么大”说着他手指捏起来,做了个针尖的姿势。

“滚开”乔炙冷冷地道,“这里没你的事,是你把楣楣拱手让给了我,不是你的一句话,楣楣不会答应和我定婚,所以你已经自动出局了,现在是我和我未婚妻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金榔脸色变了变,旋即又笑开,“该出局的是你吧,楣楣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和你定婚,这只能说明----她在乎我,而不是你!”

我吃惊地看向他,金榔只是闲闲地站在对面,脸上带着自信的轻笑瞟向乔炙。

抓在我胳膊上的手有些松了,颈子上的凉也稍稍脱开,金榔的几句话影响了乔炙的心志,他在走神。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我暗暗咬一咬牙,使出浑身力气往后一挫,拔脚向金榔跑去。

电石火花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对面的金榔突然面色如纸,他像扑火的蝶一样飞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身子一旋。

一股巨大的冲力让我向后踉跄了几步,金榔的身子紧紧地贴过来,我们俩的身体几乎融成一体。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似乎永远都看不够般,黑玉般的眸子里有着我从不曾见过的暖暖笑意。

那样的笑慢慢扩散,像一朵雏菊在他瞳仁里悄然盛放,美的触目惊心,暖的触目惊心。

我几乎看呆了。可是为什么那黑眸的颜色越来越淡,那温暖的笑越来越无力,那朵小雏菊还没绽放到极致就要过早枯萎么?他的手臂依然那么紧地攀住我,可他的身子却越来越沉,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要向下滑下去。

我吃力地抓住他,刚想说话,低头却看到一束鲜红的血,正从他身后泉一样的溅落。

我的脚边,他的身后,有一大朵血色玫瑰正如火如荼地盛开,放到极致,如爱情般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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