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些天半夜醒来成为新的生物钟,原以为自己已经累到可以直接睡上三天三夜的我,居然又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黑暗中,楚承的呼吸就在耳侧,轻而平稳。我小心地侧身,看着他的脸,我是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为什么他信心满满地回到我身边,双手一如既往牢牢圈住我的身体,温暖的呼吸清晰可闻,我却仍然心里忐忑不安。
楚承,你怎么了?为什么变成这样?眼光和说话的口气都如此强硬陌生。都说潮州人祖上发家,不外乎铤而走险,可是我认识的你,从来都是温文尔雅,对所有的事情淡而化之的。你说的那些,离我太遥远。可是无知如我,也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像你所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好似胜券在握。这样巨大的金额,你用来作赌注吗?如果失败,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你的父亲,真的放手任你去做?还有,还有琳,你是怎样安置她的?真想把所有的疑问都弄个水落石出,可是知道真相又如何?我能够做什么?我能够帮到你什么?
他在那里不安地皱眉,突然翻身,睁开眼睛,“留白!”
“我在这里,在啊。”第一次看到他在睡梦中惶急的样子,我伸手抱住他的腰,低声安慰。
他表情略略放松,迷迷糊糊地合上眼,原来并没有全醒。松了口气,疲倦再次袭来,我也收回自己的手,打算将睡眠继续。可是动作还未做完,手已经被他攥住,他睡得并不安稳,掌心潮热,低哑的声音在黑暗里轻轻响起,“留白,我没有你不行。”
不知是真是幻,泪水突然漫出眼眶。楚承,你在害怕什么?肖吗?你不知我是多么爱你?因着爱,面对什么样的表白,都几乎是无动于衷。我害怕的,不止是现实的巨大压力,会让我们两个遍体鳞伤,生不如死,其实我更害怕的,是就算我们不顾一切,不顾世俗观念,最终相守在一起,却最终因为时间而相互厌倦,不得不分手。这样的恐惧,埋在我心底最深处,要解决很简单,用一生携手去证明我们的爱情,但问题是,我们俩真的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悲观主义,想这么多,迟早得忧郁症。心里狠狠地责骂自己,我闭上眼睛,决定做一只鸵鸟,明天的一切还是留给明天去解决,留白你这个女人,迟早会被自己的想太多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