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清寒抬眼四下看去,自风雪中穿梭而来的都是些衣衫褴褛的乞丐,不住的在风雪中跑来跑去,还有些年幼的孩童和着年近古稀的老人缩在墙角之下。
她的脸当既难看起来,越王在旁边看着开口道:“今早帝君因病根本就没有早朝,不过已有大臣上报给帝君,想来到下午时便会有相就的措施下来。只是千陵气候原本温和,蓦然之间天降此灾,光是遮体的棉衣都来不及……”
他猛的闭了嘴,脸上出现淡淡的潮红,霜清寒急道:“王,求你了,上马车好不好?所谓的孝心不在这上面,若你有个好歹,洵王妃地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
越王摇头淡笑道:“好,上马车,倒是没想到本王竟还有今天,连姨母的棺椁都抬不起”
一句话成功憋出了霜清寒的眼泪,旁边的侍卫过来接过棺椁,越王上了马车却没有下令让马走,只是坐在车上静静看着直到送灵的队伍消失才回头道:“罢了,回去了”
说罢便阖了眼疲惫的倚在坐上,霜清寒情知他和洵王妃关系本就非比寻常,到头来洵王妃不仅让人害死,而他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越王现在表情有多轻淡,他心下的痛就有几多煎熬,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她,或许,因着她的出现会是扭转越王命格的关键。
可如果这些是需要建立在洵王妃性命的基础,她不知道,越王还会不会选择让她出现在自己身边?
霜清寒将头倚在他的腿上,看着窗外风雪掀起窗帘,起伏如波,连带着整个心情都是起起落落的。
清泠苑内,推开门一股热浪使拥了出来,瞬前便趋散了脸上的寒意,霜清寒结下越王身上的披风,蓝衣已上前接过,并把她身上披风也解下挂了起来。
霜清寒扶着越王坐下,打量着屋内笑道:“蓝衣,屋里收拾的不错,过来给王妃香一口”
蓝衣在旁边忙着笑道:“王妃,你还是去香如绝吧,这屋里自你们出去后便一直都是她在打理”
霜清寒这才笑道:“也是,如绝也是来侍候我的,怎么反倒不见她的影子?”
如绝已在旁边垂头静默轻声道:“王妃,我熬了姜粥去端来,你和越王先暖暖身子”
霜清寒这才发觉她始终跟在身边,不禁笑着点头道:“好”,蓝衣上前对着她们拱身也跟了出去。
她这才重新来到越王身边坐下,个手捂着他的手皱眉道:“王,如绝可曾修习过术法?”
越王颔首笑道:“有,她修的是隐”
“隐,那是什么术法?有什么用吗?”霜清寒顺势俯在他腿上,迷惑的看着他,隐,她似是在那见听到过,可是这种术法不仅没有实质性做用,而且极为需要天赋。
越王将身子后倚在软垫上,伸手抚着她的额头道:“隐,是蚍蛉教至高无上的术法中的一种,却也是最鸡肋的一种,因为它可以说没有任何实质的做用,最主要的的作用作用便是将任何情况下,将自己陷入种类似于隐身的境地”
“就如同刚才,明明如绝从我下马车起就始终跟在我们身后,可你却没有丝毫注意到她,但是当你想起她时,却又明明记得她始终就在你身后”
霜清寒双手捧着脸无奈道:“可是这有什么做用?在说无论是身下人亦还是为人臣,你做的在多主子又不知道,又有什么用?”
越王伸手点着她的鼻尖道:“是,所以我才说这是所有术法中最为鸡肋的术法。其实开始我也没有发现,倒是姨母将她名子改后我才注意到,专门让人去查了有关资料,这才发现她修的是隐”
“如果是这样,那会不会是如绝瞒着洵王妃自己修练的?”
“不会”越王抬头疑惑的看着窗外,皱眉道:“因为修练这种术法需要有人用以各种珍贵的药材浸泡下,助其冲开身上的穴道后才能修练。所以我一直在怀疑,姨母是不是在闲极无聊的情况下才让如绝来修练的”
霜清寒顿觉无聊,抬手牵起越王额头垂下一绺发丝,来回绕着打着哈欠道:“王,平时你都会做些什么?”
越王微阖了眼轻淡道:“批奏章,去军营巡视,看书,吃饭,睡觉”
霜清寒豁然而起,急切道:“还有那”
“睡觉,吃饭,看书,去军营巡视,批奏章”
霜清寒一头朝着他腿上撞了下去,闷骚的王,这么冷的笑话他也说的出来。
“你要是觉得闷就出去跑跑”越王抬手,垂了头含笑看着她。
霜清寒直接在他怀里翻了个,嘟嘴道:“才不,外面冷的要死,那里有这里好玩。王,你给我讲个故事听”
越王皱眉为难道:“不会”
“那就唱个歌”
“不会”
“那就来个黄狗洒尿”
越王蹙起俊逸的额头,长长的睫毛如寒鸦欲振,衬得眼圈下的乌青轻浅而淡然,抬手朝着她屁股重重拍了下去,咬牙道:“死性不改的家伙”
忽的越王将她身子反过来,瞪着她笑道:“你不是对雪雨馨没什么了印象,为什么要上抬举她去管洵王府的事?”
霜清寒皱眉道:“你又是从那听说我对她没好印象的”
她和雪雨馨之间的事也就只有洛王知道,可这件事偏生又牵扯到纳兰若,所以这个时候她并不想越王知晓太多。
越王做出副伤感不已的样子,喟叹道:“洛儿从小到大什么都没瞒过我,可偏生这件事就是死都不开口。雪雨馨必竟是在我手下做事,嫣红的死有可能会威胁到她的性命,所以我一直让暗卫暗中调查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洛儿说不要在查了,偏生又不说为什么,我想来想去问题怕也就出在你这,不然他断不会哪此神叨”
霜清寒伸手拢上他脖子笑道:“我只告诉你,她家嫣红的死虽然和我无关,可那个江罗的脸却是我毁的”
越王不置可否,凝眸含笑:“我知道,所以我才没让她在踏入王府,好好的怎么你又怎么又不排斥她了?”
霜清寒给他个吡牙裂嘴的表情,拿手轻捶着他大腿轻悠道:“你也说了,她是你的属下,在说现在在她眼里我也就只是她的主子罢了,而她又确实有些能耐,看到她满心忠心的份上,过去的也就算了”
越王双眼微眯,眸底清亮:“好,我知道了”
霜清寒又支着双手开心道:“王,给清寒一起出去堆个雪人”
“去找蓝衣和如绝陪你堆去,我在屋帮你画张人像回头贴上去,保证好看”
霜清进自地上一跃而起,朝外跑去,扭头嚷道:“多画两张,一会我来挑”
越王笑着点头,直到她的影子闪出门外才松了口气,终于应付过去了。
接下来的两日无比平静,没有任何人前来骚绕,日子平缓如水的静静流过。
霜清寒更是每时每刻腻在他怀里,要不就偎在他身边,因为她发现只要她不在,便会有一个又一个的人前来找他。
可是越王的身子却日益衰弱的更厉害了,甚至白天也开始陷入昏睡,有时候霜清寒出去转一圈回来,他便睡了过去。
后来她才知道,越王并不是陷入昏迷而是进入龟息状态,就如同当时的姑射那是种,可是也由此说明,他的身体已经到了不由她控制的地步。
霜清寒从来没有一刻如此这般的腻着他,恨不得把自己挂在他身上,所以每每都捏着他的鼻子把他弄醒,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能呆在他身边的日子不多了。
越王始在没办法,只得伸手将她拽到怀里,笑着摇头道:“清寒,你该出去玩闹就出去玩去,我没事的,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蚍蛉都的一切,相信我会找到原因的”
霜清寒托腮拿眼瞪他道:“我也想呀,可是姜疯子和端木又不在,洛王现在倒是比你都忙,你倒是告诉我该去找谁玩?”
越王坦然看着她,柔声道:“两天后,舒东铭就该到千陵了,那里你即便是想出去怕怕也没机会了,好了,出去转转,我小睡会不许把我在弄醒”
她这才倒托着下颌对呵呵傻笑着直点头,越王虎脸道:“去”
“我不,你先睡,看着你睡下我在出去”
他伸手抓着她的手按在胸口,放在自己胸口的地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隔着绵软的衣料,她能感沉到他沉沉的心跳,没多久,越王的手便有些放松,她这才轻轻抽出,朝着屋外走去。
院墙下背阴处的雪已没了人的小腿,这两天来雪几乎都没停过,而洛王最多不过派人前来传个口信罢了,连人都看到,想起那天街上看到的情况,她亦是胆寒转身回去拉了披风纵身朝街道上而去。
街道两边平日的小摊到是半个都看不到,倒是两旁的商铺门前已挂起厚厚的帘子,开门营业着。
霜清寒一路直向天清寺而去,远远的就看到有人在风雪中不停的跑来跑去,她停下脚步细看。
那些人身上的穿的虽然破旧倒是不失暖和,奇怪,洛儿又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筹到这么多的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