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太子殿下对本宫的二姐还真是情重,居然独宠一人。”
听这小桑的回答,便也只有一个结论了,东宫里没有女人,只有一个二姐,那结果不言而喻,怪不得太子那么着急的要二
姐回去。
朵颜那厢想得认真,可这边小桑公公却是误会了朵颜的意思,又解释道:“娘娘不必奇怪,殿下禁欲多年,自然也就不会想
见到那么多宫女在眼前晃来晃去。所以,这几年来,除了云妃以外,殿下再未纳过侧妃。殿下对云妃娘娘确是真的好,娘娘您
不必为云妃娘娘担心。”
他在说什么?禁欲多年?
那二姐和他,到底有没有夫妻之实?
“你是何意?太子禁欲又是什么意思?”
要说朵颜在听到这些后而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一个正常的男子,生在花众之中,却偏偏还要禁欲?
这说得过去么?
“娘娘不怕惊讶,此事在宫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这也是为何东宫之中分明是活计最清闲的地方,却鲜少有宫人愿
意到东宫当差的原因。”
那小桑公公年纪不大,却仿佛经历过许多事一般,这么样的事情,这么样的话,在他看来,居然也感觉不到一点点的情绪
波动。
“好,这些本宫也不想过问,但有一事是本宫必须问个清楚。”
朵颜自知这小桑来历绝不一般,想必是太子十分信任的人,否则他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事,也不可能会派他前来帮她做戏。
但有些事,还是摆明了说好,也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二姐朵云成为太子侧妃之事,应该并没有多少人知情,且不说别的,单单只说上官家在朝中的势力及眼线,便不可能对此
事完全不知情。
可事实上,偏偏就是如此,朵颜从未听父兄提及二姐在东宫的事情,就算是父亲生二姐的气不愿多说,可大哥云非也是相
当疼爱自己,不可能也对自己有所隐瞒。
可这个看起来,并不算很重要的小太监,居然对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所以,她不得不问,也不得不说清楚一些问题。
“公公似乎对本宫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不知公公从何得知我与二姐的关系?难道说,在东宫,太子侧妃是上官家的二小
姐的事实,也不是秘密么?”
那小桑终于停下了脚步,略一沉吟,道:“回娘娘话,此事,除了殿下之个,只有奴才一人知情,娘娘胆请放心。”
“喔!是吗?看样子公公还真是太子跟前的大红人呢!”
朵颜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着那小桑的表情,却发觉从他脸上完全找不到她需要的东西。
这个小小的太监居然和他的主子一样,有一张让人猜不透的脸。
“娘娘言重了,奴才只是自小便跟着太子殿下,所以,殿下对奴才多了几分信任而已。”
几分么?
朵颜可不这么认为,她想了想又问道:“你多大了?跟着太子有多少年了?”
“回娘娘话,奴才今年二十二,服侍殿下也有十五年了。”
那小桑一五一十的说道,朵颜倒是吃了一惊,这看上去和她大不了多少的公公居然有这么大了吗?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太子似乎也是二十多岁,不过看上去却不如这小桑公公这般稚气未脱。
她上下的打量着小桑,脑中想的却是:难不成,与他是阉人有关?所以显得特别秀气年轻?
见朵颜一直盯着自己看,小桑也有点不自在,他低了头又问:“娘娘可还有别的吩咐么?”
他的话,将朵颜的视线拉回他的脸上,朵颜警惕的看着他说:“小桑公公既然在宫里也呆了这么些年了,想必有些话,不必
本宫亲自教你,该说的,不该说的,还请公公慎重一些。”
那小桑闻言,重重点头:“娘娘放心,奴才自有分寸。”
闲话间,两人离清淑宫越来越近,朵颜看着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宫殿,眉头深深的拢起,双手不自觉间,已紧握成拳。
“小桑公公,本宫的清宫淑看起来不太好进啊!你可有把握能助我回宫?”
话虽这么问着,但事实上,朵颜也是想试试这小桑的能力,要说太子调教出来的人自是不一般的,但此时此刻,还是稳扎
稳打的才好。
“娘娘放心,奴才与那些侍卫也算是熟识,该是会卖几分薄面给奴才的。”
小桑说完,仿佛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补充道:“娘娘恕罪,呆儿还请娘娘走在奴才后面,先让奴才跟那守门的侍卫说几句话
,您再过来。”
朵颜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小桑听得朵颜答应了,便再不迟疑,率先走到了朵颜的前面,急步的
朝那清淑宫大门行去。
朵颜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不多时,便已走到了清淑宫的门口。
“张统领。”
小桑堆着满脸的笑,双手抱拳的迎了上去。
那被他唤之为张统领的人,一见是小桑,也双手抱拳,客气道:“桑公公,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朵颜眯着眼看了一阵,跟她出来那会儿遇见的已然不是同一个人,想必是换了当值的人了。
不过,这对朵颜来说,更是好事一桩,要是又遇到刚才的那个人,指不定会引起那人警觉。
但,这张统领对小桑也似乎太过于客气,看样子,这个小桑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出名’啊!
“张统领,是这样的,太子殿下听闻昭仪娘娘要为苍生祈福求雨,甚为感动,也在东宫设了香坛。殿下他通佛理,深谙祈福
之道,特令小奴带着云妃娘娘过来,为昭仪娘娘讲解其道,希望此法可令昭仪娘娘的祈福仪式更加圆满,感动上苍,赐我大周
吉雨。”
小桑讲完,那张统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他身后的朵颜,疑惑的问道:“那位便是东宫唯一的那位云妃娘娘?”
小桑微笑道:“正是。”
“可那位云妃娘娘不是从不见外人么?”
张统领虽然也想卖小桑一个人情,但,这清淑宫内的剑昭仪可不比常人,皇上亲自交待过不允许他人探望的,他小小一个
禁卫军统领,又岂敢为了一个公公冒如此大险?
若是换了旁人,张统领定会如铁面关公一般,将他拒之门外,但此时他面对的是东宫的人,东宫里的那位,可也不是好惹
的主,虽说外界传说太子不太受宠。
但,不说别的,只说那个妖孽转世一说,便够他哆索上一阵了,据这宫里人传说,只要是得罪太子的人,便没有什么好结
果。
这么想着,他面色又现犹豫之色,艰难开口道:“桑公公,皇上有令外人不得入内,虽说太子殿下心系苍生,但此时,我若
是让公公和娘娘进这了道门,我这项上人头,怕是要不保啊!您看……”
“张统领,殿下说了,若是为难,便让小奴带着云妃娘娘回去,不过,殿下也说了,这雨若是求不来,还是得据实向皇上禀
报此事。”
这话一出,张统领已冷汗如雨,这下他可真是进退两难啊,哪个他也得罪不起,可无论如何做,他势必会得罪一方,这可
如何是好?
“张统领,小奴知道您的为难,所以,也不会呆太久,只是进去交待几句祈福该注意的问题便可,若是张统领还是觉得为难
,小奴便不进去了,云妃娘娘将经书带进去便出来可好?”
小桑的话以退为进,已给足了张统领的面子,若是他再不知趣,便是太不识实物。
那张统领抹了抹额头的汗,仍旧不敢点头,只道:“不然这样可好?您将那经书留下,要交待的事情,也都着我转告昭仪娘
娘如何?”
“张统领这是说不答应了是吗?”
小桑的脸上挂着笑,但,却莫来由的让那张统领觉得有些阴森,他想了又想,再次抹了抹额头的汗滴,赔笑道:“公公莫气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皇上千交待万叮嘱,我真是不敢逆了皇上之意啊!我那一家老小还靠我养活呢,要是我倒了,那家里的
几口人也就都没了活路。”
“行了,行了,张统领,您快别这么说,这让小奴也好生为难,不过,既然张统领都这么说了,小奴也不为难张统领了,小
奴回去便是。”
言罢,小桑假意的望了望张统领的身后,突然惊叫一声:“哎呀!”
那张统领闻言,立马回头,却在当下便吓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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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颜终于顺利的进了清淑宫的大门,不过,此时,她方才明白太子让小桑跟来的真正目的。
原来,就在那张统领还百般推托之时,小桑已对四下张统领的手下做了手脚,虽然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办法,但是,张统
领的手下,却是真的在当下便全部印堂发黑,仿佛着魔了一般。
那张统领一见那些手下的样子,只吓得话也说不清楚,而后,什么也不再说,便直接的让朵颜进了清淑宫。
而朵颜一路行来,几乎除了那张统领,便再没有见到一个正常人,全都面色发黑,仿佛中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