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木与白石迷迷糊糊的来到比试的广场上,二人本以为自己一夜没睡,肯定来的算早的,谁知到了之后,放眼望去,竟然已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妈呀。”箫木呆了半响,终于说出一句话,“怎么这么多人?”
“我也不知道。”白石摇摇头,“木头,我们在这分开吧,我在七号擂台,我先过去了,你多加小心。”
箫木随意的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你才应该小心才是,残疾人。”
“你说什么?”白石举起硕大的拳头。
箫木连忙自打了一下嘴巴,陪笑道:“咱家石头高大威猛,威武雄壮,孔武有力,怎么可能是残疾人。”
白石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箫木自己一个人百无聊赖,在人群中好似一条游鱼,随意的穿插前行,往十三号擂台方向过去。
越靠近十三号擂台,人越来越多,翘首望去,只见十三号擂台周围已经围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箫木目瞪口呆,低声自语道:“香蕉个巴拉的,这么多人,我这个对手很厉害么?”
“你这个对手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这时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但我猜这里的人,多半是来看你的。”
“啊?怎么可能?”箫木张大了嘴巴,惊讶道。
突然觉得似乎不对,猛一回头,发现陈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咦?陈师兄,你不是睡了么?”
陈建打了个哈欠,道:“我这人认床,睡不着,就过来看看。”
他总不能说是为了来观察箫木吧。
箫木听完直翻白眼:“香蕉你个巴拉的,你认床早说啊......”
陈建摸了摸高挺的鼻梁,道:“其实说这些人是来看你的也并不奇怪,昨日你以一手十二路入门剑法,并且还是以凝体境中阶的修为,把归海境弟子白天明打倒在地,你知道如今剑阁新晋弟子对你如何称呼么?”
箫木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不知如何接话,只得傻傻的顺着往下问道:“如何称呼?”
“狂剑!”陈建深吸一口气,压着心头的激动,道。
狂剑,昨日的箫木确实是足够狂,每一剑都压的白天明喘不过气来,每一拳都让围观的人们热血沸腾。
那一句,“这一拳,是替石头打的。”足够振奋人心。
那一句,“就算是石头扔的你,那又如何。”足够狂。
其实没人知道,箫木与白天明一战,踏出那致命的一步,拿下白天明,已然是耗费了全部精力,等到后来面对白天赐的时候,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后来白天赐暴起发难,他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他只有装的足够狂,才能震住白天赐。
箫木迟疑了一下,道:“陈师兄......”他想道出事情,只是那神出鬼没的一步却是弈剑的结果,虽然有运气成分,可还是不知从何说起。
陈建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他道:“师兄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令我热血沸腾的一幕,你小子,当得起狂剑一名。”
箫木哑然苦笑。
我如此温文尔雅的一个书生,起码也要起个玉面小飞龙,江南四大才子之类的名字,怎么偏偏被起了狂剑这样的匪号,这画风明显不对啊。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陈师兄,说了这么半天,今日我这对手到底是哪个?”箫木即使心不甘情不愿的,此时也只能无奈认了这个名号,只得问起对手的情况,不愿在名号这个问题上再去纠结了。
“呃?你没有去看对擂表么?”陈建惊讶道。
“什么对擂表?”箫木目瞪口呆。
“每次抽签完后,广场中央都会列出一块对擂表,表中有你当日对手一些简单的信息。”陈建指了指广场中央。
箫木踮起脚尖望去,果然看到一个黄澄澄的锦布挂在广场中央的铜鼎上。
姥姥的,怎么没人告诉我。
“你这次的对手我刚好无意中看到,来头可不小。”陈建故作神秘的低声道,“他叫谭一指,金堂谭长老的幼子,深得谭长老宠爱,一身金系修为深得长老真传,如今已是凝体境高阶,那一手《流光剑诀》用的是出神入化,不过以你的实力赢他倒是不难,哈哈。
这么详细的资料真的只是无意中看到的么?
箫木听完面如土色,忖道:“这下子完蛋了,怎么会第一轮就碰到金属性的弟子呢?”
上一次被白石的金属性剑罡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处处受制,最后被摔的四脚朝天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虽然自己也想到了如何破解属性相克这个难题,可毕竟只是自己闭门造车,并没有实践过啊。
万一......万一不行,那可就当众出丑了,这次要是再栽了个狗啃屎,那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只怕连云裳都会笑话自己吧。
箫木其实不知道,属性相克这种功法中最基本的问题,每个师傅都会教给徒弟几种解决的办法,只是谁让他碰上方奚为这种甩手不问的师傅。
甚至陈建都不知道,箫木对属性相克这种基本的事情,竟然会一知半解所知不多。
“当......当.......”一阵清脆的钟声响起,回荡在云雾飘渺的君山主峰上,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一时间原本喧闹的广场顿时安静下来。
这时,广场中央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所有甲组弟子进入各自擂台,准备比试。”
但见箫木呆了一下,与陈建打了声招呼后,便往十三号擂台挤了过去,陈建的心也随着箫木的离去提了起来。
四大世家如今势力争夺异常激烈,而年轻弟子的储备新鲜血液的更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所以陈建不得不为陈家考虑。
而箫木的出现,让他眼前一亮。
单单以凝体境中阶的修为,就能一人独挑归海境的白天明这一项,就足够令他心动。
待到箫木走到擂台上,陈建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丝毫不见一夜未眠的乏累。
只见擂台上箫木临风而立,青衫飘飘,黝黑的青锋长剑已然出鞘,说不出的潇洒。
谭一指也在打量着箫木,这个传闻两拳打晕归海境白天明,有着狂剑之称的对手,见他如此淡定,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
“金堂谭一指,请赐教。”
“木堂箫木,师兄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谭一指一愣,虽然比试之前说的不过都是客套话,可哪里有人会说不要留情的话,听起来像是讥讽。
台下一片哗然,这箫木不愧是狂剑,果然够狂。
其实箫木只是想着,反正要打,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场好了,起码要弄明白属性相克的解决之法。
谭一指不愧是金堂高徒,心志坚定,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也不再多说,“铮”的一声,一柄闪烁着流光的长剑拔了出来。
箫木隔着老远,便感觉到一股凌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心跳不由加快,甚至于比当日面对白石的赤金剑时,威压更甚,身子紧张的隐隐发抖。
《流光剑诀》讲究的是先发制人,剑法快的出奇,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刺出数剑,快若闪电,势若奔雷,长剑吞吐不定,有如毒蛇吐信,处处伤人要害。
箫木则左支右拙,不停的躲避,狼狈异常,每次两剑相触,箫木的剑罡都被腐蚀的一干二净,不得不脚踏奇步,避而远之,有几次甚至用上“驴打滚”的方式,才躲的开。
台下,传来一阵刺耳的哄笑。
可是谭一指却没有笑,因为他不管怎么快,不管箫木躲得如何狼狈,他仿佛都能提前一步,判断他的下一步出剑的角度。
即使躲的有些难看。
箫木一边躲闪,一边把每次与谭一指剑罡碰触后的情形与自己所想相互印证,每有所得,心头便是一阵狂喜。
如此一来,他好像遇上了一道难解的学问,不停的琢磨,不停的实践,沉醉于打斗中的钻研,哪里停的下来。
台下的哄笑声渐渐小了,人们仿佛看出了些许门道,这箫木,是在练习新的剑法?
可是这剑法明明还是那十二路入门剑法,只是为何又有了些许不同?
两人又斗了四五百招,箫木大汗淋漓,猛然后跃五尺,大呼:“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状若狂喜。
谭一指愣住了,有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到底还打不打。”他皱眉道。
“打,怎么不打。”箫木哈哈一笑,“不过,你只有一次出剑的机会。”
“因为,你输定了。”
这货得意忘形了么,还是这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