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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阿川,过去吧!他才是你的亲人。”
宕冥激动的颤声唤了句:“妍媸...”
阿川苦笑了下,快速恢复理智的问道:“我现在这幅脸,您也确定我是妍媸吗?”
宕冥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猩红的眸子泪水在里面打转,他心里清楚面前的这个女孩对自己还有些防备。
他说道:“我不会认错,虽然你只是一个执念的小妖,但你和妍媸的感觉太像了。”
阿川:“哪里像呢?”
他眸子透过她仿佛在看另一个人,他回忆道:“比如你紧张的时候会偷偷把手背到身后握成拳。
比如,你说谎的时候总是喜欢浅笑。
比如,你调皮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咬嘴唇,我说的对吗?”
阿川瞬间愣在原地,缓缓的点了点头,眼前的水雾模糊了眼睛,颤声回道:“对,你说的对。”
这些小习惯有的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竟然全部说的出。
她丢掉自己的背包向前走了两步,蹲在宕冥的轮椅前,仔仔细细看着男人惨白的脸,“你真的是我的哥哥吗?
你不会是在骗我的,对吗?”
男人的手指白皙纤长骨节分明,长得十分好看,他抬起手摸了摸阿川的头顶,“不会,我不会骗你。
是我的错,我没早早的去找你,让你走了这么多弯路。”
阿川和宕冥的手紧紧相握,她以为他的手会很凉,因为他皮肤白的像一个雪人。
没想到宕冥的掌心却是滚热,热的发烫。
“是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找我?如果早些...也许一切都不同了。”
宕冥深深的叹了口气,身后帮他推轮椅的小童连忙说道:“族长不是不想去找你,只是他身体不好,您也看到了,他行动不便,但是他心里一直都是惦记您的。”
阿川感受到附近的风有些大,起身接过小童手中轮椅的推手,“我们进去说吧!这边风好大,吹到了对身体不好。”
小童带着他们七拐八拐的找到了入山的如果,阿川这才发现这边的灵有这么多,听他们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的灵。
他们都在以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方式生活在这世间,看似穿着装扮和正常人没有两样,其实他们都是不会老不会死的怪物。
这座山里只是一个栖息地,宕冥偶尔会过来小住一段,其余的时候他和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
阿川不由得心惊,那大街上与自己擦身而过的人,会有多少是灵呢?
她不解的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来这边见面,在城市不是会更方便些吗?”
宕冥在轮椅上和她解释道:“因为妍媸留下的火种被我藏在了岩浆里,我想,你也想知道你曾经的那些记忆吧?”
阿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没错,她需要那段记忆来解开自己心里的疑惑,不然别人说的话,她也只能信一半。
唐斯年教会她做一个谨慎的人,哪怕是枕边的人,都有可能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给你最致命的一击。
她将宕冥推到里面大殿的时候,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把冰火两重天。
外面冰天雪地,而里面热的她之汗流浃背,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烤化的感觉。
她们脚下踩的地面下面,应该便是岩浆,这种温度除了灵没有人可以受得了。
阿川用手不停的在面前扇风,试图降低一些热度,她的头发瞬间便潮湿了,额头上布满新密的汗珠,脸上被烤出两团红晕。
不仅仅是她这样,余修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感受到了不适,但其余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非常的习惯一般。
阿川在心里猜测,妍媸和宕冥应该便是火族吧?
余修是纳迦,属于水系,他不适应很正常,那自己呢?怎么也这般的不正常?
仔细看着宕冥的眼睛,泛着暗暗的悠红色的光,他似乎能看穿别人心底的秘密,阿川什么都没有说,他便直接开口道:“你不是本体,不适应很正常,毕竟你的身体羽化,我们没有能力帮你重塑,妍媸你别难过...”
阿川在心里接了句,我不难过。
她浅笑着提醒道:“叫我阿川吧!突然改了名字我不是很习惯。”
宕冥失落的抿了下嘴角,点了头答应道:“好吧!阿川。”
“我现在可以看那个火种了吗?”
宕冥肯定的回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
阿川见到宕冥伸出手,似乎在凭空用力一般,但他们都能看到他掌中的气流。
那一颗火种从最里面的岩浆池飞出,阿川下意识的侧身躲了下,看来她和他们这些大灵终究是不同。
她竟然会感觉到害怕,那不是一颗普通的火种,更像是火的形状的一团气。
宕冥看向她,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阿川深吸了一口气,回:“准备好了。”
宕冥和余修对视了眼,嘱咐了句:“扶好她。”
他说完,阿川便看到那团气向自己袭来,随后两眼一闭,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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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记忆碎片仿佛一面被打破的镜子,一片一片拼凑起来的时候并不完整。
她猜着这些记忆好像是在远古上古时期,到处都很荒凉,根本没有人气儿。
她在妍媸留下的记忆中看到了一个男人,并不是现在熟悉的那张脸,但他们的气质很像,阿川立刻判定出他应该是唐斯年。
他的脸被一张半脸的面具所遮盖住,不熟悉他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全貌,但那双凌厉的眸子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还在碎片里看到了阿念,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子,她猜测应该这个大灵应该就是妍媸。
她长得五官十分立体,带着一丝英气,只不过那时候的风格有些奇怪,脸上还画着黑红色的火焰。
有一个片段妍媸在和宕冥大吵,宕冥似乎要她远离唐斯年,可她不听,她好像真的爱惨了他一样。
紧接着画面一转变成了炼狱,他们族落的炼狱,那些嘶吼声,求饶声,咒骂声,一下下的敲击着她的耳膜...
阿川哭着摇头,情不自禁的说:不,不要...不要这样做...
仿佛她就是那个...叫做妍媸那个女孩,她的心情同样跟着悲痛...
阿川看到那些熟悉的脸,冷漠的俯视着那些令她痛苦到窒息的画面。
冗魇...唐斯年...阿念...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了唐斯年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