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关于她的事情？
难道叶雅歌在告她的状？
叶婉兮心中冷笑，面上乖巧地对着罗妈妈道：“我也有事情要见祖母，既然长姐在，那我就在这里等等吧！”
看在银锭的份上，罗妈妈怎么也不会让叶婉兮站在这风口处，便道：“三小姐若不嫌弃，就到茶房里边歇歇，喝口茶。”
“好。”茶房离宴息厅只一堵墙的距离，正方便偷听，叶婉兮自然不会拒绝。
罗妈妈便让丫鬟领着她前去。
茶房里燃着暖炉，暖炉上温着茶水，红菱给她斟了茶，便另有丫鬟端了些瓜果及糕点来，叶婉兮回以浅笑。
等丫鬟退下，她闭上眼睛，凝神倾听隔壁的声音。她没有动用内息，故听得隐绰，好在还算清晰。
“元娘，你是说那柳家九少爷的死，跟三娘有关？”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
叶雅歌似有些哽咽，却又带着苦楚：“是的。今去柳家，无意间听到下人们在议论，说那日九表哥之所以会前去大相国寺，是因为听说三妹妹也会去，他是特意去找三妹妹的！”
老夫人语气顿沉：“他找三娘做什么？”
“听说，”叶雅歌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却依然说道：“前不久祖母带着三妹妹前去柳府的那日，九表哥见过三妹妹。”
随着“啪”的一声重响，宴息厅里沉默了很久。
“还有些什么？”老夫人问道。
“我不敢说。”叶雅歌道。
叶婉兮腹诽，你若不敢说还提起这事做什么？虚伪！
“你尽管说！”老夫人压着怒气喝道。
叶雅歌似犹豫了会儿，半晌方道：“她们说是三妹妹，引诱了九表哥！”
当即就有清晰无比的碎瓷声传了过来。
这个贱人又污蔑她！叶婉兮怒火顿生，端起茶盏猛喝一大口。
“祖母，这些话我是不信的，可在大相国寺的那日，三妹妹故意落后于我，后来我一直都没有寻着她，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回来就听说九表哥他……死了，我纵是不信，却没有办法证明三妹妹的清白，都是我的疏忽，您责罚我吧！”叶雅歌很小声地哭了起来。
她还想着向老夫人求一道护身符，可没成想叶雅歌已恶人先告状！这下老夫人还会相信她的话吗？叶婉兮犯愁了。
“照你这样说起来，我也有疏忽之责。”老夫人蕴藏着怒火的声音继续传入耳中：“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明便带着三娘去柳家赔个罪，这件事情便算了结。”
“是。”叶雅歌答应着：“不打扰祖母歇息，我先回去了！”
“去吧！”
放下茶盏，叶婉兮缓缓站起身来，走出茶房。
叶雅歌正抹着眼泪从宴息厅里出来，看见她，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随即温柔地笑了起来：“三妹妹，你怎么会在这儿？”
她叶雅歌不就是为阻止她向老夫人求助，才特意前来落井下石，抹黑她的吗？这会儿倒装得跟毫不知情似得，演技真好啊！
“长姐。”叶婉兮双手交叠在身侧，缓缓施礼，并声音轻轻地说道：“我来向祖母请罪。”
叶雅歌的眼眸微微眯起：“你有什么罪？”
“这个，我会告诉祖母的。”叶婉兮愈发放低声音的喃喃道。
“三娘来了？进来！”老夫人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叶婉兮便再次向叶雅歌欠身，转身宴息厅。
地上的碎片已经被收拾妥当，瞧不出丝毫怒火的痕迹，而老夫人侧身坐在罗汉，垂着眼睛侍弄着面前茶几上搁置着的一盆兰草，神情晦涩难辨。
“祖母。”叶婉兮轻声唤她一声，随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孙女前来向您请罪！”
“请罪？你何罪之有？”老夫人不急不缓地问道。
叶婉兮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哽咽着声音道：“孙女的罪，源于生得太过貌美，容易招惹是非，引得他人觊觎……这便是我的罪！”
老夫人松开兰草，转眸看向她：“此话从何说起？”
紧紧地咬了咬唇，叶婉兮竭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格外的柔弱无助：“那日，我随祖母前往柳府做客，那丫鬟引着我前往诗会时，却遇着那藏在暗处窥伺的九表哥……我躲避不及，被他见着容貌，当时虽使了巧计逃脱，却不想他会追到大相国寺。”
“你的意思是，那柳家的九少爷是个轻浮的登徒子？”老夫人问道。
叶婉兮摇头：“这个，我并不知……只是那日，他确实藏身于后院，并暗暗窥伺着诗会里的那些小姐们！”
她说着，心里暗自揣摩着，那日老夫人突然取了个帷帽让她戴着，想必是听到了柳家有什么不好的传闻才对……例如，柳安平极为！
老夫人的表情略微凝重了些，思索片刻方问道：“在大相国寺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日女眷甚多，长姐遇见熟人，便上前与之寒暄，我一个晃神，就不见了她。”叶雅歌已经告状在先，若叶婉兮再反告回去，势必会让老夫人心生疑虑，或许还会选择不相信她的话，所以她只得隐去叶雅歌跟柳家的人设计陷害她的事情。“后来我独自寺庙之中，因想着身在佛门圣地，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便跟冬雪及红菱分开寻找长姐。然后，我就遇到了九表哥。”
说到此处，叶婉兮故意垂下头，哽咽了两声。
老夫人没有说话，静候着她的下文。
“九表哥他想要于我，我正待躲闪之时，恰逢六皇子身边一个名为朱雀的侍女路过，搭救了我。”
“你可有被他轻薄？”老夫人语调严肃地问道。
“没有，没有。”叶婉兮红着眼睛抬起头，又是哭又是笑：“朱雀姐姐来得很是及时，九表哥他没有碰触到我。”
老夫人深深地将她看了看，点点头：“没有就好。你可知他是怎么死的？”
“后来朱雀姐姐就把九表哥带走了，我并不知道九表哥他是因为何故而丢了性命。只是后来遇见六皇子严惩朱雀姐姐，虽不知道是因着何事，但我想着朱雀姐姐于我有救命之恩，于是就偷偷帮着她离开了大相国寺。”叶婉兮回道。
她的说法跟叶雅歌出入很大，可谓是各执一词……老夫人拧起眉头，一时也不知道该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