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四下静寂无声。
帐篷内,箫木与云裳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箫木动了动微微有些酸疼的脖子,望着一直盯着他的云裳,苦笑一声,道:“你打算一直这么看着我么?”
此时的云裳已经摘下紫色面纱。
只见她浅浅一笑,轻声道:“我只是怕你跑了。”
箫木为之一怔,摇摇头,无奈道:“看来还是瞒不过你啊。”
“你的心思,我还是猜的到的。”云裳素手轻挽发梢,柔声道:“白家不是等闲世家,你贸然过去,只怕难以脱身,再者说,你知道今天是谁来搜查的么?”
原来箫木钻进云裳的帐篷,只为甩开白石他们,独自一人潜回白家。
箫木怔了一下,随即狡黠一笑,道:“我是不知道,你不是知道么?以咱云裳媳妇炼虚境的灵识,今天来搜查的人,只怕你是一清二楚吧。”
云裳竟然已经达到了炼虚境,如此年纪的炼虚境高手,堪称恐怖。
怪不得当日周三见到云裳出现,便急忙逃走,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要知道,即便是陈建这种天才弟子,修炼到紫府境,也足足耗费了将近三十年的时间,像张默这种金丹境弟子,哪个不是修炼了四五十年的光阴。
可云裳才多大,只有双十年华罢了。
“谁是你媳妇。”云裳被箫木一句媳妇叫的心慌意乱,双颊绯红,低声嗔道。
“难不成我认错人了?那我回头再重找一个吧。”箫木老神在在的道。
“你敢!”云裳杏眼圆瞪,道:“你若是敢另觅他欢,小心我剁了你。”
箫木哈哈一笑,往前挪了一点,轻轻把云裳环在怀中,笑道:“傻丫头,我怎敢另觅他欢,这一生,我箫木定不会负你。”
云裳微微挣扎两下,耳中听得箫木的表白,只觉得心如蜜甜,便温顺的倒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只听见两人的心跳声,在扑通扑通的跳动。
过了许久,云裳强撑着燥热无力的身子,挪开一点点。
“木头,白家守卫森严,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她柔声说道。
箫木想到自己这凝体境的炮灰修为,便不再逞强,微微颔首,道:“那咱们悄悄出去,别惊动陈师兄他们。”
云裳微微一笑,点头同意,二人一前一后,悄悄离开了宿营的帐篷,走的远些了,云裳便祭出飞剑,二人御剑直奔大理城。
大理城西北角,一处奢华的院子,这儿并不是白家大院,只是白二爷平日领着玩伴过来放松的地方。
此时院子里灯火辉煌,却空无一人,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只有那卧房之内,不时传出一阵霏糜之音。
白二爷与陈二的哎呦嗯啊之声此起彼伏,不堪入目。
怪不得这个院子连个守卫都没有,这种事,若让守卫看见听见,岂不是给自己添堵,哪怕别人都知道,白二爷还是不愿真的让别人在旁边看大戏一般看自己表演。
再说以白家的势力,在大理城,他就不信,还有人敢招惹自己,光自己归海境高阶的修为,都够别人喝一壶的了。
虽然这个实力在整个白家只是一般般,可自己却是白家三十岁以下年龄中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前些年更是冲进人榜之中,所以很是讨老祖宗喜欢。
再加上当今白家家主更是他的亲哥哥,谁还敢找他的麻烦,他不去找别人的麻烦,别人都该谢天谢地了。
不过今夜,注定有些不一样。
院子里此时悄然无声的落下一个矫健的身影。
正是蒙着面的箫木。
因为云裳冰冷的气场太过特殊,稍一露面,估计就会被别人认出来,所以箫木便让她隐藏在暗处,若自己实在搞不定,她便再出手就是。
箫木也是找了几圈,打晕了好几个白家侍卫,才问得到这个地方。
“香蕉你个巴拉的,找这么个隐蔽的地方,玩的这么开啊。”箫木心中暗骂不已。
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走到卧房窗前,在窗户纸上轻轻点了一个窟窿,瞄着眼往里望去,只见屋内两具光溜溜的身体,那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箫木心中一阵恶寒,浑身汗毛倒立,他也是第一次见着这种恶心人的事儿。
倒退两步,从青鸾戒中取出青锋长剑,找准位置,凝神运气,轻呵一声,一道青金交替之色的剑罡有如闪电一般,冲破窗户,直直劈向在床上犹自做着运动的两具光溜溜的身子。
与周三那一战之后,箫木的实力也是提升了不少,光是这金木两种属性元气同时用出,刺出那道青金色的剑罡,就已是不凡。
这道剑罡,既有了金属性的锐利,又有了木属性的韧性。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这道剑罡就要劈中床上二人,突然一道火墙出现在剑罡之前,剑罡往前进一寸,便被融化一寸。
火墙之后传出阵阵桀桀笑声,待到火墙散去,只见白二爷已经穿好了衣裳,双手托腮,饶有兴致的看着箫木。
陈二光着身子,双手抱肩,蜷缩在拐角处,浑身颤颤发抖望着眼前的蒙面人,只是不知是刚刚被摧残累的,还是被箫木突然的出现吓的。
“没想到,真有人敢来打我的主意,竟然还是个凝体境的小子。”白二爷状若娇羞的姑娘,细声细语道。
他本也是心中惊慌不已,要知道,这个院子里可是一个守卫都没有,可当他发现对面的蒙面人竟然只是一个凝体境的小子的时候,不由放宽了心。
箫木眉头紧皱,他也没想到,这么变态的一个人,竟然有着归海境高阶的修为,而且很明显,这个白二爷不是白天明那种只知道闭门造车的花花架子,看他出手那么果断,时机掐的恰到好处,显然是个打斗的好手。
“要不你陪陪二爷,说不准我不会计较你今日得罪我的事儿。”白二爷眼中泛起一丝糜光,甚至忘了眼前这蒙面人是来刺杀他的。
也许在他眼中,凝体境的杀手,压根不用在意,不过若是把杀手弄到胯下承欢,想必会有另一番刺激。
越想心中越是激动不已,不禁跃跃欲试,眼神愈发迷离。
就在这时,箫木长剑一挑,一道青金剑罡瞬间斩向白二,以箫木心力之坚毅,即便只有一丝的机会,也会瞬间抓住。
更何况是对方走神这么大的空挡。
不过他不能用十二路入门剑法,因为白家在剑阁修炼的人太多了,用出来很容易被认出来。
他只能在脑中不停的计算白二的动作,提前准备好,用最简单的刺挑斩劈这些基本的动作,一步步把白二逼近死角。
白二爷心中郁闷无比,不管自己往哪躲,好似都有一剑等着他,自己刚刚要抬手施展法术,又劈过来一剑打断自己,而且对面这个小子一剑比一剑快,自己只能不停的躲闪,压根没有思考的余地。
眼见他就要被箫木逼到死角,只需几剑的功夫,就会被箫木毙于长剑之下。
箫木握着长剑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有些发白,心中不停的低吼:“石头,我要替你报仇了,白叔白婶,我箫木替你们报仇了。”
最后一剑,箫木反手握住长剑,闪电一般的剑罡刺向白二爷眉心。
白二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冷哼一声,强自运气火系元气,又是一道火墙出现在他的周围。
箫木的剑罡有如刚刚一般,慢慢的消融。
“你真的以为凭你凝体境的修为,可以突破我天火之盾么?”白二爷桀桀冷笑。
只不过此时已经没有了刚穿上衣服时的妩媚,蓬头垢面,甚是狼狈,脸色也异常苍白。
看来这个法术对他来说,用起来也颇为吃力。
忽然,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慢慢的只剩下惊愕。
因为他的眼前,空无一人。
只听他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你这的以为你用过一次的法术,我会记不得么?”
正是从他身前消失无踪的箫木,不知何时,已经闪现在他的身后。
青金色剑芒有如曜日光辉,这一剑刺出的快若奔雷,不留丝毫余地,血光四溅,只见白二爷的眉心露出一个血窟窿,轰然倒地。
箫木长长出了一口气,握着长剑的手隐隐发抖,以他的实力,强杀了白二爷,还是颇为困难。
若不是白二爷心生邪念,走了神,被箫木抓住机会,再加上他的弈剑之术精妙绝伦,却是硬生生的把白二毙于剑下。
回头望了望犹自缩在床上的陈二,只见陈二的身子下面已经是一片水泊。
这货怎么这么喜欢开闸放水呢。
“大侠,大侠饶命,我也是被逼的。”陈二哭丧着脸,拼命的磕头求饶。
这一天他过的像做了恶梦一般,暗恨自己贪心,导致如今这副模样。
箫木不知道今日就是被眼前之人所出卖,他不愿滥杀无辜,哑着嗓子低沉道:“若是白家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是,是,是,我就说是白二爷咎由自取,碰着行侠仗义的大侠,自作孽不可活。”陈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拍马屁再说。
箫木一阵无语,这货的智商怎么可以低成这样。
“你这么说是找死么?杂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就说是魔教邪剑所为就好。”箫木冷声说道,说完也不再理会那一身尿味的陈二,转身离去。
拐了个弯,远远看见云裳踏着飞剑在那等着自己。
云裳见他过来,微微一笑,道:“木头,邪剑是谁啊?”
原来她担心着自己,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呢,箫木心中为之一暖。
“你哪里懂得为夫的妙计,此乃一石二鸟之计是也。”箫木摇头晃脑道。
“什么为夫?你这人怎么老是占我便宜。”云裳嗔道。
箫木哈哈大笑,不再答话,踏上飞剑,轻轻环着云裳的纤瘦腰肢。
云裳娇哼一声,一道玄光划破长空,快若闪电,疾驰而去。
“呀!娘子,你慢点.......我要抓不住你掉下去了......”
飞剑飞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