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二)(1 / 1)

议政院所在的位置是以前天王府的荣光大殿。

荣光大殿也叫金龙殿。

天王洪秀全在拜读《新约》中,见到“三日建殿”,以为“朕乃爷(上帝名为爷火华,洪秀全认为自己是上帝的次子)生是三日,建爷、哥(上帝大儿子耶稣,因洪秀全是上帝二子,耶稣自然是他哥哥了)殿诛魔蛇”之凭据,于是在荣光大殿之后,依次修建了基督殿、真神殿。

按照洪秀全的说法,真神殿是天父之殿,基督殿是天兄之殿,至于金龙殿,自然是他这个天王之殿了。

荣光大殿是洪秀全主持重大会议、决定军国大政、宣布圣旨、接见朝觐者的地方,自然不能太寒酸了。大殿重檐原顶,高广的大殿内,不管是樑还是栋,全部用黄金装饰,庭柱用朱漆雕着盘龙,樑上绘有五彩,门窗用绸缎裱糊,墙壁用泥金彩画龙虎狮象、群鸟花卉,地面铺着大理石。让人叹为观止。

英法联军与淮军攻占天王府后,为了抢劫天王府内宝贝,三方狠狠火并了一把,彼此损失不少人,到最后,天王府也被他们放了把火,烧成废墟。

宏伟的荣光大殿当时也倒塌在熊熊大火中。等解放军收复南京,天王府已是一片瓦砾。

杨沪生搬到南京后,既然以天王府为他临时住所,这里自然也成了新中国权力中心。可眼前一片废墟,各项工作千头万绪,瓦砾上如何可以工作?于是在荣光大殿旧址上,又新建了议政堂。

跟曾经著名的荣光大殿相比,低矮的议政堂自然显得很土气,木头搭建起来的房子,风一起,四面都可以灌进去,夏天让人热的要死,冬天又能把人活活给冻死。幸好现在是秋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不然一些找杨沪生来办事的大小官僚,宁可在外面请示,也不肯到房子里受罪。

“益谦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杨沪生还没进屋,先冲里面嚷嚷起来。

洪仁玕正坐在里面心神不定想着心事,听到杨沪生在外面朝自己打招呼,急忙站了起来,急行两步迎了出去。

“杨司令,今日我是求告老还乡来了。”

杨沪生一看,可不是!四十有五(虚岁)的洪仁玕现在胡子、头发已是花白,脸上肌肉凹陷进去,现在又拉着一张苦瓜脸,看起来成了六十有余的糟老头儿。

从外貌看,说是告老还乡,也没什么不对的。

可杨沪生这里,在管理上能了解点国外先进经验的,并且用得上的,不外容闳与洪仁玕俩人。

了解国外的不光容闳与洪仁玕,还有一个章德淳,只是作为负责与英法谈判的章德淳,现在名声已经臭不可闻,在百姓看来,章德淳属于卖国求荣的汉奸,杨沪生虽然很欣赏他,却暂时不能重用,以免国内反对声太大,到最后自己成了孤家寡人,那样反而不美。

杨沪生打着哈哈道:“说笑了,益谦兄正当壮年,是告得哪门子老,还什么乡啊?”

洪仁玕摆摆手苦笑道:“唉!已是老朽矣,谈何正当壮年?上念君恩之高厚,下惟时局之艰难,焦灼五中,阳虚阴铄,身子骨不比当年了。纵然还想有所作为,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矣!只求告老还乡。”

听洪仁玕大叹苦经,杨沪生拉着洪仁玕的手,很是关切说道:“外面风凉,还是进去说吧。”

“益谦兄,我看你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有结没有解开。”进了议政堂,将洪仁玕让到客座,杨沪生坐下后将话题点破。

“刚才听史政委说,有些湖北劣绅跑到南昌找你诉苦去,益谦兄是为此事前来南京寻求解决办法是吗?那些过街老鼠有什么好心烦的?为这点事情,益谦兄就要辞职,这也未免太过了吧?”

“诉苦是诉苦,却谈不上劣绅。况且此乃大事,并非一点小事情。”

“哦?愿闻其详。”

“杨司令难道不知湖北民情激愤,一场民变正在酝酿中么?”

“益谦兄,你这也有些太危言耸听了吧?”杨沪生不以为然说道:“解放军现在正势如破竹,直取京师,满清灭亡指日可待。至于解放区,现在各地开展土改,给无田之人分以田产,无地之人给予土地。大军所向,百姓箪食壶浆,又哪有什么民变正在酝酿?”

洪仁玕缓缓摇头:“并非如此。”

“怎么?难道益谦兄以为我们解放军是欺良压善,让百姓无以生存下去的祸害不成?”

“虽非如此,却不远矣。杨司令,没收全部土地,分与无田之人,此事自然是好事,但过犹不及,虽一心为民,然行抢掠之举,却非国家之兴。”

“还请益谦兄有什么就说什么。”杨沪生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心里却十分不舒服。

杨沪生不是两眼一抹黑的瞎子,这几年他走了不少地方,浙江、安徽、江西、湖南、湖北,这几个省份都留下了脚印。

农民没有土地,就要起来造反。作为*思想崇拜者,对土地问题自然是极为关心的。一路上的现状,让杨沪生觉得触目惊心。

不管是清廷控制区,还是太平军控制区,杨沪生看到的土地都是高度集中在少数一些人手里,也许战争缘故,土地租赋负担过重,浮收勒折惊人。

作为租种地主土地的佃农,一般他们要将产量一半交给地主,有的还高达六七成到八成,这让人家如何生活?

拖欠租子吗?杨沪生在占领温州后,看过衙门里的《大清律例》,按照《大清律例》,“佃户拖欠租课,欺谩田主者,杖八十,所欠之租照数追给田主。”

交了租子,地主老爷说不定还要找你麻烦,你要没交,那更不是自己往死路上撞?

湖北人口众多,杨沪生私下让人计算过,一个人要想能基本维持生活,他必须有农田四亩才成,可湖北这里别说没有田地的佃农了,就是普通自耕农,人均拥有的田亩也不到两亩,差了一倍还多,生活自然难以维持。如果遇到灾年,只能卖儿卖女以求活路。

农村是如此景象,太平天国能起事,并且席卷半个中国,还是最富裕的,这也就不难理解了。

正是因为眼见如此,杨沪生才认为自己所作所为完全出自正义,并且是合乎天理,顺应民心的。洪仁玕说因为土改,湖北有民变可能,杨沪生自然认为这是危言耸听,属于杞人忧天。

如果是林归航、汪道正说土改不好,是糟得很,杨沪生倒可以理解,这些人虽然是商人或者是从商人家庭出来的,可他们自己在农村就有田产,属于封建地主,纵然当了国家领导,思想不可能马上扭转过来。

洪仁玕说土改的坏话,杨沪生就觉得不可思议了。

洪仁玕以前是太平天国的“开国精忠军师顶天扶朝纲干王”,他应该知道,在占领南京后,天王洪秀全颁布了《****田亩制度》。

《****田亩制度》第一就是土地制度,把天下田亩按照产量分为三类九等,“凡天下田,天下人共耕,此处不足,则迁彼处。彼处不足,则迁此处。凡天下田,丰荒相通。”使天下人“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田亩制度》中,分田方法为“照人口不论男妇,算其家口多寡,人多则分多,人寡则分寡,杂以九等。”

杨沪生怎么看,怎么觉得《****田亩制度》形容的社会像是共产主义社会(当然,也有可能是原始共产主义社会,这就看你如何理解了。)。

虽然因为各种原因,这个制度并没有实行,反而因为太平军膨胀太厉害,设置的****总圣库没了银子(修建天王府需要耗费大量银两,到英法联军与淮军攻进天京时,天王府还在继续扩建中。),粮食供应也日渐紧张,为了筹措粮饷,不得不照旧交粮纳税,“以充军储而裕国课”。但太平天国毕竟理想中的社会是《****田亩制度》中所形容的社会,这个不容置疑。

见先进就学,这是杨沪生众多座右铭之一。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搞的土改,有部分是按照《****田亩制度》做的,这个洪仁玕为什么又要反对?

“杨司令,征收田亩,分与众人,此事老朽自然赞同,只是杨司令,这土地改革虽好,却要慎重。一时疏忽,造成后果将难以弥补。”

杨沪生听的有些暗暗皱眉头,这个洪仁玕不过比自己年长几岁,怎么就倚老卖老了?

“家有薄田者,乡间总有一定威望,此等之人只能安抚,反之动荡不休。如今杨司令使贫民近乎豪夺,令乡绅失去田亩,纵然乡绅原本对我们保有好感,如今也只会齿冷……”

看样子洪仁玕做好了如果杨沪生不纳谏,他就告老还乡的准备了。跟杨沪生说话也就不在瞻前顾后,没那么客气。

按照洪仁玕所说,这些地主在家乡都是头面人物,百姓唯他们马首是瞻。而杨沪生以近乎强盗手段(一两银子买一亩好田,自然是强盗在抢劫了),将这些有头有脸的家伙田地都没没收了过去,这些人在绝望之余,肯定要起来闹事的。

现在这些乡绅有钱的千里迢迢跑到南昌上访,没钱的聚集在武昌哭诉,给洪仁玕和容闳开展工作造成极大压力,不光他洪仁玕现在干不下去了,连容闳都有些支撑不住,有开溜念头。

为了平息人地之间矛盾,土改自然是要进行下去的,洪仁玕在这方面不能反对。但他认为要在土改的同时,还要照顾地主老财利益,不能将事情做的太绝。

杨沪生觉得洪仁玕有些在说绕口令,兜了半天话等于没说。

土地要收为国有,然后再分给农民,以解决自古就存在的矛盾。杨沪生也知道以温和方式解决土地问题是上策,只是要不以强盗手段收买土地,那么只能支付给地主合适的价钱。可现在政府金库中又真的没什么银子,难道让杨沪生的军队当强盗,去打劫掠夺银子吗?这样不更是让军队受到人家唾骂?

杨沪生并不觉得乡间土财主有什么了不起的,平分土地,这在广大农民眼中是好得很的运动,可以焕发出他们最大热情,不然杨沪生也不认为靠自己几十万军队,就能让几千万百姓重新分配土地了。

可这样的运动到了肯定要受到损失的地主老财那边,自然是变成糟得很的运动。只是自己的参议会中又有众多人出身于这些地主老财家庭,他们胳膊肘不可能朝外拐,在触动了自己集团利益后,这些议员与闹事的土财主肯定是沆瀣一气了。

多年带兵,杨沪生与参议会没了什么联系,他的话在军队中是至高无上的,可放到参议会中,有多少人听却很成问题。

军人有服务之义务,议员有人格之尊严。杨沪生不知道这句话是参议会中哪个混蛋说的,他只知道参议会中很多人有这种想法,并且为了他们尊贵的尊严,不惜与自己作对。

杨沪生又不能因为参议会违背了自己意愿,动用军队强行解散参议会——要这样做,杨沪生认为自己跟军阀也没什么两样了。

民主,纵然知道你是正确的,而别人是错误的,在民主幌子下,你也必须少数服从多数。可这世界,很多时候,真理并不掌握在大多数人手里。何况参议会中,又有多少人能代表更广大的普通自耕农甚至佃农?

这时候,杨沪生是深深怀念独裁的好了。他要是金口玉言的皇帝,现在还怎么可能存在这种问题?

“益谦兄,你的想法我知道,我也正为此事烦恼。您看此事如何解决?”

“杨司令,田亩是要收购的,不知您看发行债卷如何?”

“发行债卷?”

杨沪生这才想明白,当出头鸟的是洪仁玕,站在后面使坏的是容闳。

洪仁玕不过去过香港,他又知道些什么了?这个债卷的主意肯定是容闳出的,容闳也许不好意思跟自己为了土地事情争辩,于是让洪仁玕这个年纪比较大的来倚老卖老。

“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老史,你看这债卷应该如何发啊?”

“我看可以发行十到十五年国债,利息嘛……订的比银行略微高点。财政部现在没钱,无法提供必要经费用来收购农村土地,那么我看收购土地就用这些长期债卷来充数吧。以实际价格支付地主债卷,等十年、十五年后再回购这些债卷。”

“你这不是跟银行抢生意?”杨沪生笑了起来。

容闳还兼了国有银行董事长一职,要是债卷发行人家觉得有利可图,纷纷抢购债卷,他银行不是要喝西北风去?

“况且那些没什么见识的土财主如何知道十年、十五年后我们一定会还钱给他们?他们要是不肯接受债卷,难道让我的战士用刺刀逼他们购买?”

洪仁玕听杨沪生口气松动,连忙道:“杨司令,现今国人都已看出,我大中国取代清廷已是大势所趋,未来之中国,必是我等之天下。那些乡绅也看出此点。国家,信誉为重,既然事先说明到时必然支付银两,他们又如何敢不信?若不信,还要继续上访,那即是无理取闹了。”

“已经是无理取闹了。不过这主意我看可以,我们财政现在是紧张了一些,但对英法战争结束没多少时间,对外出口刚刚恢复正常,以后外贸上面会恢复的。只要外贸一通,钱财方面不会有太大麻烦,这也是应急办法。”

杨沪生一松口,洪仁玕与史秉誉同时松口气。

俩人都知道杨沪生在土改方面是相当激进的,这个杨沪生恨不得将所有地主都从老家赶出去,没收他们的田地无偿分配给劳苦农民。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军队总司令是这样的想法,他的那些战士在执行土改中,就无法无天了。

既然土改再次回到和平赎买道路上,那么以后这事情军队一般不会插手(带了那么多债卷,倪峰不怀疑他们贪污舞弊才有鬼),而是有地方政府来做,与地主之间关系也不会再那么紧张。

“益谦兄,既然这问题算是解决了,我想,告老还乡的念头也可以收起来了吧?”

洪仁玕欠身道:“不敢,只是老朽最近身体真的有些不适。参议院事物繁忙,恐不能胜任。”

杨沪生皱了皱眉头看着史秉誉。自己已经帮洪仁玕解决了关于地主上访闹事的事情,这个洪仁玕还说什么告老还乡,杨沪生觉得这有些不识抬举。

史秉誉知道杨沪生是说什么也不会放洪仁玕真的去游戏山林。

不提洪仁玕很有现代头脑,政府里混饭吃的不少,能派上大用场的不多——能写出《资政新篇》这样文章的又有几人?——光洪仁玕是太平天国那些王爷们一面旗帜,他要是走了,不管原因是什么,那些已经失势的王爷们肯定会认为这是杨沪生在整人。搞不好在下面弄点小动作也说不定。为了这点,杨沪生也不会放。

史秉誉笑道:“议长,参议会事情用不着过虑,此事我会与你共同分担。走吧,到南京这么长时间了,城外紫金山我还没去逛逛,议长你可是这里老熟人了,能否带我过去看看?”

“呵呵,虽然到这里我是略比史政委早上两年,可当年龙脖子外既是清军江南大营,纵然想去看,也无法过去。”洪仁玕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既然政委今天有这份雅兴,我就当次跟班吧!……不知杨司令是否一同游玩?”

“我?”杨沪生指了指自己,摇头笑道:“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现在前方战事正急,这里还有很多军务等着我处理。”

洪仁玕很是通情达理,拱拱手道:“如此老朽就告退了。”

“益谦兄慢走。老史,难得益谦兄过来你又今天有空,你就带益谦兄多玩玩吧。”

“用不着你说,我知道。”

看着史秉誉拉着洪仁玕出了天王府,杨沪生转身回到议政堂。

杨沪生在屋里转了几圈,扭头冲外面喊道:“小王……叫政治部林部长马上到这里来一趟!”

没多少工夫,满头大汗的政治部林海静部长出现在门口。

“首长,您找我?”

“进来吧。”杨沪生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进了屋子,杨沪生手指了指椅子,林海静很是听话坐了下去,可坐下没多少时间,见杨沪生脸上阴晴不定,背着手低着头在屋里兜圈子,林海静又站了起来,提心吊胆看着杨沪生。

“老林啊,你说说看,我们解放军是拯救全体中国人,还是扶植一部分做福做威的官僚?”

林海静不知道杨首长怎么突然提出这个不成为问题的问题。既然提出来了,他马上响亮回答道:“当然是拯救全体中国人!把那些骑在老百姓头上的反动统治者拉下来!”

杨沪生点点头,又开始低着头,兜他的圈子。

林海静回味半天,觉得自己回答问题并没有出格,这应该是标准答案,一点错误也没有,可杨首长这样提出来,肯定有问题。问题在哪儿?林海静不知道。

走了几圈,杨沪生抬头看着屋顶自言自语道:“全中国是穷人多?还是富人多?”

“穷人多,八成以上中国人都是穷人,只有极少数人才是富人。”

脸上一直阴晴不定的杨沪生终于露出一抹笑意。“你倒是明白事体。”

“哪里。这个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林海静后背开始淌汗了,说了半天这些都是再粗浅不过的事情,好象也用不着让他这个政治部部长专程过来探讨这些问题吧?可他又不能怀疑杨首长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只能有什么答什么。

“那些富人钱都是怎么来的?他们有没有欺压穷人?”

“工厂主、商人有没有欺压我不清楚。福州罢工是有那么一回的,不过首长您过去后,事情很快就解决了,好象工人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杨沪生点头督促道:“继续说。”

林海静走到杨沪生身边,继续说道:“至于农村,除解放区之外,可以说穷人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光租赋过重,浮收勒折也是极为惊人的。不是如此,我军也不可能迅速拿下大片国土,军队扩充极快了。”

“嗯……按照你的意思,我们打土豪,分田地是受到全体百姓拥护的喽?”

“自然如此!”

杨沪生摇摇头疑惑地说道:“不会吧?……就我所知,打土豪分田地就不受到地主拥护,不然那些地主也不可能跑到参议会要求我们主持公道了。”

林海静听出了一点味道,人一松弛下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杨首长,那些地主怎么能代表广大人民群众?他们自然不希望我们剥夺他们继续剥削穷人的权力,要闹事是很正常的。只要我们派出大军,杀他几个,剩下那些人自然就老实了。”

“不能杀,杀是绝对不能杀的。”杨沪生脸上收敛起笑容,很是严肃摆了摆手。“我们是解放军,不是谋财害命的土匪!那些地主也是因为看到自己多年家产毁于一旦,想不开才要闹事嘛!要是换了你林海静,看到自己积储多年家产没了,你能高兴的起来?”

“这点,我们应该理解人家。只是为了劳苦大众,他们该做的牺牲,也是应该做出来的。”

林海静刚有点头绪,给杨沪生这么一说,又搞乱了。只能做出佩服状,道:“首长英明。”

“地主们想不通,他们可以慢慢想,只是……唉。”

“首长出了什么事情?”

“只是我们参议会中,却有些人立场不稳,与那些地主老财穿了同一条裤子。这真让人感到寒心啊!”杨沪生很是痛心疾首,一脸悲愤。

林海静一听就要炸了,眉毛一拧。“哦?难道参议会中那些议员胆敢反对我们进行土改?!”

“唉,我们某些参议员出身不是很好,他们也是出自地主,跟那些闹事的自然走的很近。乡间进行土改,这等于在割他们心头肉,参议会中对土改可是提出不少争议啊!”

“娘的,这些家伙还有没有王法了?首长,让我带兵把那些兔崽子们都抓起来再说!”

杨沪生好象突然清醒过来,一脸疑惑看着林海静。“你怎么能想着去抓议员?那些议员都是人民选出来的,他们代表人民行使权力嘛!虽然有时候受视野影响,看问题不是那么准确,可这只是内部矛盾,议员的人身安全是要得到绝对保护的!怎么能带兵去抓他们呢?你带了战士过去,我们不成了反动派?也真亏你林部长想的出来!好了,没什么事,下去吧。”

给杨沪生这么一训,林海静有些灰头土脸朝外面走。没走几步路,又给杨沪生叫住了。

“林部长,我今天好象没跟你谈什么事情吧?”

林海静迟疑下,说道:“没有……首长,好象今天这天气出去郊游很不错。”

杨沪生笑眯眯看着林海静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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