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身影有片刻的僵硬,可也足够让他看清她对方眼中呆滞而僵硬的赤红色,血瞳冰冷散发着阴森之气,浑身上来都笼罩在杀气之中,如同地狱归来的复仇者。
不过瞬间,红绫已翻滚而来,疯了似的朝着纳兰若周身要害刺来,快速而狠戾却是丝毫不顾自身安全,竟然置周身空门大开,不惜一切誓要杀死他。
失魂症,纳兰若看着她僵硬的目光,迅速收回雪煞上灌注的玄力,脚下展开迷步云踪,如蝶穿花自她红绫下飘转而过,触目所过,她的手和脸上拱起道道蚯蚓般血线,随着她的动作来回起伏。
纳兰若有瞬间的失神,失魂症有两种,一种是以本人贴身物件为宿体加以诅咒而成,用来操纵其成为杀人的傀儡;另一种便是因为某种原因让自己沉陷其中不可自拨,如此杀人之间虽然同样都是无知无觉,但要承受的反噬却是相同,而后一种也就以说纯粹就是自虐,如同现在的樱九。
刹那间,红绫带着劈天斩地之力朝纳兰若面上直去,同时红绫挥舞出重叠影子自四面围功他,竟然要从背后断他的退路。
那是一招要至他于死的,甚至不惜以自己重伤为目地。
纳兰若心下暗惊,瞬间收敛心神,身子快速纵起旋向半空,玄力凝聚于雪煞,带动两只袖子都是鼓动生风。他的眼色已撇到背后的红影,那凌厉红绫忆逼近脑后,慌忙偏过脑袋,面前的红绫已然被雪煞卷成团。
‘轰’然而起,红绫炸开无数碎片自空中飘落,雪煞身上雪光大盛,那道玄力竟然波级到她身上,震得她向着背后的樱树上撞去。
不好,这下不撞得骨断吐血不可,纳兰若甩开雪煞纵向前掠去,终于在最后刹那拿着她的衣袖用力卷回。
月下的樱九眉宇冷冽,长发飞扬,苍白的脸颊在红月的映射下反出耀眼光辉,周身死寂冷然,如同雨后秋山,空茫却无所畏惧。
雪煞在旁边气得泠泠直响,果然刚被他救下的樱九竟然反掌在起,无声无息的直至他后脑,人似惊鸿,掌意如漫天扫叶,丝毫不给人喘息机会。
纳兰若只得倒身后退,伸臂击向她的肩部,而她却如影随行,死死缠住他不放。
纳兰若心下有所顾忌,对她束手缚脚生敢伤着她,樱九却是掌掌至命,丝毫不留余地。
蓦地,面前红光闪过,樱九手中竟出现寸来长的匕首对着他面门直飞而来,一缕发丝已自纳兰若耳边飞落,她僵硬的眼中多了抹嗜血的疯狂,而纳兰若的掌风却只是自她身边擦过,身子挺拔如松,衣衫上却多了几道口子。
樱九越战越勇,掌气如密不透风的墙,纳兰若却始终面色淡定,左躲左闪依然还是只守不功。
雪煞在也忍不住,娘的,给你三分颜色还蹬鼻子上脸,当既旋到她面前急速转动,周身雪意带着刺眼闪光,惊得樱九闭了眼掉头就跑。雪煞怎么可能放过她,幻化成无数剑意对她穷追不已,惊得樱九在也忍不住仰天悲嗥出声。
纳兰若飞身上前伸手封了她身边大穴,樱九已向地下倒去,被他搂在怀里伸手挡去面前雪光,雪煞犹自不甘自泠声不断,对着他吐出道剑意收敛身上光芒,钻到他身上。
纳兰若笑着摇头,目光转到樱九脸上神色却冷凝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你如此折磨自己,让自己在这无尽的噩梦中无尽轮回。
弯腰将她抱起,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天际中的红月逐渐隐去光芒,向着天边落下,有微弱的灯光自皇城中亮起。
九重阙内纳兰若将樱九重新放加在圆榻,起身来到院中,蹲下身子拨开密集的草药不断的寻找着什么,终于不起眼的角落里,他伸手薅去旁边的杂草,折下那株安恬草和其它草药,来到后院。
他在墙色翻出只白瓷药罐拿到井边洗干净,将手中的草药放进去,放在火炉上,从井里打出些水置于鼻下嗅了嗅,这和倒入罐里点着火慢慢煎熬。
东方泛起淡淡的浅白色,院子里的鸟和虫类的鸣叫渐渐响起,樱九自床上醒来,浑身上下酸痛难捺,她立在床边额头就蹙成深沟,来回晃着手臂。
走出寝室,放眼四周看了圈朝着后院而去,后院井边的假山旁,纳兰若坐在石块上闭着眼,手里的蒲扇带在下意的来回摆动,而前的火炉上白瓷的药罐散发着白烟咕嘟嘟直响。
樱九就那么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良久,有蒙蒙水意自眼眶里溢出,她仰头咽下眼时的水意,上前,蹲在纳兰若面前,伸手轻点在他的鼻尖上。
纳兰若手中的扇子顿住,睁开眼对上她吡牙裂嘴的鬼脸,樱九来回晃着舌头瞪着他。
纳兰若嘴色裂开笑意,手中的扇子已扑上她的额头,柔声道:“九儿,起床了”
“兰若哥哥,你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樱九伸手抻头顶的垂下的树叶,踮着脚原地转圈。
“房间里太热,这里凉快呀!”纳兰若端起药罐将黑色的药汁倒在旁边的玉碗里,又用细纱布滤出药渣,端在嘴边慢慢吹着。
“真的,那今天晚上九儿和你一起睡在这里,好不好?”转得久了,眼前都是天眩地转,她按着额头原地来回晃着傻笑。
纳兰若端着碗递到她嘴边,笑道:“好,九儿乖,把药喝了”
樱九眼间晕眩瞬间敛去,双手捂着嘴连连后退着摇着:“不要,九儿又没生病,才不要吃药,苦死了”
他把碗递到嘴边张嘴喝了一大口,在次递到她面前柔声道:“不苦,九儿尝尝”
樱九苦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只得伸手接过慢腾腾递到嘴边抿了一小口,忽的瞪大眼睛仰头将来了个低朝天,伸手递到他面前乐道:“好好喝,在来一碗”
纳兰若接过碗入在旁边,拭去她嘴角的药汁笑道:“是药又不是密水,晚上在喝”他在药里加了密草,不仅化去其中的苦和酸反倒有股甜丝丝的,当然好喝。
“兰若哥哥,你要不要去睡会?”
“不用,你不要要带我去浮世城,走吧”纳兰若拉着她向外走去。
浮世城是北辰专门用来收容各地流民的地方,北辰皇族人数最多时也不过三万多人,其他的便是从各地各地拥进来的流民,这里上有君者和圣主庇佑,风调雨顺,和乐安康。
每每会有各国流民会不惜百里千里的赶来,定居在浮世城,最终融入其中成为北辰的子民。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这里一切的建立者会是樱九,不错,北夜的流庙在很大成度上是他借鉴了北辰的制度和手法,而有关史料的记载也只是寥寥提到建立和推行这一切是九殿下,他向来以为那是个义薄云天,胸括天下的传奇般男子。从来没想过,所谓的九殿下竟然是个娇俏可人,倾城倾国的小姑娘。
樱九蹲在地上,长长的裙摆落在尘埃里,沾了草屑和碎叶,旁边两个垂髫小儿摇摇自她身后摆过,碧霞罗衫上便踏出个小小的脚印。小家伙已撞上她的后背,支着小胖手拽着衣衫尽力往上攀着,嘴里还嚷着:“背背,背背——”
纳兰若面似春花绽放,心下却忽的一滞,似是看到霜嘟嘟那来回晃着婴儿肥的小下巴,歪着小脑袋翻着漂亮的丹凤眼。
樱九手中正执笔登记着名册,下意的就用手臂护着背上的婴儿,抬眸,看着面前蹲坐在地下的民众,笑靥如花。
他伸手折下旁边长长垂下的柳条,双手快速摆动,朝着她们走去,上前揪着顽皮小童的衣领将正在骑大马的小家伙揪下放在地上。将手中振翅的蝴蝶递到他面前,小家伙乐得手舞足蹈夺了他手中蝴蝶跑开了。
纳兰若掏出怀里丝绢拭去她额头的细汗,接过她手中如云般的雪蚕丝帛继续登机,心下也禁不住感叹,北辰真的很富有,用来登机造册的都是雪帛。难怪竟能使得千年不腐,以至于千年后流传到他手中时,竟然带能在上面嗅到丝丝墨香,清淡雅致。
樱九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背后亦步亦趋,奇道:“兰若哥哥,为什么你会懂得这些流程?九儿好像没有教过你”
“是没有,是我在你梦中偷学来的”他握着她的手松开自己的衣衫,扭头笑道:“去那边树下坐会,我做好了就来找你”
“好”樱九起身弯下身子在他额头轻衔,花蝴蝶般跑开,纳兰若看着她跑到旁边的孩童旁边和他们玩闹着,这才垂了头轻声问着面前人的姓名,籍贯。
“兰若哥哥,喝水”樱九双手捧着片绿莹莹的荷叶跑到他身边,眯眼乐道。
纳兰若仰头,细细清流如银线流淌而下,清凉甘甜。
北辰浮世城中的登机每月一次,不仅要统计原有的民众数量和新来的,还包括去世的和离开的,然后在根据现有的人员来分配,安置并根据他们拥有的手存手艺来安排以后的生活,如若无一技之长的人,也会根据他们的年龄也安排适合的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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