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斜眼看了于千夜一眼，她发现从刚见面的凶残，对方俨然有变成话唠的架势。
对于于千夜的传闻，都是原身从下人的聊天中听到的，说对方是京城年轻一辈的翘楚之一，生的俊美非凡、天赋卓绝，而且最被京城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的风流韵事了。
但不论传闻有再多的花样，都没有一条是说，于千夜十分能巴巴的。
“于大公子言之有礼，你看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您早说就好了。”
水心一副万分后悔的样子，整个人低落的，都快瘫在椅子上了。
于千夜愣了一下，现在他也搞不清楚，刚才冰二的强势，确实是因为医师崇尚职业不能拿来赌，还是有别的顾虑。
这个冰二，越了解一点，就越发现看不懂。
“羊飞一号石，开解。”
那边已经进入解石阶段，羊飞的第一块原石有拳头大小。
“原石光滑，敲击声音清脆……开出希望很大。”
原本玉石场安排的验石人员，已经先后动身，前去解石地更近距离观察原石。
“听说是羊丰的传人，看来羊丰后继有人了。”
这些验石高手，也就是看看说上两句，不让这场子太干了。必竟他们说的再天花烂坠的，还没解石出来，一切都是虚的。
“几位大师说的那个羊丰是什么人，好像很厉害。”
“你不是京城人？那羊丰当然厉害了，当年在京城玉石场，那是这个！他敢认赌石第二高手，就没人敢认第一！”围观群众有了解历史的，竖着大拇指给这人讲解。
众人听着羊丰的传奇历史，无不纷纷称奇，只恨晚生这些年，没能见当年羊丰的风采。
这些人说话根本没背着人，李伟药那边的气氛有些压抑，羊飞却听的自得。
本来因为赌注，而丢脸万分的明伟，这会儿也缓和过来。
“出了！果然是羊丰的后人，真是厉害，第一块就出玉了！”
不知谁叫了一声，明伟眼睛瞬间发亮。
上一次跟李伟药打赌，他五块一块都没中，羊飞竟然第一块就出玉，太厉害了！
羊飞撇了水心一眼：“你有什么想说的。”
水心笑笑：“不愧是羊丰的后人，一眼开玉，当真厉害。”
“哼，我以为你又要撒泼反驳呢。”羊飞有些不满对明伟道：“明伟，下次来玉石场，别带些什么都不会，只会捣乱的，丢人现眼。”
说着，又气不顺冲水心喝斥：“你一个下人，别以为明伟这个主子好说话，就能没脸没皮。站到后面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明伟有些尴尬，对水心刚才的行为，他也有些不满，可对方说的是对的。
就算是争荣誉，以师傅的为人，也会想他在医术上争长短，而不是拿医师身份当外物的筹码。
但理解归理解，对水心的意见，让他明显对水心有些冷淡，并未理会这事。
水心顿了一下，乖乖起身站到后头，当个尽职的下人……
于千夜就是跟着凑数的，那几个验石高手的话，他左耳进右耳出，眼神不自觉扫到这边。
看着水心垂头缩在椅子后头孤零零的可怜模样，本该笑的，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复杂。
林卫兰看着水心，忍不住幸灾乐祸，该！
“出了，王敬一号也出玉了！”
解石的过程往往需要一点一点磨擦，十分费时，这样的赌局，两边的原石要一同去解。
王敬在之前没有什么名气，没多少人在意。
他一出石，瞬间聚集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什么颜色的。”
“还差一点……是墨绿色的！比羊飞的品相更高！”
“什么！比羊飞的品相还高？运气好吧，羊飞可是名师出高徒，真以为随便来个人就能赌石了，真这样我早发家了！”
周围群众讨论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就跟晶石每个颜色有每个颜色的作用一样，玉石同样按照颜色划分。
白色因其包容广，不论做什么都能起到一点儿的作用，看似很全能，但实际功能性比起有色玉石的需求，就低了许多。
“不可能！”羊飞脸色瞬间一白，明伟见他这样，忙上前安慰：“别担心，还有四局呢，我相信你。”
羊飞扯扯嘴角，还是没能高兴起来。
这会没人在意水心，她半弯着腰，胳膊搭在椅子上，手指轻敲椅把手，扫视了下现场，包括羊飞和明伟。
然而接下来的二三轮，却大大出乎在场人的预料。
对，羊飞确实是有赌石的天赋，可每当他出一块玉，王敬同样也会出玉，并且每一次出的品相都比他强那么一点。
第二次开出更好的墨蓝，对方就开出青蓝色。
以此类推，本来最有希望赢的他，竟然连输三把！
羊飞整个人被打击的摇摇欲坠：“不可能，挑选时我特意比对过，是序号问题，他们使诈！”
接二连三的输，让明伟表情发木，听到羊飞的控诉他回过神：“羊飞，你是说对方换过序号了。该死的，我早该想到李伟药不会老实比赛，还一个劲让我拿医师来比，他果然有后招！”
“比赛不能算，李伟药设局骗人！”
同时，水心脑中突然传来一声：“主人，这个人在说慌！”
李伟药哼了一声，语气轻蔑：“明伟，你可是京城名人，给自己留点脸面，一输了就质疑比赛公正性，那是下三滥才会做的事。”
羊飞白着脸对明伟道：“我怎么样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在序号上动手，把他品相好的标前，我的后错一位，导致我三局全输！”
明伟嘴唇哆嗦，只是后怕的想，好在刚才没拿医师资格去赌。
看着羊飞愤怒悲伤的样子，知道不怪对方，明伟再伤心也劝道：“这也不能怪你，谁想到他们那么卑鄙。”
水心眯眼：“你确定。”
小丑：“确定。”
水心走向解石处，看着两个解石师傅道：“还有两块，继续解。”
本该跟明伟互诉比赛不公的羊飞，眼神总无意看向解石处，见到水心走近，表情大变，厉声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