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灵人,等着我……”
辰凡面色一变,立即四处搜寻,却始终找不到声音来源。
辰凡知道,那朵自称婆娑星辰花的妖怪他找不到了。就算它没有逃走,只要不露出气息,就躲在他身边他也无可奈何。他甚至连那朵成妖了的花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或许那朵妖花就在某处,冷眼看着他呢。这让他不免有些挫败。
“还真让你说中了,除了这只被小二玩死了的麻雀,还有一只妖怪隐藏在这里。”辰仙说道。
“走吧,现在它被鲲鹏打伤不敢出来,留在这里没意义,它不是让我等吗,我等着就是!”辰凡冷笑道。说完就收起了玄雷重剑,率先向山下走去。
辰凡等人走后不久,一朵隐藏在花草间的怪异漆黑色花朵,缓缓的伸出紧缩在一起的枝叶,上边有白色的液体不断的流出。
与它所处的环境格格不入,它就是操控麻雀妖袭击辰凡的婆娑星辰花,它缓慢的吸取着周围花草树木的生机,躯体微微摇晃,像是在冷笑一样。
山下七八里外,有一座小镇,名唤明月镇,是一座风格古朴的水镇。一家水上明月楼闻名方圆百里。
这里盛产一种叫做春凉的甘醇美酒,还有极为艳美的女子在池塘里踏着荷花起舞,十几艘小船姿态各异的横在水上。
文人弄墨,嬉笑怒骂,指点江山。
武人略显粗狂,高谈阔论,交换彼此修炼心得,欢歌笑语,一片祥和。
岸边,是一座四面洞开的二层小楼,最中间却是空阔的,二楼的客人,一眼就能窥得一楼全貌。
那里有一位白发白髥的老者品着芬芳美酒,手持一枚暗红色惊堂木,正在那里说着久远的江湖传说,引来一片叫好声。
而辰凡等人,也缓缓的到了这里,找了一个靠边的方桌,一一坐下。
“啪”
一声脆响,满堂寂静。
只见老者嘿嘿一笑,拂了拂纯白色长胡朗声说道“说完了大帝少时风华,也说完了华古登顶道颠,说完了杜青青湖葬剑,更说完了尹今人独身进枯穴。”
“还说了宁太极一剑屠蛟,沐沉舟只手空巷,苏一十年剑斩不平,还说了刘泰残暴的丰功伟绩,有温九霄圣母池骑鹤闻道,还有赵沧伶钓鱼钓出一场旷世灵劫,说的数不胜数,我央央中州,百千万年,各类天骄总能让人耳目一新,江湖上的风花雪月从来没让人失望过。”老者语气磅礴,气势高亢,有一种说不出的骄傲。
“但是今天,我们不说这些!”他的语气复又平静,停顿一下后,淡淡的说道。
“老先生,今天不说中州,难道是要说说东土南荒,西漠北境的奇闻异事?”一酒客闻言问道,但引起了不少的附和声。
谁知老者白须飘扬,眼睛猛地一瞪喝到“中州人说中州事,与我等何干?那四方地域虽也是人杰地灵。但这天下第一却始终在我中州天冥峰上。”
“那先生要说什么?”有人问道。
“今天就说说那场前所未遇的漫天流光,说说这已经在变革的全新江湖!”老者微微笑到。
“这些我们知道啊!”
“那就说说你们不知道的。”老者抬头润了润喉,才缓缓开口。
“那一日,流云剑宗,沐沉舟坐下弟子辰凡,未破凡时以一柄玄雷重剑败九阳破凡九重天的付坤,然后沐浴紫雨,踏入破凡镜,一入破凡,就连上九重天,并且还觉醒了养灵人血脉。”
然后,斩孙浩,硬抗冯川的腐火天眠,得古剑异宝,使莫名古书自主投诚……
“可谓气运惊人,机缘深厚,但也因为他的福缘与天资,惹来杀身之祸。”老者语速平缓,但却叙述出了事实。
辰仙秦广鲲鹏都怪异的看着辰凡,辰凡只是笑了笑,抚摸着小二的皮毛,静静的听着。
接着。
若情仙宫冰漓剑主战九阳黑泉,力保辰凡,风雪龙鱼和凶手穷奇再现世间。然后风屠雪葬,天地成棺,还有大成剑术葬仙相继出现,最后更是开启了地狱不死不休的九幽荡血令。
而后,沐沉舟扛山而至,苏一借剑沧离。白少枯,琴泪,朱浩然,刘泰一干人等终又见面,纠缠不休的恩怨情仇到底没有随着时间而变淡。
白少枯废了自己为琴泪苦修的苦海生莲法,折断了胸前本该是金色情莲的白骨彼岸花。
琴泪弃了软轿,断了琴弦,以一曲落花流水斩断过往的所有牵连。
他们喝着酒,打出自己最强的神通,送给了琴泪一个离别的盛宴。然后,看着她萧瑟的离开了江湖。
说到这里,老者停了下来,有些寂寥的喝了一口酒,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辰凡也不再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虽然只是匆匆一见。但他很尊敬也很喜欢那位落花流水的大红衣。
想到红衣,他微微一愣,感觉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
“这琴泪是魔天宗的天之骄女,被无数人追捧,但结局如此,真是可伶可叹。”有人说道,声音不高,但在寂静中却有些突兀。
“如此深沉的爱过一个人,虽然结局不如人意,会落寞,会不甘。但觉不会可伶!”老者回到。
“先生高见,敬先生。”辰凡起身,身体微微前躬,含笑道。
老者也站起身来,端酒示意,一饮而尽。
“那之后呢?”有人欲知下文,迫不及待的问道。
“琴泪虽退隐江湖,但她在走之前却将辰凡在众目睽睽之下传送了出去,到目前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之后,九阳魔宗联合几个势力,大范围寻找辰凡的踪迹,意欲围杀,甚至有筑灵大能从宗门内走了出来。
这可就惹恼了流云剑宗,辰凡的天资与机缘被赵念白带回流云,流云剑宗对此极为重视,听到九阳魔宗巨大动作后,剑阁里的七位老祖竟然一起出关,御剑奔袭,直接杀进了九阳魔宗,引发了一场大战。
然后,这七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大能竟然端坐高空,放出话语。九阳魔宗内,出一人杀一人。
九阳魔宗高层暴怒,直接杀出六位老祖,疯狂的攻击流云护山法阵,意图逼迫流云七位老祖回山。
谁知这七位流云老祖不管不顾,剑阁内有人直接激活了剩下的八座主峰,万千剑芒笼罩了大半个虚空,竟然半句话都不说,就要开启宗门之战。
九阳魔宗也瞬间飞出九只金乌大鸟,盘踞天穹,大战一触即发。
可这个时候,有一剑东来……
须臾之间就压塌了九阳魔宗山门,它立在高空,剑光一扫,九只金乌大鸟就被狠狠的压制,就连翅膀都无法伸展。
“断指虽死,但规则还在,再有无视规则,以大欺小,恶意猎杀晚辈者,华古提剑来见!”一声中气十足,充满威压的大道之音自中州东部传来,降临在每一个宗门。
“没想到连天下第一的华古大真人都惊动了,但这么大的动静,怎么连一丝响动都没听见呢?大真人发声,自然是笼罩了整个中州的啊!莫不是老先生在胡说呢吧。”有人质疑。
却不待老者回答,就有人嘲笑道“大真人的天道之音,是随便谁都能听到的吗?”
“那老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老者笑而不语,突然显得神秘莫测了起来。
“那你说说,为什么前几日凝脉修士那么多,甚至于砌骨修士都时有露面,而且就连离尘的大修士都有。而到了现在,除了偶尔路过凝脉修士,你有见过砌骨镜以上?”
那人随之沉默,老者说的的确是事实,他无法回答。
其实,人群中最震撼的是辰凡,他真的没想到,山上剑阁深处的那些老祖竟然会为了自己大动干戈,甚至直接挑动了宗门大战,若不是华古插手,他都无法想象事态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一股暖流缓缓的在他心底流淌着,强烈的归属感让他很满足,很满足。
“还有这段时间天地巨变,有入世修行的若情仙宫古梦儿,离山苏一的小徒弟天生剑体的东山雨桑,得奇遇炼化了一块先天剑胚。乾天道朱浩然归宗路上遇到了一个被天外流光淬体的乞儿,还有陨剑阁那位青鸟飞鱼送经书的楚剑南。各种天骄应运而出,还有些得了造化却未显露的幸运儿多不胜数,在我看来,接下来的百年江湖将精彩纷呈,但千年后,就会是波澜壮阔。”
“其实我现在最想看的是宁太极的儿子,他少年早成,智力无双,但偏偏声名不显,除了三年前,马踏三千里,带着八百王府雪寒剑卫强抢水月洞天的长老侍女,之后再无消息。这让我特别诧异,要想与宁太极齐名的那十个人,除了俩个未收徒弟也没有子嗣,其他哪个人的传人不是风华绝代?”
“虎父无犬子,那位大梁世子怎会是籍籍无名之辈?现在这般景象,好是没有道理!”老者继续评说,但显然他对宁世子的期望极高。
阁楼边角,一对白衣壁人相对而坐,女子遮面,身段妖娆,长相也必然绝美,可惜不能一睹为快。
她对面的男人雍容华贵,剑眉星目,极为俊美,可身上却有一种慵懒的气质,很是邪意。
女子伸脚轻轻碰了男子一下,笑道“你看,你无意争名,倒是让别人失望了。要不,你给他说一说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