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继续逛了一会儿,找了一家颇为高档的酒店吃饭。
李钰坐在窗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情无比舒畅。以前他认为自己无法修炼,一辈子也就只能和街上这些贩夫走卒一样,生于毫末,死于尘埃,在世上留不下半丝痕迹。如今已经是武灵境了,相比一些天才也是毫不逊色,他平生第一次感到豪气干云,感到那青天并不是高不可攀。
他展开自己的精神力,兴致勃勃地偷听百尺之内人们的谈话,即便是家长里短、流言蜚语,他也听得有滋有味,因为这种窥探别人私密的感觉很让人有种恶趣味的满足感。
他忽然听到两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声音就出自这酒店里、下面一层楼的食客。
“小张,你小子少喝点,还得赶路。”正是那路上遇到的两护卫之一的声音。
“哎,”那姓张的护卫长叹一声,“我这不是愁的吗?那么极品的美女,如今羊入虎口,自己却沾不上一点腥,真是愁死我了。”
老李哈哈笑,“你个色鬼,迟早死在女人肚子上。”
“唉,你说老大从哪儿搞来的那个姑娘?”
“这个我倒知道,上次老大出去办事,在涿河岸边发现的这姑娘,孤零零一个人在游荡,漂亮得不像话,还傻乎乎的,就把她虏回来了。”
“没查过是哪来的吗?”
“当然查过,但没有头绪,估计是因为脑子有问题,被父母遗弃的。”
李钰听到这里,狠狠地握紧拳头,指甲都快把掌心抠破了。他本来性情开朗,近来心情又不错,如果还有什么心结未解的话,就只有被亲生父母所遗弃这件事了。这一瞬间,他对那姑娘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情。
他继续听下去,希望听到他们说起把那姑娘送去的地方。
“可惜了个如花似玉的闺女了。”老李护卫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啊,听说城主这个儿子,有异常的癖好,好好的女孩经过他手没有再出来的。”
“嘘,轻点声,小心让人听到。”
后来两个人不再谈论此事,尽说些生活琐事。吃喝完毕两人结帐离去,李钰连忙也结了帐,尾随而去。一直跟到一条僻静的小巷,李钰现身拦住他们的去路。
“两位,告诉我把那姑娘送到哪儿去了?”
“什么姑娘,你小子知不知道我们是红胡子佣兵团的……”
“管你什么团,要么告诉我实话,要么现在就死。”说话一挥拳,拳面上金色的光茫闪烁,一股威压汹涌笼罩着他们两人。
这下子他们弄明白自己遇上了啥情况了。那小李护卫战战兢兢说道:“送到了城主府的西城别院。”
李钰一人一掌将他们拍晕,藏到一个隐蔽的树丛里,如果找过去发现不对的话,再回来收拾他们。
李钰走到街上,打听到了西城别院的方位,施展凌霄步,如风般地赶过去。没多大工夫,很快看到了一座高楼大院,白色的砖墙,巍峨耸立,正是路人描述的那样。
李钰在墙边站定,展开精神力向院内探去,百尺之内,里面的守卫情况历历在目。因为尚在白天,守卫并不太严密,他挑了一处没有护卫的地点一跃而入,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然后继续靠着精神力,他避开护卫向里寻去。
他曲曲折折地迂回而进,看到前方有一幢高大宽广的建筑,精神力探查之下,发现里面好像是议事厅,有几个人正在里面商议事务,倾听之下,发现尽是讨论税收、管控之类的事,于是不再关注。这幢建筑物周边戒备森严,他小心翼翼地绕开。
渐渐地他行到一座小院里,院子里建有一座小楼。他躲在一棵松树之下,当他精神力伸展出去时,首先在脚下的地里发现这里的土特别松软。他把精神力往地下探去,看到的东西让他惊悚,那是一个合葬坑,里面横七竖八埋了许多尸骸,其中有些已经是白骨,有些肌肤外形还清晰可辨。尸体全部不着寸缕、身材娇小,全都是年轻的女孩。那些尚未腐烂的尸体上,腐虫爬进爬出,啃咬着,触目惊心。
李钰回想起两个护卫的对话,胸中腾起滔天的怒火,那城主的儿子不但肆意玩弄女孩,还把她们虐杀埋葬在了此处!
稳了稳情绪,李钰将精神力探进小楼,就“看到”二楼的一间房内,床上绑着一个姑娘,一个男子正爬在姑娘身上。
李钰一跃而上,震开窗户,闪进房间内。
这个城主的儿子,名叫楚秀的,正趴在那姑娘身上,又啃又舔,那姑娘则哭泣着,嘴里喃喃道:“妈妈,你在哪里?我要妈妈。”楚秀接着又伸手欲撕她的衣裙,突然头上剧痛,被人抓住头发拎起来,还没来得及怒骂出口,就被“啪嗒”一声摔在地上,脑袋砸在地板上,如开了瓢的西瓜,脑浆和鲜血流了一地,他四肢抽搐,显然已是毙命。
李钰一边暗道:“这样就死已经便宜你了。”一边将绑缚姑娘手脚的绳索震断,放她下来,又帮她理好衣裙,那姑娘一动不动看着他。李钰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姑娘,真是太美了,如果说严珂琍和那紫衣少女都是万里挑一的美貌,毕竟也是人间可见的,这个姑娘之美就真的是只应天上有了。
李钰不禁呆呆地看着她,直到她吐气如兰,怯生生的声音响起,“你是谁?我要妈妈?你带我去找她好吗?”
李钰猛然从沉迷中醒来,连忙问道:“你妈妈在哪里?我带你去找她。”
那姑娘像个小孩子的样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我忘了,只记得那儿很漂亮,好多雾。”
这样的地方可太多了,没法找啊。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比自己只小一两岁的姑娘,表现得却像三、四岁的小女孩,李钰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最后说:“哥哥带你去慢慢找,好吗?”
那姑娘点点头答应了。
李钰扶着她,示意她不要出声,拉着她的小手,只觉入手是柔软滑腻的感觉,心中又不由得一荡,立即甩甩头,让自己清醒下来。他展开精神力,探索着护卫空档之处,带着那姑娘悄悄往外潜行。
经过那棵松树、那个掩埋尸骨的合葬坑时,李钰默默地哀悼了一下,心里说道:“等我有能力时,一定把你们接出来,找到你们父母亲人,好生安葬。”
在穿过一片小树林时,那姑娘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枝,啪地一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尤为清脆。不远处的护卫听到声音纷纷赶来,很快发现他们,护卫们立即大喊:“敌袭!”
李钰索性背起那姑娘,施展凌霄步,向外飞掠而去,那些功力差他很远的护卫被甩得远远的。忽然一声长啸传来,“你们去看看公子如何了,这人交给我。”
“是!护卫长大人。”四下护卫轰声听令而去。
李钰只感到旁边飞速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接着拳风呼啸着袭来,拳未到,锐利的气势闪着金光已经扑来。李钰护住那姑娘,向后劈出一掌,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他胸口一滞,像大雁一样向前加速飞去。他借着这股冲力,加快运行凌霄步,如箭般射出高墙。
“公子被杀了!公子被杀了!”只听见身后响起一阵喧嚷声。
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悲怆响彻云霄:“我的儿!你竟敢杀死我的独子!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不用猜一定是城主楚峻乾来了,他应当是武灵中阶修为,李钰背着那姑娘,全力运转功力施展凌霄步,向城外逃去。
但毕竟还背着一个人,对速度影响很大,还没到城墙,后面劲风越来越近,“小兔崽子,纳命来,给我儿子陪葬!”接着一道锐利的拳风袭来,肌肤都隐隐刺痛。李钰并不停步,全力向后挥出一拳,同时运起不动如山保护自己,轰地一声,如断线的风筝,两个人一起掉落在地。
李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他的伤势不轻。他挣扎着爬起来,体内木属性圆球忽然高速转动,一股治愈之气向他全身游走,很快伤势就好得差不多了。李钰立即抓起那姑娘,腾身而起,向城外飞去。
楚峻乾一击之后,身体也是一阻,本来以为李钰修为不如自己,应该已经重伤,没想到他很快又起来飞速逃走了。
楚峻乾连忙起身去追,护卫长肖坚也于其时赶到,一起追去。
李钰知道如被追上,恐怕就完蛋了。体内圆盘和五个小球疯狂旋转,凌霄步运到极致,如离弦之箭掠往城外,向着不远处的巍峨群山奔去。
李钰本来身法就占优,虽然背了一个人,但现在他不计后果疯狂运行玄气,渐渐地就把楚峻乾他们甩开了,终于顺利钻入茂密山林之中。他运起精神力,在广袤树林之间穿行,很快就像一滴水落入海中,无影无踪了。只听见身后楚峻乾狂怒的呼喝声越来越远,最后终于不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