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是你想多了。”周衍语调冷静地回道。
叶婉兮摇头，神情坚定地否决他的回答：“第一次在宫宴上遇见，你也是莫名其妙的出现，我很肯定你不可能事先知道我当时的行踪。还有昨日我临时起意去燕子胡同，你也是突然而来……周衍，我们之间绝对存在某种难以言述的感应！”
“三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晚来一步的朱雀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视线落在他们紧紧相拥的身影上，只觉格外刺眼，于是想也不想地走上前，将周衍搭在叶婉兮腰上的那只猪蹄掰开。
见周衍趁机要跑，叶婉兮立刻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然后扭脸对朱雀说道：“朱雀，你先别打岔。”
朱雀又气又怒又好笑，心道她若再不打岔，自家主子头上可就绿油油一片了！偏偏叶婉兮的神情看起来很是严肃，像是真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般，她便恶狠狠地瞪向周衍。
周衍倒是沉默不语，精致的银色面具遮挡住他的全部神情。
有那么一瞬间，朱雀几乎想把面具给扯下来，但周衍提前察觉她的意图，她的手刚刚抬起，他的眼神便扫了过来，眸底幽深森寒，带着阴狠及警告，她不得不收回动作。
“你不肯说，那我来猜一猜？”叶婉兮没有察觉他们的小动作，只是固执于答案：“我长得很像我的生母，父亲说她叫周周，姓周，名周，还有，她是金人。”
她刻意咬重了姓周两字，周衍藏在面具下的眉头跳了跳。
朱雀也脸带惊恐，不敢置信地瞥叶婉兮一眼，差点就想抓着她的肩膀提醒这件事情是秘密，不能到处宣扬……但她好歹是忍了下来，毕竟三娘并不是冲动的性格，既然这样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第一次见到格烈时，他说我很眼熟，像他曾见过的某个人……我曾以为格烈见过周周的画像，可周周早已去世，只是见过画像，印象应不会很深，更何况我当时戴着帷帽，只是惊鸿一瞥，他应该很难联想起一个过世多年的人。”
“这事我心中原就存有疑惑，但没有更好的解释，我便也没有细想，可就在刚才，我确定了真相。在格烈身边，另有一个长得跟我很像的人，而这个人，就是你，周衍。”
“你比我想象中要笨一点儿！”声落，周衍蓦然笑了起来。因处在变声期，他的声音很是粗哑，故这笑声落在耳中，无端瘆人。
朱雀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尽管被他鄙视，叶婉兮倒也没有生气，慢慢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摸索向上，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的将周衍脸上的面具取下。
月光如水银般流泻而下，映照在周衍脸上，只见他肤白如玉，面如芙蓉，简直雌雄难辨。
朱雀霎时惊呆了，惊恐地瞪大眼睛，眼神从周衍脸上转到叶婉兮脸上，再从叶婉兮脸上落到周衍脸上。
然后，她猛地尖叫一声。
“三娘，他真的跟你一模一样！”
说是一模一样，倒也不尽然，他们的五官确实生得毫无差别，但气度不同。叶婉兮的眉眼明艳，带着女子独有的妖媚感，且神情温和，盈盈含笑。可周衍的眉眼偏冷傲，眼尾同样上挑，却显得乖张邪侫，看着就有种不好相与的感觉。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是谁？”叶婉兮正色问道。
周衍探手拿回面具重新戴上，无奈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我要听你亲口说！”
轻叹口气，周衍道：“周周的金名叫乌娅，她也是我的母亲，我们是孪生兄妹。”
叶婉兮不悦地蹙起眉头：“你是哥哥？”
“对。”
“证据呢！我觉得我才是姐姐！”
周衍的嘴角狠狠抽了抽：“这还需要证据？我先出世，我就是哥哥。”
“那你得证明你是先出生的！”叶婉兮眯着眼睛笑，然后毫无预兆地用力拍了他一下：“弟弟！”
弟弟这两个字绕着舌尖吐出，她觉得身体里仿佛住进了一团火焰，到处都暖洋洋。原来除叶正凌外，她还有其他同胞亲人……可她竟从不知晓，前世甚至到死都不曾见过他！
周衍几乎要被气笑了：“别胡闹。”
叶婉兮冷哼：“证据！”
到底是兄妹还是姐弟，这件事情很重要！
周衍沉吟会儿，道：“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当年我们出生时，她就在旁边陪着母亲。”
“谁？难道是洛夫人？”
“是。”周衍点头。
洛夫人果然什么都知道！叶婉兮抿唇，正要继续说话，始终沉默着站在旁边的朱雀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你们是不是已忘记这是什么地方？这是柳府，就算你们俩真的是孪生兄妹，你们的国别也不一样，在敌人的地盘得意忘形是不是不太好？”
“妹妹，我们的事情暂且不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嫁给那六皇子了罢？”周衍立刻就将话题拉了回来，且刻意咬重“妹妹”两字。<igsrc=&039;/iage/34943/11608916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