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予手里拿着课本刚想走出教室,就被教授叫住了,跟他说他已经被保研了,可以在北大直接读研究生。
张崇予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礼貌地点头微笑,和教授道谢,之后走出教室时再也克制不住在走廊里让自己放肆地笑起来。
肖艺就站在走廊处等他一起吃晚饭,看到肖艺张崇予直接跑过去将她抱起来,“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幸运!”
肖艺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惊慌,随即在他放下她的时候,看到他脸上雀跃的表情时才渐渐露出了笑容,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
“我被保研了。”张崇予笑着说道,他朝着天空吐了一口气,说:“终于熬到这一天了。”
“你真的还想读研啊?”肖艺又替他高兴,又有自己的忧愁。
张崇予低头看她,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你自己看这个。”肖艺说着便把手中的信封递给张崇予,便靠在墙边观察他的反应。
嘴角带笑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请帖还有一小封信,打开请帖,上面醒目的字迹映入眼帘,张崇予嘴边的笑容加深了,他扬了扬手中的请帖,激动地说:“这么说,他们真的修成正果了?”
肖艺点点头,嘟着嘴将信封拿过来,说:“蓝渃都要结婚啦,我还要等你读完研,原来我还以为能比蓝渃先结呢。”
张崇予笑了笑,说:“你比这个干嘛,你想想,杜弘一他有钱有能力,现在在深圳又有自己的公司,我有什么?我就空着双手把你娶进门?再说了,蓝渃不是在信上说了,让你做伴娘。你要是先结婚了,蓝渃找谁做伴娘,是吧?”
听张崇予这么一说,还是挺有道理的。肖艺将信将疑地戳了张崇予一把,说:“就你会说了,我说不过你。”
“那你有没有后悔跟着我这个穷小子,原本你可以过得更好的。”张崇予说着,便低头看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贫穷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他真的是穷怕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干嘛要后悔,我感谢老天还来不及,遇见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你以后别这么说了。”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也不会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没有遇见你,就不会体会爱一个人的酸楚和幸福,没有遇见你,就没有此刻如此幸福的肖艺。那么。那些身外之物的钱财,怎么能与你相比。
因为她的话,他的心猛地一暖,张崇予点点头,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不管这些年两个人经历了什么,有过多少摩擦。他确定这辈子就是她了,“等我读完研,我们就结婚,到时候让你做全世界最风光的新娘。”
脚下踏进了深圳的这片土地,谢章溢就像是一个风尘仆仆的归家游子,全身上下沾染着旅途带来的沧桑感。青涩已经在他的脸上褪去。在**漂泊的这几年,宛如与世隔绝,偶尔给蓝渃寄去一封信,却总是不敢打通她的电话,生怕听到她的声音。就会克制不住那些已经溢满胸膛的想念。
他已经发呆好久了,牧仁站在谢章溢的身侧,抬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侧脸,心情也被他感染,变得忧伤而沉重。
“走吧。”谢章溢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径直走在前面,在机场的出口处等待。不久之后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谢章溢将背上的登山包一股脑扔进后备箱,回过头看了眼正朝这边走来的牧仁,走上前去接过她手里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上了车之后谢章溢还是这么沉默,他从上飞机起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现在也一样,侧着头看着车窗外的高耸入云的建筑物,眼底的惆怅倾泻而出。
“深圳真漂亮,我第一次来呢。”牧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很开心,但是她突然的话语在静谧的车子里显得有些突兀,因为谢章溢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继续沉默着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树木和人群。
牧仁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侧过身子顺着谢章溢的视线往外看,说:“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对于牧仁突然的靠近,谢章溢显得有些不适应,他将身子往后靠,说:“没什么,就随便看看。”
“哦。”牧仁点点头,将鸭舌帽往下压了压,不着痕迹地拉开和他的距离,她心里清楚,谢章溢对于她的靠近有些抗拒,想了想,说:“蓝渃已经有两年没看见你了吧,等会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
提到蓝渃的名字,谢章溢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伸手轻触了一下自己高挺的鼻梁,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长肉,之前真的好瘦。”
牧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心里有一丝酸楚,却只能自己知道。最苦涩的滋味,无非就是自己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不是么?
车子终于在一个小区大门前停下,司机师傅回头说道:“到了,你们是住这小区的?真有钱。”
“我是来看我老婆的。”谢章溢将钱递给司机师傅,说道。
“那你老婆一定很漂亮,你真有福气。”
“嗯,很漂亮,过几天就嫁给别人了,我来参加她的婚礼。”谢章溢说完,就在司机惊愕的目光中走下了车。
牧仁静静地跟在谢章溢的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来,难道是想要自己彻底的死心么?
走进电梯,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奇怪,牧仁偷偷看了谢章溢一眼,他只是沉默着看着电梯的数字,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
“叮——”电梯停了,谢章溢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他咽了咽口水,却还是无法平静内心澎湃的浪潮。
离上一次见到蓝渃已经过了两年的时间,他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伸手摸了摸自己浓密的黑发,回过头问道:“我现在够不够帅?”
牧仁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有些愣,此刻谢章溢脸上显露的略带羞涩的表情是她第一次见到的。她点点头,小声说道:“嗯,够了。”
谢章溢笑了笑,满意地往前走。前方有一件公寓打开着门。里面传来蓝渃银铃般的笑声,“对,这沙发摆在这里就好了。”
“那这几张椅子呢?”装修工人的声音。
“就随便放就好了。”杜弘一的声音。
“不要,那个带着雕花的椅子我要放到书房里。”蓝渃的声音。
“好,那就放书房里吧。”杜弘一的声音。
谢章溢停在那里,眼睛里只有不远处的那个娇小却雀跃的身影,他的喉间传来的那一股呼之欲出的呐喊,硬生生地卡在了原地,他不能再往前走了。
牧仁顺着他的眼睛看去,那一定是蓝渃吧。谢章溢说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但却不是,她算不上漂亮,但她身上却有令人着迷的气质。谢章溢的眼里只有她,才会觉得她是最漂亮的。
“为什么不进去?”话刚问出口。谢章溢便转身朝着楼梯处跑去,他的速度惊人,一点都不像是奔波了许久的旅行者,牧仁连忙追了上去,“谢章溢!”
蓝渃回头,走廊里什么人都没有,但她为什么在刚刚听到了有人喊谢章溢的名字?
“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谢章溢的名字?”
杜弘一将两人的结婚照摆好。摇了摇头,说:“没有,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请帖寄出去这么久,都没有个来信的。”
蓝渃惆怅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情绪在涌动,说:“两年没见了,不知道他有没有一些长进,我们的婚礼要是没有谢章溢的祝福,我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杜弘一从身后环住蓝渃的腰际。将下巴放在她的发顶,半开玩笑地说道:“难道你后悔嫁给我了?”
“喏喏喏,又吃醋。”蓝渃笑着朝他的手臂咬了一口,痛得杜弘一张开嘴哀嚎了一声,“松开!哇,你的牙齿真是越来越锋利了!”
“我让你再乱说!”蓝渃咯咯咯直笑,看了眼他手臂上自己牙齿的咬痕,十分满意地叉着腰看他。
杜弘一无奈地摇头笑着,伸手将她落在耳际的碎发捋到耳后,弯下腰和她平视,说道:“哎,我发现你的脸胖了。”
“啊?这不是真的吧?天啊……我这几天都没有吃很多啊,都怪你啦,总是做那些好吃的菜!我过几天怎么穿婚纱啊……都是定制好的,我会不会穿不进去了?”蓝渃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捂着自己的脸,过几天就结婚了,现在长胖真的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杜弘一忍住笑将她的双手拉下来,淡笑着看着她红通通的脸颊,说:“胖了才好怀宝宝,你现在还是太瘦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蓝渃的脸憋得更红了,她摇了摇头,有些委屈地说道:“我不要生宝宝,你来生,我怕痛。”
杜弘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疼爱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说:“你鬼点子真多,我真心想帮你的,但我——做不到啊。”杜弘一说着便笑着抱了抱她,心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
谢章溢背着旅行包走在路上,路边的车辆飞驰而过,他很想让自己在这繁华的都市里平复心情,但是却在这纷繁之中让自己越来越乱。
他比想象中更难以面对她,他不敢向前和她说话,哪怕只是一声简单的问候。
“如果你还是不甘心,那就把她抢过来啊,干嘛这么折磨自己?”牧仁突然的话让谢章溢停下脚步。
“你不是爱她吗?你去抢过来啊!你去啊!”
谢章溢回头。
“你看你现在,到底是要怎么样?觉得自己很委屈?但她什么都不知道!”
谢章溢看着牧仁,不说话。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实话,要是有一个男人为我付出这么多,我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何况是你。”
“所以,你要是决定去抢婚,我来给你开车。”
谢章溢笑了,他上前一步,低头看着牧仁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