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清寒见他吞吐样也就不愿为难他,抬脚对着横在院门口,刚被他吓晕的人脸上踩了上去。
“先生,先生……”急得商衫呈支着手直喊。
霜清寒却如履平地,施然回过身不解的看着他。
“先生,你不觉得垫脚吗……”商衫呈浑身打着颤看着他的脚下,被他踩过后直接成了发面窝窝的脸颤抖道。
霜清寒若有所思的看向脚下满脸青紫的下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下来,抬脚飞起,脚下的人已朝着旁边的树干飞去,直撞得满树杏花簌簌而下。
“真是的,睡觉也不找个地方”霜清寒转身嘟囔道。
商衫呈拭着额头冷汗,突然好庆幸当初自己抵挡住了某种诱惑,否则今天躺在先生脚下的怕就是他了。
霜清寒负手走到前厅直接给商家夫妇辞行:“商老爷,天色已晚,在下也该回去了”
“先生,先生不忙,你看小儿的病……”商衫夫妇一前一后挡着他的去路,苦着脸哀求。
“这个,商老爷,令公子的病倒也不难,可你总得告诉我事情真像吧?”
商衫胜转身蹲在旁边的椅子上,满脸羞愧,恨恨的捶着自己大腿。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藏着腋着,儿子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商夫人跑到他身边双手拍着他的肩呜咽着恨声。
商衫胜突然抬手打在自己脸上,跺着脚恨道:“事到如今也顾不得家丑了,只求先生救救这个不成气的儿子”
“先生,你请坐”商夫人上前拉着他的袖子哀求,又忙着端茶泡水的。
霜清寒也不说走了,撩衣在他旁边坐下,伸手拿起面前的奶油瓜子放进嘴里,奇怪,古代难道说就已经有奶油了?尝这味道,可比现代不知道好多少倍,他啃着瓜了安慰道:“商老爷不用如此伤心,凡有都有两面,在者你又怎么知道,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商衫胜愣怔,旋即低了头若有所思,可随即又苦着脸摇着头,叹道:“不瞒先生说,老夫本有四个儿子,这个霈儿是最小可也是最不成样子的,他十岁那年竟然,竟然沾上了花柳病……”
‘可崩’霜清寒的瓜子卡在喉咙里,原来如此,难怪他在商衫霈的身体里竟然发现那种脏东西,反应过来慌忙端起面前的茶做掩饰,将卡在喉咙里的壳吐了出来,点着头让他继续说。
“老夫恨怒交加,就把他扔在乡下的园子,从此不在过问。可没想到,十年前,三个儿子先后都死了,为了家族生意,我不得不把这个逆子从乡下接了回来,可就在回来没多久,他,他竟然又偷偷跑到花楼,而且生生把人家姑娘给害死了……”
商夫人在旁边拿着绢帕拭着眼泪,霜清寒面个倒是没什么表情,依然啃着瓜子,看来要害商衫霈的家伙可就真够邪恶,害人就害人吧,竟把心思都打到这上面。
商衫胜恨的直咬牙,抚额继续道:“可他已经是老夫最后的血脉,断没有说眼睁睁看着他死的道理,只得花了些银两把这事给平了后,就给他娶房夫人,想着他也该就此收收心”
“可是没想到,花楼里的那个姑娘是不得好死,死后竟然化为厉鬼日日缠着他,老夫请来了各种各样的人都没有用。最后还是来了个游方道士给说了个这个法子,把人移居到种满槐树的院子里,以他施过法的槐树震着恶鬼”
“从那以后商衫家倒是平静了两年,可是这两年来霈儿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弱,到最后竟然连床都下不了”商衫胜在也忍不住涕泪横流,说到底还是儿子,不心痛才怪。
霜清寒无奈,只得停了手中瓜子安慰他道:“商老爷,没事,没事,你看现在不光儿子没事,孙子不也好好的”
一句话倒让他宽慰不好,拭去眼睛对着他拱手笑道:“是,先生你就是我们家的福星,老夫这辈子都会铭记在心”
霜清寒只得含糊点着头,让他继续说下去。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竟然传来儿媳怀孕的消息,我们是又惊又喜,就想着把她先接出来,可儿媳说什么都不同意,因为闹鬼的事,根本就没有下人愿意进槐园去侍候。她说,如果她也出去了,夫君没有照顾不行,没办法只好让她继续呆在那里”
“我们小心翼翼守了这几个月,好不容易等到要生产,没想到竟然会是难产,媳妇痛了两天两孩子也没生下来,最后,竟还没气了……”
“我和内子受不了这个打击,双双卧床,丧事全都是存孝忙着跑前跑后,后来就有幸遇到了先生,我们在此感谢先生救命之恩”商衫夫妇说着就要跪下。
霜清寒起身托着他们,开口:“商老爷,你外孙这些年一直都呆在这里,从来没有外出过吗?”
“有,前几年北夜和辽域打仗,因着家里的药材生意,孝儿曾在外一年多才回来”
仇存孝出去,商衫霈夫妇就怀孕了,可他回来商家又是天灾不断,这可是直奇怪了,霜清寒冷笑连连。
“商老爷,你凭什么就相信霈少爷十岁那年得的就是花柳病?”霜清寒盯着他逐字问道。
商衫胜满脸羞愧,垂头道:“虽说在下医术不精,可也看的出那就是……唉——”他转过身捂着脸,无地自容。
霜清寒起身,对着门外打个呼哨,一条小黄狗已摇着尾巴跑了进来,乖巧的偎在商夫人脚下,他用下颌点着面前的小狗笑道:“商老爷,这条狗你认的吧?”
“认的,这条狗是内子最喜欢的,已经在我们家有五年了,自然认的”
霜清寒出手如电,手中银针已朝着狗身上刺去,扭头对他笑道:“你在看看,这条小狗现在得了什么病?”
商衫胜上前蹲在地上对着小狗翻来覆去的检查着,忽然,惊的倒吸着冷气连连后退指着它难以置信道:“它,它竟然得了花柳病?”
“小狗身上的病症可是和令公子十岁那年的症状一样?”霜清寒问道。
商衫胜在也站不住向后倒去,惊悚道:“是,这症状是和十几年前小儿得的一模一样,可怎么会……”
“从表面上看,这种症状是和脏病一样,其实根本就不是,我只不过是在它的身上下了种毒,但是,这毒的症状从外面来看它就是脏病”霜清寒拍了拍手,轻淡道。
“怎么会这样?可是,到底是谁要害我们的孩子?”商衫胜全身禁不住颤抖着,双手抱着脑袋,然而眼中却是阴戾的怒气。
“这个,其实并不难解,商老爷你一共四子,如果你的四个儿子全都死了,又没有孙子,你想,你的家产会落在谁手里?总不会是我吧”
商夫人豁然从椅子上起身对着他惊道:“孝儿,如果我的儿子全死了,就只能是他继承商衫家,天呐——这个没良心的畜生”
“不,不会的,孝子他向来温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商衫胜瘫倒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老泪横流,他不是不相信,只是如果他选择了相信,那就证明仇存孝必死无疑,那毕竟是他的亲外孙,况且他又自幼失去父母,一直守在他们身边,他于心何忍?
就连商夫人也后退着跌坐在椅子上,满脸悲愤的无可奈何。
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是跟了自己那么久的外孙,霜清寒长叹口气还是压下心头怒意,开口道:“如果仇存孝并不是幕后黑手,或者说他还有一丝悔过之心,他今晚就不会有任何举动”
“否则,他断不会容忍我活到明天,商老爷,你是商人应该懂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今晚我们在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如是他安安静静的什么都不在做,我们就放他一马,可如果……”
霜清寒并没有在说下去,他相信商衫胜并不是并分都没查觉,他只是不忍心,只是想在给他一个机会。
“可是先生,如果他真的对你下手怎么办?”商衫胜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外孙和儿子相比,终究还是儿子重要。
“就凭我能让棺材中的夫人平安生了孩子,商老爷你觉得他可能是我的对手吗?”霜清寒施然在椅子上坐下,翘着腿伸手拿起旁边的瓜子扔到嘴里。
“先生说的是,是小老儿多心,可,可如果他在对霈儿……”
“没事,商老爷竟管去睡,有我在,任是什么人也别想在动手脚,你老还是想想明天该怎么办?明个孙媳妇就要醒过来了,我想她应该会有话想要对你说”
“好,好,那请先生去客房休息,房间已经给你打扫好了”商衫胜起身躬着身子就去拉门,要送他去客房。
“算了,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你们先休息”霜清寒说着人已到了门外,房间自已关上,他在院子里转了圈倒是没发现什么阵法,看来仇存孝的道行也不过如此,霜清寒背着手向客房而去。
刚推开门,蹲在旁这的小丫头就跟了进来,垂头对着他躬身细声道:“先生,洗澡水已准备好,你是先沐浴还是……”
霜清寒伸着懒腰不经意道:“丫阔大,你先去把小呈子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