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里斯抓着吸油纸哭了,因为厄里斯在那里找到了关于童年的记忆,闻到了童年的气息。
简单地来说,厄里斯的童年气息就是猪油的气息。
一呼吸,一天地。
厄里斯坐在凳子上愣住了,她忘了她现在是在阿库娅的宴会上,忘了她现在正在以一种极其可笑的方式呈现在众人面前,这些事情一瞬间全都被厄里斯忘掉了,因为这些事情对于厄里斯来说不在重要,厄里斯的脑海之中已经徐徐升起了一副热血宏图。
眼前的地面在厄里斯的脑海之中飞速拆解、拼贴,猩红色的地毯、小碎花的窗帘,花园洋房式的房顶盖,全部被分解成一个个色彩缤纷的粒子,变成万花筒的一部分。厄里斯仿佛置身于一个旋转的万花筒之中,不仅如此,她的脑子里还出现了两条高速公路,回忆承载着厄里斯加速逆行,很快就打通了十四年前与此刻。
厄里斯一瞬间回到了童年,虽然准确地说,她的身体还停留在宴会桌的空间里,但是她的灵魂已经不在了,厄里斯的灵魂已经穿越了位面,回到了十四年前。
厄里斯看见了往日映照的湖面、旧日的房屋、缓缓升起的炊烟,冒着粉红色小桃心幼儿园,她在幼儿园的滑梯旁边排队的小朋友们一个个拎起来从滑梯旁边丢下去,然后将滑梯独自享用,厄里斯在那个塑料大滑梯上从上自下缓缓滑下,双眼微合,面带笑容,笑容安详,感觉岁月静好,余生漫长。
看到这里,厄里斯的泪水已经濡湿了眼眶。
厄里斯回想起了有关于童年的一切,回想起她从小就是一个偏霸凌的小孩,但是厄里斯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可黑的,那些小孩被霸凌是因为她们下贱,谁叫她们总是心怀不轨地跟自己争抢滑梯的控制权呢?幼儿园的世界同样是权力的世界。厄里斯含着一腔深情和满脸的笑容回味着这一切,因为回忆总是美。
眼前的世界轰然崩塌,一转念,厄里斯的灵魂缓缓回到了现实世界。
厄里斯枯坐在凳子上,良久,缓缓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丁成,阿库娅,谢谢你们。让我找回了童年的感觉。”
丁成:……
阿库娅:……
丁成和阿库娅在那一瞬间都觉得非常惊讶,有点不太敢回复厄里斯,因为猪油大包往外喷油的时候只是喷了厄里斯的一头一脸,喷的不是特别均匀,但是厄里斯后来从兜里掏出了一叠吸油纸,把这不均匀的猪油在她的脸上抹得特别均匀,不但均匀,而且还很有光泽,厄里斯的头颅从内而外缓缓散发出一阵阵温润的光泽。
好似包浆。
厄里斯包浆了。
猪油是浆,厄里斯的头是小叶紫檀珠子,厄里斯刚才那一通操作就是生动形象地给大家伙演示了一番什么叫做我自己盘我自己。
丁成:……
阿库娅:……
丁成和阿库娅全都愣住了,感到为难,在那一瞬间感到非常无语,无话可说。
真是够恶心的,厄里斯。
厄里斯,真有你的,不愧是你。
不仅是丁成和阿库娅愣住了,在座旁观的一些女神们也愣住了,其中几位坐的离厄里斯比较近的甚至还嫌弃地皱起了眉头。
“你说厄里斯是不是也得精神病了?”嫌弃组女神之一苔丝静静地向阿库娅发问道。
“我觉得她是得了精神病。”苔丝说。
“厄里斯脑子有病。”
“而且还病得不轻。”
苔丝总结到,深深地看了厄里斯一眼,然后轻移莲步,把座位换到了苏默亚空出来的那个座位上。
“我觉得有必要把刚才走的那辆120叫回来,让医生再给厄里斯治一治。”苔丝向阿库娅建议道。
阿库娅喜得拍手:“好啊,我正有此意!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早觉得厄里斯脑子有病了,原来她是得了不可救药的精神病!好呀,正好把她和苏默亚一块关起来,并且取消她的女神资格,因为一个精神病是没有资格当女神的!”
阿库娅兴致勃勃地说道,感到喜悦,感到振奋,喜悦的是这宴会上还有意外之喜,可以好好削弱一番厄里斯,要知道阿库娅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削弱厄里斯的能力。这真是想瞌睡就来了个枕头啊!
“我宣布,厄里斯脑子有病,需要把她抓起来送进精神病院强制治疗,来人,还不把那120给我叫回来!”阿库娅拍着桌子兴奋地叫道,心情非常好,前所未有地好,立刻就要把这件事办了!
但是阿库娅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一秒钟,下一秒,她的脸就迅速拉了下来。
“你说谁有病?阿库娅?我看你脑子才有病。我没病!”厄里斯淡定地说道,然后干了一件让全场人都大吃一惊的事。
厄里斯把贴了她满头满脸的吸油纸揭开,一阵芳香弥漫进礼堂,礼堂里顿时所有人都大了,感到精神受到一阵冲击,在冲击之后,众人冷静下来,端详厄里斯,发现厄里斯的脸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个变化不是说厄里斯的五官动了,厄里斯的五官依然完好无损,还是那么一副女配的样子,只不过,包在厄里斯脸皮外面的那一层猪油没了。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就全都惊了。
阿库娅率先急吼吼地拍着桌子叫起来:“厄里斯,你浆呐?你浆没了!”
“什么浆?”厄里斯不急不躁地反问,旋即明白过来:“你是指,包在我脸上外面那一层的猪油?”
不用阿库娅开口,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于是厄里斯非常得意地笑:“那些猪油,已经被我吸收掉了啊!通过我的脸皮!”
阿库娅:!!!
丁成:!!!
在座的所有人全都惊了,阿库娅更是惊得直接石化了。
厄里斯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脸皮展示给众女神们看:“你们看,我的脸皮是不是比以前更光滑了?”
女神们还停留在震惊之中,呆呆地看了厄里斯一会儿,呆呆地点头。
“是比以前光滑了一些。”女神们说:“而且似乎还有一阵清香?”
“这是猪油的清香!”厄里斯挑起大拇指。
众女神:???
女神们惊了:“这他妈的说的是人话吗?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厄里斯不急不躁地安利道:“猪油本来就可以擦脸啊,猪油,也是油啊,是润肤油的一种。你见过擦脸的甘油、凡士林油、无油小黄油,为什么不能是护肤猪油?对不对,你思考一下!”【这是真的,见本章说】
厄里斯不急不躁地说,胸有成竹。
懂了。
众女神纷纷点头。
“厄里斯,真有你的!”
女神们也挑起大拇指。
“不过为什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啊?”女神们一起歪头。
“不只是有哪里不对,还有一点恶心。”阿库娅干巴巴地说。
恶心?
一语激起千层浪!
女神们纷纷点头:“阿库娅说的对,用猪油当面霜,神经病!你丧心病狂你你!厄里斯,你恶心了!”
“恶心!呕!”
面对质疑,厄里斯不急不躁,淡定回应:“你们觉得恶心,其实只不过是你们的刻板印象在作祟,你们对猪油产生了偏见,觉得猪油是不干净的,所以用猪油擦脸也是不干净的。”
“实际上,你们这是犯了经验主义的谬误,今天我就是要纠正你们的错误观点,我要告诉你们说,猪油很干净!不仅干净,而且珍贵。猪油,是猪宝宝全身脂肪凝练出来的净化,一只两百斤的小肥猪宝宝,只能炼成这么一小坨猪油!”
厄里斯用手比划了一个一小坨的范围。
“所以你们看到的这白白浓浓的猪油,其实不仅仅是猪油了,还是一只猪的一生啊,一只猪究其一生接受到的文化知识、吸收的日月精华,走过的山川异域,最后全都凝结在这一小抔猪油里了,所以你们怎么能说,它是恶心的东西呢?”
“什么接受到的文化知识、吸收的日月精华,走过的山川异域?”阿库娅讥笑,听到一半阿库娅就知道厄里斯在扯了,还走过的山川异域,你说这猪出过猪圈吗?真是有够好笑的,厄里斯,没有文化就不要做作!
阿库娅止不住地冷笑,并且止不住要发表一些不利于厄里斯的言论,然后就在这个时候阿库娅愣住了,因为阿库娅发现周围的女神们并没有发生和她一样的心理反应,女神们一个个听得兴致勃勃,全神贯注,甚至还跟随着厄里斯的停顿偶有点头。
阿库娅惊了!
在女神们的身上发生了这种状况,只有一说法可以解释。
那就是——她们被厄里斯蛊住了!
???
不是吧,这你们也能信?
阿库娅崩溃了。感觉到三观又一次受到冲击,这个世界上又发生了她不能够理解的事。
厄里斯的鬼话居然真蒙住了女神们,而且女神们还感觉她说的好有道理。
???
!!!
这还有王法吗?
这还有法绿吗?
这让阿库娅上哪儿说理去?!!
阿库娅在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真的就感觉崩溃,她一次感觉到她和女神们的智商存在着这么大的偏差,人和人是多么的不同。
—————
而智慧的厄里斯当然也早早看透了这一切,她嘴角的笑容,是对阿库娅赤裸裸的挑衅!
厄里斯若有所指地看了阿库娅一眼,然后微笑着继续说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猪油,它能吃啊!”
“那些三无化学用品你们都敢往脸上抹,大家说,都能吃的东西,难道不能往脸上抹吗?”
厄里斯气势磅礴地反问道,这一个反问把现场情绪推上了最高峰!
“能!”
众女神们齐声说道,然后就是鼓掌,礼堂之中响起了经久不绝的掌声。
至此,厄里斯已经大获全胜!
女神们已经彻头彻尾地被厄里斯征服,并且思维方式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从‘猪油是恶心的脏东西’转变成了‘猪油是猪全身精华的集合,可以用来擦脸!’
“既然已经证明猪油可以擦脸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用它擦脸!”
“用它!用它!用它!”女神们齐声说。
“我们也要做皮肤晶莹剔透的大美人!”
“用起来!”
“那就用起来!”厄里斯欢快地说道,拿起一个流心猪油大包飞快地咬了一口,然后那流心的猪油就像喷泉一样从大包里喷出来。
“这是精华啊!不能浪费!谁来?”厄里斯手持大包吆喝道。
“我来!”
“我来!”
女神们急切地说。
“那就一起来!”厄里斯一锤定音,手持流心猪油大包开始扫射,如散弹枪,把猪油喷射在女神们一张张抬起的脸上。
“啊,好油腻!”被喷射到的女神们惊呼!
“不过,我还想要更多!”
“满足你!”厄里斯豪情地大手一挥,厄里斯也燃了,飞快地拿起一只只流心猪油大包,咬破,然后将那大包中沸腾着的猪油喷洒在女神们的脸上,拿起、咬破、喷射,如此机械反复,整个人如陀螺飞速旋转,超负荷高速运作!
今天是个好日子嘿!
咱们工人有力量嘿!
言笑晏晏、嬉笑连连、欢声笑语,在场的一张张高高扬起的全都是微笑的脸,喷人的和被喷的全部都特别高兴,喷到最后她们甚至拉起手转起了圈儿,情况如大水冲了养鸡场。
今天儿真高兴嘿!
今儿欢乐多嘿!
难忘今宵额诶嘿!
女神们边转圈边拍手把猪油往脸上抹,一会儿笼屉里的猪油大包就去了一半,女神们一个个的脸上也全都温润如凝脂,容光焕发,宛如一个个包浆一样。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我还想要更多,更多!”
女神们兴奋的手抓着猪油在脸上胡乱地拍,场上全是‘啪啪啪’打脸的声音。
“呵呵。”阿库娅觉得无比荒谬地笑了。
“难道现场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不正常吗?”
“不,你不是一个人。”丁成握着阿库娅的手说道。
阿库娅感到稍稍安慰,疲倦地将头依靠在丁成的肩膀上。
这个可真是大无语事件。
丁成也觉得心非常累。
“行了,赶紧上下一道菜吧”丁成疲惫地说:“我就不信沒有一道菜能雷不倒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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