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爹去打仗,一去杳无音信吗?至于如此无情的对待他们娘仨吗?
王思岩心中暗暗发狠,他不仅要活,还要带着娘和妹妹好好的活下去,总有一天,至少胖揍一顿那无亲的亲叔叔。
可是现实往往是打击人的利器,他们娘仨买不到马车就买牛车,买了牛车不会驾驭,干脆雇人,结果睡了一宿,牛车不见了,连行李也不见了。
要不是他脖子上的玉坠子还值几个钱,他们就真的是身无分文了。
好几次他都想将脖子上的玉坠子当出去,换点食物,可惜当无可当,连门路都找不着,实在饿的不行,就学着沿途的流民,挖草根,抢着吃。
短短十来天的工夫,他已经变的像泥巴堆里长大的小子,好在,他全力相互下,娘和妹妹遭的罪过少些,虽然也瘦了,但不至于像他这样脱了形。
王思岩赶紧自己都快坚持不下去了,关键时候,发现了宋雨花。
他是无论如何也要顺上这棵大树的,他觉得,他们娘仨的生机,就在宋雨花身上。
想到此,他赶紧对娘和妹妹说道:“娘,阿竹,你们也看到了,如今世道乱,想要活下去,光靠我们自己是不行的,但是如果跟上她们,应该能走出困境,活下去。”他的语气是郑重的,话是肯定的。
听得苏雅玲皱了皱眉说道:“阿岩,你做决定就好,我和阿竹都听你的。”
王思岩点了点头,又道:“娘,阿竹,从现在起,我不叫王思岩,叫王石头,妹妹也不叫王雪竹,叫王桃花……”
他们的名字太斯文,一听就不是平常人会起的,倘若因为这点遭人惦记,搭上性命,就死的太冤枉了。
其实到了如今,他们除了名字,比那泥腿子没啥区别,甚至还不如泥腿子。
苏雅玲和王雪竹对王思岩的安排有些不喜,尤其是王雪竹,嘟了嘟嘴说道:“桃花好难听,我不要叫桃花!”王雪竹今年八岁,脚是三年前裹的,当时娘说了,她往后也是当富家太太的。
可是,一场战事,什么都错乱了。
这些天,王雪竹一直很感况下的话,后面跟几个人也没什么不行。
如此一来,两家人渐渐的缩短了距离,入夜之前,宋雨花找了一处挡风的低洼处,王思岩不敢离开太远,只能在低洼附近露宿。
入了夜,冷风刮过河面,冷的人直打哆嗦。
算算时月,竟然已经进入了十月份,农历十月初已经有了早晚,再来点带着水汽的风,着实够人受的。
宋雨花煮了点热汤,热汤的味儿一冒出来,就瞬间被风吹散,及时如此,近处的王思岩一家也闻到了。
三人好几天没吃过热饭了,今天能领个馒头吃,已经是连日来最好的食物了,没想到宋雨花娘仨竟然烧汤。
巧秀借着火光见那三人频频往这边张望,犹豫着对雨花说:“要不,让他们也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宋雨花没什么异议,点了点头应下。
巧秀这才冲王思岩一家招了招手,说道:“大石头,叫你娘和你妹妹都过来,喝几口热汤。”
苏雅玲和王雪竹一听,立马就站了起来,王思岩借着火光,静看了宋雨花几眼,确定她没有生气,才笑着凑了过去。
汤是再普通不过的野菜汤,可王思岩喝着,竟喝出了大骨大肉的味儿,不仅汤汁儿浓郁,就连野菜都比他们吃过的鲜美。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仅是王思岩,苏雅玲和王雪竹也十分好奇。
宋雨花随手掏出个小纸包,丢给王思岩,说道:“你们闻闻就知道了。”
王思岩将纸包放在鼻息下,一股惹人食欲的香味儿直扑鼻腔,王雪竹甚至偷偷拿舌尖儿舔了舔纸包,那一点点的浓香感,瞬间钻进口腔,好像手里拿着的是一块烹煮成绝味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