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胡亥崩,四海震动。
赵高执其玉于群臣前。
“今无天子,朕何如?”
群臣缄默不敢言。
子婴受其所制,战战兢兢。
“朕父承赢姓,同宗同脉,今赢姓同辈者,舍朕其谁?”
群臣缄默不敢言。
外忽入群兵,倒戈相向。
有华服女出,头戴凤冠明珠,是为镇国大长公主,栎阳公主殿下,赢阴嫚。
她走出来的时候,群臣莫不仰视,泪落如珠,叩服其下。
“臣等拜见大长公主殿下。”
今秦遇百年难遇之困境,唯公主可解之。
“赵玄玉!”
她朱唇轻启。
“臣在,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赵玄玉也躬身下拜。
阿房,这世上只有你,能让我心甘情愿的下拜臣服。
阿房,你可知道,我等你从阿房宫出来,等了多久?
她并没有低头,转身在王座上坐下来。
她这一生看过很多人坐在这里,不过最后,他们都死了。
她近乎薄凉的看着眼前匍匐的群臣,他们曾几何时在太子长兄的身边,是那样的神采飞扬。是那样的骄傲。
她的余光里满满都是他的影子,光影绰绰,日色很好,人影绰绰,她打量这一切,仿佛整个大秦都在自己脚下。
“公主殿下有什么训示?”
他似乎调节了语气,语音有些沙哑。
她昂起头,把自己所有的懦弱的眼泪都流入心里,喉头疼的受不了。
有那么一丝怅然。
“众位卿家先行离去,本宫与赵大人有事商量。”
她摆了摆手,群臣带着子婴颤抖的退了出去,生怕赵高会反对。
“你们都在殿外跪着。”
赵高忽然开口,那些惊慌失措的大臣们和那些带着刀戈的士兵们都退出了宫殿。
他忽然带着笑容问道。“阿房你来这干什么?旁枝末节不需要告诉我,我只想问你,在阿旁宫闲暇的时候,你有没有想我?”
他咬紧牙关的跪在她脚旁边问道。她的心顿时被碾碎了所有的愤恨和温柔,眼泪已经涕流成河。
“有什么可想的?玄玉,我觉得你做权宦,我做公主,各居一方,挺好。”
他咽下口中的苦涩,只觉得自己好像乞儿,明明早就被她抛弃,却还是不死心。
“为何玉溪说你近些日子来也开始梳洗打扮也开始镌刻我的名字?”
她和他说的话无法达成一致。
他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她终于低头,单膝跪地的看他,在这强烈的光里面,她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低下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玄玉啊,你可知道把你名字镌刻在石头上,是希望从我的心里挖开,将他放到陵墓上。”
他恨透了她的心肠,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脖颈,抵在了王座上,逐渐收拢五指。咬牙切齿道。
“你一次次的戏弄我,嘲笑我,侮辱我,把我像个傻子耍得团团转好吗?如果我不爱你,你以为你还能剩下什么?我的卑微我的臣服是因为我爱我你。当我不爱你了,失去了我的爱,你以为你还有公主的尊荣吗?你可知道这咸阳宫城下埋了多少你那些兄弟们的尸身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