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闷响,猛然一只血手从尸体堆中伸.出,慢慢地将身体撑了起来。
很快便是一个血人凌然站立,整个脸庞被血水浸润模糊不清,根本看不出是谁。
只有那唯一独特的颀长壮硕的身板,让众人隐隐有一点悸动。
在这血人爬出来后,还在半空中散发着无限邪恶气息的莫邪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立刻将所有的气息收敛起来,乖乖地回到了那血人的手中。
动了,这血人环顾了一下四周,踩着一路的尸体向着孔文君走来。
每一个的步伐踏来,都是尘嚣漫开。走到了孔文君前面几步,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突然以一个军人的方式单膝跪下。
紧接着就是一个浑厚雄壮的男音喊道:“陛下,东门,未破。”
是黄天化无疑!
孔文君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身前全身是血的汉子,又望向这遍野的尸体。他走前几步,将黄天化拉了起来,也不管手上沾满的已经分不清楚是什么的浑浊液体,他拍了下黄天化的肩膀说:“我从来没看错过你。”
何止是没看错,更是惊喜连连!
黄天化手中的莫邪剑因为吸食了战场上的无边煞气,竟然进化到了另一个境界。说不清楚变强在何处,光是想之前仅仅一言却被杨婵加重了语气的“万倾剑气从高空杀来”,就知道这莫邪剑绝对不简单。
而且更重要的是,黄天化历经这次大战还未死,身上的修为又是突破常理地精进一层!若拿十二金仙们的弟子们相比,也必定是独占鳌头的存在。
就在此刻,满身污秽中锋芒毕露。
再望向远处的西岐大本营,就似露怯的猛虎将爪牙收了个干净,只有隐约瞭望塔上的士兵在巡逻,各大辕门紧闭。
但孔文君知道,战事只会愈演愈烈,现在得意还太早。
留下士兵在这边收拾战场,孔文君暗暗叹了一声。其他截教修士还是没到出手的时候,这也是无可奈何。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讲完,更不能胡乱就指使那些截教修士去填这战场的绞肉车。
这战场上的尸体如果不处理,恐怕会滋生瘟疫,那比战场厮杀的死伤还有恐怖百倍。这会他甚至还恶意猜想,是不是西岐军队的退兵也有故意的成分,就是将这不得不做的活交给商朝士兵。
或许还可以消磨商兵的气力,将他们的斗志在这一点一滴的动作中消磨掉。
孔文君正要迈进城门,就被玉狐用狐爪扯了回来,还带到了一个暗角去。他忙问:“怎么了?”
然后这小狐狸便口吐人言:“陛下,晚上截教的门徒要去夜探西岐大营,去救那余化。”
他点了点头就说知道了,然后玉狐一跳就到了他的臂弯上。
“小狐狸,晚上你和我一起去,就先跟在他们的后面。”
玉狐听言就问:“那杨婵姐姐呢,不去吗?”
“不了,就我们。”孔文君笑着说,一边在摩挲着玉狐的皮毛,突然囔囔道;“还是人形的皮肤比较好摸。”
霎那间殷红爬在了玉狐脸上,不过天性狐媚的她,竟然耸动着自己的身体,让她更靠近孔文君的身体。
身后是漫天的血腥味还有漫地的尸体。
还有愈演愈烈的火焰,没办法及时清理的尸体,只能是就地点火烧了。尘归尘,土归土,只能如此。
就算近在朝歌,有时马革裹尸也是一种奢望。
朝歌偌大城池,便沉进了暮色中。
而朝歌皇宫的朝堂之上,还是灯火辉煌。
在这金銮殿之上,商朝骁将黄飞虎却是断了一只腿,胸膛上更有一道透骨的伤势。还能喘气,却是再也没办法上战场了。
其余众人在一旁默然,偶有几言愤恨道出。
之前在战场上意欲偷袭黄天化的毫光没成功,就绕到南门去偷袭了黄飞虎。那时他正在和阐教某四代弟子酣战不断,陡然遇袭也没有天运罩他,一击就被斩断了右腿。
而那和他酣战的阐教修士更是趁势袭杀来,在他的胸膛上留了一个窟窿。
若不是其他截教修士看见,拼死维护,到得现在大家就只能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黄飞虎了。
一将的生死,有时比几万兵马的生死还重要。更何况这人还是商朝的黄飞虎!
谈及朝歌众臣,从来都是拿太师闻仲和黄飞虎比在一起,就算他们的修为不精,对朝歌的作用也无比重要。
朝堂上此时落针可闻见,黄飞虎咳嗽了一声后就大大咧咧地说道:“陛下,诸位,切莫为我担心。不过是断了条腿,就算上不了战场,我也可在后面拉弓援助!”
虎目圆瞪和身上到处的凄惨交错的绷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黄飞虎又是一语,就将身上的八卦紫绶仙衣一脱,递给了在一旁服侍的黄天化。
“哼!大男儿的功业应该在战场上,你守着我个老头做什么?穿上!”黄飞虎硬气而言,气势丝毫不减。
黄天化看着手中的仙衣,依旧如新。期间有几道破痕,正在自我修复。
孔文君见此点头说:“天化,若不是这件衣服,那道莫名的毫光可能就不是盯准你父的右腿了。”言下之意显而易见,若没有这衣服,黄飞虎被偷袭到的就是心口要害了。
而这时候,孔文君才想起来自己的储物空间里还藏着一只云霞兽!从战场上到现在,足足两个时辰有了。
这云霞兽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