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牛朗拿着几只树枝回来,最关键的是,手里还抓了一只兔子,小女孩儿高兴坏了,也忘了自己不喜欢的顾依米了,放下东西就奔上去。
“牛朗哥,牛朗哥,你从哪儿捉来的小兔子啊?”活蹦乱跳的围在那只兔子身边。
牛朗见她喜欢,更是高兴了:“刚刚在树林里抓的,想着你喜欢,就带回来了。”
“哈哈,牛朗哥你对我真好!我可以抱抱它吗?”双眼闪着星光。
“好啊,给,抱好了,可别让它跑了。”
“嗯!”小女孩一脸欢喜的接过,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还呆在原地的顾依米只想捂住已经闪瞎的双眼,这么小就已经懂得秀恩爱真的好吗?
不管顾依米心中怎么想,反正那两人是没有注意到的了,可能注意到了也不知道她的眼神代表啥,毕竟,不是所有人的思维都跟她一样发散,说得易懂点,就是,嗯,就是想太多。
三个小孩磨磨蹭蹭还是生火架了锅,只有两颗蛋,也没需要多大的工程,从河里舀来清水,就开始煮。
可能真的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牛朗不过一个几岁的孩子真的将顾依米和王小小照顾得很好。
生火的时候也是他生的,顾依米也是第一次看见火石这个玩意儿,挺新奇,白白的小石头,居然能点火,这会儿煮也是他看火,顾依米和王小小就呆在旁边等着吃就好。
王小小还有只小兔子陪着,可以逗逗小兔子,而且她本就对顾依米有敌意,自然也没跟顾依米分享自己的小宠物,于是,四岁的小孩儿就这么巴巴的蹲在旁边,默默地玩儿着火石。
不多时,牛朗宣布可以吃了!
“哇!可以吃了吗?我要吃我要吃!”王小小听见抱着小兔子就窜了过来。
那速度,顾依米叹为观止。
小牛朗将鸟蛋捞出来,给了王小小一颗,给出去了之后才突然间反应过来,好像还有一个小伙伴?
转头一看,小花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蛋。
“给你吧。”牛朗慷慨的将它送出去。
呃?顾依米一顿:“谢谢。”言罢也不矫情伸手就接过来了。
野生的鸟蛋什么的,自己可从来没有吃过。
王小小见状,心里又开始不舒服了,自己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拿着蛋也不好弄,而且牛朗哥也把蛋给了小花,她瘪着嘴,将拿着蛋的那只手伸到牛朗面前。
“牛朗哥,你吃吧,我有小兔子就好了。”
“不用,你吃吧,兔子给我,我帮你抱着。”伸手就抱过那毛绒绒的一团,也不管那一团愿不愿意。
王小小也没说什么,只是剥完了壳之后,掰了一半:“牛朗哥,给,你吃。”
小小的鸟蛋,被分成了更小的一半,牛朗吃的乐呵呵的。
顾依米在旁边看着,也不进去掺和,反正那两人挺乐呵的她就个背景就好。
“你们在干什么!”正在回味这个蛋的味道呢,一声怒斥差点把顾依米的味蕾给吓的不工作了。
三个小孩不约而同的看向来人。
是个老头儿,穿着长袖袍,梳着学士头,衣袖的袖口处有些破损,又用针线一针针缝上去,看着有些碍眼。
“先生!”牛朗见着来人立马恭敬道。
王小小也抱着白兔突然间变得乖巧。
“你们...你们!”老者好像很生气:“孺子不可教也!”一甩袖袍,一脸愤怒的看着他们仨。
“先生.......”牛朗出声,却也不知怎么说。
老者看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牛朗,你是我门下最得意的弟子,我希望你以后能够考进京城,光宗耀祖!你居然!居然......!成何体统!”
牛朗自是知道先生对他的期望,这会儿也自知理亏,埋首不语。
王小小急着想要辩解:“先生,牛朗哥他......”
“王小小,你父母将你送入我学堂可不是为了能让你抓兔子,佛语有云,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不仅玩儿火,还要对这兔子如何?!”老者说的吹胡子瞪眼的。
顾依米却听得一愣一愣的。
老者的一番话吓得王小小一撒手,兔子一瞬间就掉下去了。
掉下去的兔子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一般,抬头呆呆的看了几人一眼,然后又低下去,就在王小小的脚边呆着,找草吃了。
几人皆是一愣,这兔子,傻的吧?
兔子的这一番表现正是在说明,被抓不是被迫的,是它自愿的。
老者恍然间觉得自己的面子崩不住,却又不好跟一只兔子计较什么。牛朗是他的得意门生,他也不舍得多说,王小小跟牛朗关系好,他也不愿多说,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就看见了旁边的路人,顾依米。
“你是李狗蛋他家新来的?”老者语气不善。
顾依米点头,李狗蛋什么的,听着好心塞。
“叫什么名字?”
“李小花。”
老者嫌弃的看了一眼她:“学什么不好学着调皮!被李狗蛋领养也不懂得感恩尽孝就知道出来玩!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
顾依米皱皱眉。
“先生.......”
“还想狡辩?难怪你父母要丢了你,百善孝为先,要是我的孩子如你这般不孝我也不会要你!”老者越说越起劲。
“那看来先生的孩子必是个大孝子!”见他根本不听自己说话,顾依米被说的有些火了大声道。
那蹩脚的缝补技术,家中要是有个女人必定不会这般,要是有个孝子也不会这样。顾依米就是猜到了他家中没人才这般说话。
果然,老者气得涨红了脸,整个村子里,谁人不知郭老无妻无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顾依米这句话可不仅仅是讽刺了他没孩子,更是挑明了的说他不孝!
“你!你!好个野蛮的丫头!”
“先生刚才说牛朗哥不该出来玩,先生可知道什么是学习?”这句话顾依米问的有底有气,一脸的镇定。
“我当了一辈子的教书先生,用得着你来教我在咩学习?!”郭老气炸了,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这会儿更是个火药桶。
“先生您不知道什么是学习!所有先生您才会当一辈子的教书匠,永远进不了朝堂!”顾依米也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说什么不好,非得扯到自己家人。
郭老涨红了脖子,怒视着她,八字胡气的一翘一翘的。
毛绒绒的小兔子抱着一撮草,欢乐地吃着看着眼前的人类。对于一只吃货来说,人类的可怕远远不及没有吃的来的更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