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距离得很近,而这个变故发生得太快,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朱明宸哪里来得及闪躲,就连拔出武器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生生抬手去挡。
尖锐锋利的玉钗笔直地穿透他的手掌,再刺入他的身体之中,剧烈的痛楚如潮水般袭来,他的嘴角顿时溢出血丝。
她下手太过狠绝,竟是用了全部的力量,她是真的要杀他!痛苦地抬眸,朱明宸清楚地看到站在面前的美人儿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笑容妖娆,清凉的眸光中一片璀璨的寒光,像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宝石,竟格外的好看。
他本想反击,那一瞬却不知为何有些犹豫。
而偷袭得手的叶婉兮不敢停留,用力拔出玉钗便想退后,可斜侧里忽地冲出一抹黑影,重如山峰般的一掌拍在她的胸口,她的身体像被震碎了般毫无知觉,边吐着血,边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
意识像落入泥土里的雨水般消失无踪,黑暗慢慢袭来,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清晰地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中的少年满脸都是惊恐,那双极为漂亮却从来毫无情绪的黑眸里此时却盈满害怕不安。
他在担心她,害怕她会死吗?明明她伤他如此之深,为什么还要在乎她呢?
傻不傻啊?她费力蠕动嘴唇,无声地向他说了两个字,然后不可抑制地陷入昏迷。
笨蛋!
在她昏迷过去后,玄武接住叶婉兮飞出去的身体,甩手交给朱景烁。朱景烁一手撑伞,一手抱着她,转身正要离开,朱明宸忽地冷喝:“站住!”
“我虽已答应放你们离开,可现在她伤了我,这件事不能就这样作罢!她必须给我一个妥善的交代!”
朱景烁冷冷看向凤九天:“他已伤了兮兮。”
兮兮?这两个字听在耳中,怎就这样刺耳?朱明宸蹙眉,神情愈发冷厉:“她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她重伤我,若不能给我个交代,我一定会让整个镇远侯府都付出惨烈的代价!”
玉钗贯穿他的手,再刺入身体时刺得并不深,故手上的伤口比身体严重,但不知怎么回事,朱明宸突然觉得胸腔处似乎比手掌还要更痛。
虽然镇远侯府会怎样,完全跟他无关,可兮兮似乎很在意?朱景烁的神情隐有不耐,低眸见叶婉兮手中仍紧握着那支染血的玉钗,便取了过来。
隐约察觉他的意图,朱雀低呼:“主子,不可!”
然而朱景烁没有理她,俯身将叶婉兮的身体固定在怀中,他右手握住玉钗,眼也不眨地将它刺入自己左手手背。漫天大雨中,那极其细微的“噗嗤”声几不可闻,唯有嫣红的血水沿着他修长的手指滑落,然后一滴滴坠在地上。
他神情冷漠地抬起左手,将贯穿他整个手掌的玉钗呈现在朱明宸眼中:“这样,可以了吗?”
他真的是疯了!朱明宸冷笑着转身进入正房里间。
“走吧!”双手哆嗦着,朱景烁几乎抱不住叶婉兮,却仍咬着牙隐忍着,直到出了私宅,站在街上,他才松了口气。
然而心神松懈下,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低低的咳嗽声,却声声带血,那滴滴鲜血犹如在大雨中凋零的红梅,格外触目惊心。
“殿下,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身后的墙上,一抹黑影幽幽而立,语气漫不经心,却又诡谲阴狠:“我帮你找到她,你不再追杀我,且将祛除伤疤的药送到我手中。”
竭力压住咳嗽声,朱景烁抬手抹去嘴边的血丝,没有回头:“答应你的事,我自不会反悔,但伤害她这笔仇,我更不会忘记!”
“她公然刺杀我的主子,我若什么都不做,小命都保不住。但我有控制力道,绝对没有对她造成伤害,还请殿下体谅我的苦衷啊!”凤九天冷幽幽地说着,却没有再得到回应。
那一行人逐渐走远,只有地上留下了一滩暗红色,不过瓢泼大雨,瞬间便冲净了一切。
在黑暗中浑噩许久,叶婉兮终于苏醒。不知是何缘故,她的眼睛竟依然可以视物,偏眸将周围的环境打量一番,发觉身在咸福宫西殿,她并不觉得意外。让她意外的是,她竟然动不了。
她被点穴了,全身上下还能动的就只有眼珠子跟嘴唇。
正觉得奇怪,便见朱雀单手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察觉她睁着眼,她抿了抿唇,神情绝对说不上欢喜:“你醒了。”
叶婉兮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面无表情,两眼似愁似怨的模样,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故她张了张嘴,却莫名的不敢出声。
朱雀将托盘放在桌上,托盘中放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热气腾腾,显然还不适合饮用。“三娘,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你心目中,主子到底占了多大的分量?”
心再次沉了沉,叶婉兮垂下眼眸。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尤其是在朱雀明显正生气的情况下。
朱雀加重声音:“三娘,告诉我!”
颤巍巍地抬眸,见朱雀脸上已有怒火显现,叶婉兮有些哆嗦:“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朱雀挨着床沿坐下,语气柔软了些,却又带着点儿让人心惊胆战的沉重及悲伤:“在担忧别人之前,你得先养好自己的身体!我点了你的穴道,在伤好前,你都呆在床上躺着吧,你太能惹事!红菱是个尽职尽责的丫鬟,她每天都在替你按摩,不会让你的身体萎缩,你可以安心。”其余的话,却没有再说。
被彻底定义为惹事体质的叶婉兮默了会儿,半晌执着的再次询问。“他怎么样了?”
回眸盯着她看了半晌,朱雀勾唇惨然一笑:“放心,还没有被你害死。”
叶婉兮蹙起眉头:“朱雀,你在怨怪我吗?”
朱雀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心里本就难过,此时更像压了一座大山,叶婉兮几乎难以呼吸。她并不想伤害朱景烁,却偏偏伤他极深,她确实有错……可他喜欢她,他放不开她,她就非得要跟他在一起吗?
她既担忧又气闷,最终担忧占据上风,她摒除杂念,缓声再问:“那日我昏迷之后,还有其他事情发生?”
朱雀没有说话,只是身体忽地绷紧,直接印证了她的猜测。
“说吧!即便要判我死刑,你也得在砍头前列举出我的罪过吧?”爱心是免费的呀,亲们真不考虑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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