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就在蓝渃冲上去看到那小女孩的那一刻,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出车祸的小女孩竟然是小暖。小暖和杜弘一几乎是同时消失的,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同离开的。
只是几年没见,小暖竟然比之前见到的还要瘦了好多,而且纤细的胳膊上全是一些淤青,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十多处。蓝渃不敢想,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而杜弘一,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蓝渃看着站在手术室门外,一脸淡漠的女人,她还毫不顾忌地在走廊上点起了一根烟,放进妖娆的嘴里抽着。意识到蓝渃正在看着她,她也抬头朝蓝渃笑了笑,将手里的半盒烟扔给她,“抽一根?”
蓝渃下意识的接住了她丢过来的烟盒,随之她就摇了摇头将烟盒拿过去还给她,说:“我不抽烟。”
女人妩媚的笑了笑,将烟盒放在一旁,说:“真是好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17.”蓝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答这个陌生女人的问题,只是在面对她时,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俘虏人的气息,让她也不自觉地对她顺从。
女人挑了挑眉,说:“年轻真好,单纯真好,你知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止抽烟,还酗酒,甚至……”
女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看到了蓝渃带有警惕色彩的眼神,随之女人就淡淡地笑了,说:“总之谢谢你送我女儿来医院,我叫梁晓晓,你叫什么名字?”
蓝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十分不解地问了她:“你是小暖的妈妈,为什么任由她在车轮底下待这么久,也不送她来医院?在她受伤的时候第一件事不是抢救吗?难道赔偿比小暖的命还珍贵!?”
蓝渃说完这段话,连自己都惊讶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这么愤怒。也许是就在那一刻她想起了那天,弘一沉着脸和她说,小暖的妈妈没有给小暖做饭,小暖肚子饿得直打滚,他看了心疼。
梁晓晓被眼前这个还一脸稚嫩,穿着中学校服的女生给镇住了,她突然的一番话让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后她突然又发现了一个问题,“你认识小暖?”
蓝渃一愣,随即点点头,说:“我是弘一的朋友,见过小暖几次。”
梁晓晓听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很狰狞,“弘一的朋友?呵呵……你凭什么管别人家里的事情?小暖是我的孩子,我爱怎么样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想来和我要钱,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我没有想和你要钱……”蓝渃急忙否认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梁晓晓的情绪转变得如此之快,原本想着要是说到弘一她会缓和一点,没想到却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
梁晓晓喘了几口粗气,瞪着蓝渃,伸手指着走廊,声音无比的尖锐而冷漠:“你现在马上走,你要是不走我就叫人来撵你走!”
蓝渃紧张地咬着唇,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问道:“那你一定知道弘一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就走!”
“我他吗是他谁啊!我给你管着他啊?谁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不知道!你赶紧走!”梁晓晓大骂着,就伸出手推她,蓝渃眼里噙着泪,任由她将自己推得踉跄几步,差点没站稳。
原本以为杜弘一在生活里消失了两年之后,自己会将他忘记了一些,但是在再次遇到和他相关的人时,总是会不自觉地打听他的消息。原来自己并没有将他忘记,而是想念他已经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就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
蓝渃是怎么回到学校的,她也记不清了,只知道一路上浑浑噩噩,看到车来了就坐,竟然能安然地回到学校。
刚回到宿舍,蓝渃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着弘一和她唯一的那张合影,已经有些泛黄的照片里,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弘一爽朗的笑着,伸手揽过蓝渃的肩膀,那时候的她还是齐耳的短发,脸上的表情还是很生硬。
能把这么丑的校服还穿得这么好看,他果然就一直那么自恋了。蓝渃含着泪用指尖摩擦着照片上他大笑着的脸,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端详他了。
那天是一个超大的艳阳天,弘一刚买了一台新的相机,十分得意地在她面前摆弄着。接着他就突发感想了,对她说,蓝渃要不我们来拍张照片吧,要不以后咱俩都没一张合照。
蓝渃白了他一眼,有些嫌弃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伸手抓了抓,还是弄不整齐,于是就摇了摇头,说:“不要,我不上镜。”
“没事,我也不上镜,来吧。”说着就将相机扔给了刚从走廊经过的一个女生,那女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突然逼近的杜弘一还紧张得脸都红了,支吾着说不上话来。
杜弘一就十分友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像平时和兄弟交流那样,说:“同学给我俩拍个照呗,谢啦。”
那女生就怔怔的点点头,这时弘一就立刻揽过蓝渃的肩膀,冲着镜头一笑,随着“咔嚓”一声,相片就照好了。
也许是女生太紧张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她没有什么拍照的技术和经验,那张照片都没有对好焦距,蓝渃的脸上有些模糊。杜弘一就揽着蓝渃说要再来一张,但是蓝渃连忙拒绝了,说脸模糊一点还比较好看呢。
杜弘一听着就弯下腰看了眼她手里的相片,笑得肚子都疼了,说:“是哦,看不见脸还挺有美感的。”
回忆突然的袭来,让蓝渃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温暖的感觉就在那一瞬间加倍了。脖子上的戒指在这两年间从来摘下来过,除了有一次在洗澡的时候,项上的红绳突然就断掉了,戒指就触不及防地掉进了厕所的管道里。
脖子上空荡荡的不适感让蓝渃异常的心急,连忙在手上套了个塑料袋就伸手去掏下水道。那令人作呕的味道就充斥在鼻间,但是蓝渃还是咬着牙摸索着,在捏到戒指的那一刻,惊喜得都快要跳起来了。
用沐浴露将戒指洗了好几遍,又喷上了一些香水,就将它用一根新的红绳戴了起来。这也是想念的一种方式吧,每当低头的时候总能看见它,于是杜弘一也就从来没离开过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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