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开始(1 / 1)

不过...

感受还留在手腕处残余点触感,他微蹙眉头,有些纠结想到。

她,是不是也...

看得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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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从食堂回去教室的路上,那只妖怪消失了。

仔细回想,好似有不对劲的地方,他转学至今已有两个月余,除了在外常常被各式的妖怪追赶,在学校里,还是第一次碰撞到食堂那只妖怪被追逐。其他时间大多数他都在教室上课,虽然仍旧看得见周围的妖怪,却不会被它们干扰或纠缠上身引起麻烦。

而上课时,高梨同学就是坐在他邻桌。

这个想法一直在他脑海中不停徘徊,遏制不住,搞得他在课堂上心不在焉,偷偷瞥向邻桌,却突然被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发现并叫起。

“夏目同学,请接下去刚才老师念到的文章。”

惨,老师讲到哪一段落了?

此时,耳旁响起一道细小的女声,“五十四页第三段第二行。”

他赶紧起身拿起课本照着指示阅读,“为了维护本身的势力和特权,强制实行此制度以...”

念完,老师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好,夏目同学请坐。各位,现在是上课时间,要专心听课。”意味深长的眼神望了他一眼,继续讲课。

他尴尬地坐回座位,眼角余光瞄向高梨同学的方向,她正悄悄朝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才转回头,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挺直背脊专心听课。

有些好笑,原本紊乱的思绪渐渐平复,他不想打破现有的默契,再给多些时间,到那时候...

没想到,这个他想知晓的答案很快就来临。

放学后,他孤单一人提起书包走出校门,在回家的半途中某个转角处撞见一只额头上长着一只大眼睛的妖怪,惊慌之下无意踢到块小石头,突兀的声音打破寂静的空气,惊醒了前方的妖怪。它僵硬地转过身,带着一丝粗哑低沉的嗓音问道,“人类?”

恐惧密密麻麻占据了整个内心,他努力压制身体的颤抖,却控制不住额头上的冷汗细细渗出。

“人类你似乎可以看见我?”妖怪缓缓地凑近他的眼前,面露疑惑,下一秒立即变成狰狞的脸孔,气势汹汹地责问,“只是区区人类却能看见我,杀了你!!!”说完就发疯的一爪拍向他。

“啊!!!”他偏过头,险险地避过攻击,忙不择路地逃开。

几番追逐和躲避下,他回过神才惊觉自己跑到学校后山,有些懊恼烦躁,这下不知何时才能返回家里。

家人...一定会担心。

“上来!”冰冷的声音蓦地回响在他头顶上,抬头望去,一只单眼妖怪坐在树干上凝视着他,淡淡地继续开口,“爬上来,那只妖怪看不到上面。”

犹豫片刻,隐约听到身后的脚步逐渐接近,他不容多想,手脚并用快速爬上树。

他望着树下妖怪的离开,轻吁了口气,转头对着隐匿在斑驳树影下的单眼妖怪说:“谢谢你了,帮上忙。”

“呵。”单眼妖怪嗤笑一声,斜睨着他不屑回答,“不算帮忙,只是想看那只妖怪不甘心的脸孔而已。”淡漠的语调不带一丝温度,空气中瞬间变得阴寒和暗沉。

半响,他蹙了蹙眉头,抿了抿嘴唇,干巴巴地说,“果然妖怪都不安好心。对了,你的名字?”它面色平静地对视着他,噤口不语。

他耸耸肩,本来也不期待它的回答,“算了,那我先...”

还未说完,树下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嘿,上面的,我看见你了。”一个身穿白色短衬衫,领口配着浅蓝色缎带蝴蝶结,下半身则是一件蓝色的百褶裙女生正用力朝他挥挥手呼喊。

呃?是高梨同学?为何她会在这里?

“高梨同学你,我...”他一时手脚无措,支支吾吾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刚才保持缄默的单眼妖怪开口说话,仍旧淡淡的语气,却含着一丝惊疑疑惑,“小子,你在和谁说话?”

他不由一愣,迅速望下,确定树下那个女生是高梨绫香本人无疑,侧回头小心翼翼试探问道,“是我的同学,高梨同学,她就站在树下。”

“哦?”妖怪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平淡无波的声调终于有了些许起伏,“好像蛮有意思,我看看。”

来不及阻止,它已翩然飘下至高梨同学不远处,围绕着她不住打量一番。

他也赶紧爬下树,向着高梨同学跑去,那只单眼妖怪停止了探究,原本兴致高昂的它,变得没了心情,恹恹地说,“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只是个普通人类,不过存在感好像太淡薄些,该说平日就算看到她也会忽略掉,好比路边的花花草草...额,不对这比喻,嗯...是空气,又不对...嘛,算了,没兴趣。”

喃喃自语说了这么一大段没头没尾的话,它骤地转身看着他,“小子还是你比较有趣,下次再找你。”留下最后一句话就毅然消失不见。

他怔怔望着它消散的地方,疑惑震惊诧异种种数不上的感觉如潮涌上心头,到底那只单眼妖怪说的是什么意思?

“夏目夏目...”柔和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茫然中回过头条件反射回答,“是。”,听到一个清脆的笑声,才留意到高梨同学站在他的眼前歪着头,一脸笑嘻嘻地望着他。

“对,对不起,高梨同学。”他脸上微微发烫,尴尬窘迫地向她道歉,似乎每次在她面前都会异常的狼狈,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

“呵呵,好了,不笑你。不过...”高梨同学罕见的收起笑容,神情严肃地凝视他,“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现在有兴趣听我说吗?”

两人来到公园,静静地坐在秋千上各怀心思,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沉闷气息。

时间在等待中悄悄流逝而去,下一秒,两人同时出声,“你...”刹然停顿,眨眨眼,面面相觑不再言语,过了半响,“噗哧”一声,两人又同时相视一笑,终于打破了这僵持的气氛。

高梨同学抬手擦拭眼角笑得太过流出的泪水,闭上双眸,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开口,“夏目君,我知道你可以看见。因为我也能看见...”

“啊?”虽然心中已隐约猜到,他依然感到震惊诧异,张口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见她睁开双眸,一扫脸上的沉重,重新绽开笑容,狡黠一笑,“不过是曾经。”

“...”想安慰解释的话语霎那一滞,有些哭笑不得,他有种预感今后这种感觉会经常发生。

高梨同学两手抓着铁链,脚尖重重点在地上,摇晃秋千,徐徐凉风轻刮起披落在她两耳的发丝,飘散在空中。

她继续不急不缓地说,“夏目君应该也有所察觉和奇怪。为何今天会突然选择告诉你,只因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然听过你的名字。”

“本来,我们之间是永不会相遇,可命运就像个顽皮的孩童,喜爱捣乱,冥冥之中就在这里遇上你。说真的,我也吓了一跳,原本不打算与你发生交集,可我却发现夏目贵志,你,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的人,所以忍不住地不想放弃,我知道如果错过了我一定非常非常后悔。”

她手掌轻放上胸口,唇瓣泛过一丝温和的浅笑,一瞬间,那一抹笑容为那张平凡无奇的五官增添一丝光彩,“而且,我做人的原则就是光想是没用的,想要就去行动,即使失败也要图个明白。所以...”

“夏目君,请、和、我、做、朋、友!”一字一句的,高梨同学站起身伸出手,脸上溢出明媚的笑容,定定直视他。

他脸上染红,虽然仍还有些不明地方,她为何再也看不到妖怪,妖怪为何总是能忽略她的存在,从哪里知道他的名字等等...可听着她平淡叙述着曾经的纠结和寂寞,心境奇异般迅速平静下来,仰头看着她因迟迟得不到他的答案,眼眸黯淡下来,微微颤抖的手依旧固执坚定地保持不变。

呵呵,这种渴望,这种温暖,每一次都害怕踏出第一步,自己真的好失败...

伸出,紧握上她的手,他回以一笑,“高梨桑,我们一早不是朋友了吗?”

“谢谢你,夏目君!”她笑得很灿烂,漆黑如墨的双眸在阳光照射下耀眼夺目。

“不过...”

他眼珠一转,看着高梨因他的话,眸中闪过一丝紧张,他嘴角轻扬,带着几分调侃的玩笑,说,“之前不是叫我夏目吗?还是叫回夏目吧。听不习惯你后边加上『君』字,感觉挺别扭的。”

她无语哽住,咳了几声,气急败坏地喊,“夏目贵志!!!你...你...”

黄昏下,两道身影被夕阳余晖镀上了一层金光,公园的上空回荡清朗的笑声,久久不散。

就这样,两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上学放学吃午饭(被她强拉==),高梨还向她几位平日较要好的同学解释关于他怪异的举动,编排出一个『故事』。

据她说起,以前她在医院养病时听过某位医生说这是一种罕见,类似『羊癫疯』的病症,世上只有数人得过这种病,还千叮万嘱地说不能让病人本身知道,否则会加重病情等等稀奇古怪的理由,搞得人人见到他都会露出哀悼同情可怜的神色,有些甚至婉转地表示可以介绍他去某某处驱邪,免费不用收钱。

听到她的胡言乱语,他不禁啼笑皆非,只能故意板起脸对她不理不睬好几天,高梨才收敛不再到处胡说,并对别人解释这是个误会才作罢。

渐渐地,有些同班同学偶尔也会找他聊天谈话,上学和放学的路上见到面也会打声招呼。

他明白这是高梨,她在这里边扮演的重要角色,成为一座『桥梁』,连接他与其他人的交集。

之后,不知是哪位好事者,故意谣传他们两人在交往中,听到这传言他瞬间有种被雷电当头重劈,傻愣了半天,有些好笑也不由担心这流言会伤害高梨。结果,她比他更为淡定,对他说了一句,“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放心,一定没事的,呵呵~”那诡异的笑声,让他听了嘴角立即抽搐,默默在心中为那人或那些人哀悼。

不去解释,两人如同往常般在一起。

过了几天,教务主任徒然在某节课堂上闯进班上叫了几位学生出去,在走道上对着他们唠唠叨叨地教训了半天直到放学。隔天,有一人请病假,另两人面青唇白,一整天精神萎靡不振,无精打彩地趴伏在桌上挺尸,连续了好几天,体型都消瘦下来。

他莫名好奇,心痒痒地想知道答案,在课堂上写了一张小纸揉成一团抛去邻桌。(也是高梨『亲身』教会他传纸条)

过了会,纸团抛回来,他悄悄打量老师背对着他滔滔不绝地讲课,打开。

【很简单,只是某位女生暗恋上XX几人,却知道他们同时暗恋着教导主任,写了封信鼓励并祝福他们四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而那封信却恰好跌落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口前。】

貌似教导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坚定单身主义者,听闻年轻时被男生玩弄惨遭抛弃,因而非常强烈抗拒及反对学生恋爱,而且还是几人对他,对了,他是男人,男...人...

思绪一片混乱,紧接着另一张纸团丢来,他打开一看,里面是另一个不同风格的笔迹,【漂亮吧~记得毁纸灭迹哦^_^】,刹那无言以对。

果然,他的预言应验了,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很愉悦很欢快。

时间有如把杀猪刀,咔嚓咔嚓晃眼就到了五月。

这天,先前那只单眼妖怪找上门,再次勾起他悲伤痛苦的回忆。此外,自称是他父亲远方亲戚也找上他交谈了几句,其中最印象深刻的是【愿意的话来我家,如果你来了那间屋子会变得很热闹的。】

他一人暗自苦恼纠结了几天,不是不想找高梨帮忙,只是害怕她会因此受到伤害。

“啪——”

高梨的双掌重重拍打在他的桌上,她紧蹙眉头,面露担忧和气恼低声喝斥,“夏目,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一怔,他呆呆地回答,“是呀,怎么了?”

“好,那放学后在公园不见不散。”说完,高梨就气势冲冲地坐回位子,撇过头,低哼了一声。

公园,他靠着滑梯低垂眼帘,在高梨再三催促下才吞吞吐吐解释他这几天的失常。

“巴嘎!”她扶住额头,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就为了这个而纠结几天,搞得整个人变得这么憔悴?!?”

“...嗯。”在高梨凶巴巴地眼神注视下,他犹豫片刻才低低回答。

“啪”的一声,这次是一双温暖的手轻拍在他的肩膀上,高梨恢复柔和的语气,“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朋友,就是会在一起分享彼此间的喜怒哀乐,一起哭一起笑,而不是单方面的。

“所以,我们一起解决吧!别担心,妖怪都对我不感兴趣,我不会受伤的,向你保证。第二件事情嘛,本来就很简单别想这么复杂。你就欢天喜地,高高兴兴的接受,别婆婆妈妈地考虑这么久,他们不是你的家人吗?”

他彻底愣住,凝视高梨由此至终未曾变过的坚定认真眼眸。过了良久,他勾了勾唇。

朋友和家人吗?

“好。”

两人凑在一起讨论商量了半天,决定引用狐居附近某个和尚,做出一半的陷阱法阵把那只妖怪封印,成功了,而他不幸滚落山下受伤住院一星期。

当天晚上,高梨来到病房探望,看了他老半天,临走前才冷冷吐槽了一句,“这就是东想西想的报应。”

想到这,他嘴角高高上扬露出弧度,望着前来探望的藤原夫妇,不再动摇,坚定地回答,“拜托了,请让我要去,那间家。”

看着欣喜和宽慰的笑容满满溢在他们的脸上,他有些犹豫与不安,最后再次开口轻轻说道,“不好意思,藤原先生...我想,在我下星期出院后再回去学校上多最后一天的课。”

他们毫不犹豫点头答应,温和地笑着说应该的,让他好好休息。

笑了笑说声谢谢。

这次就让我好好地说声谢谢及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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